第11章 怪物
咯吱咯吱。
木板简易搭建的棚屋,风化的木板随风作响。
巷子里,只剩下最后一间房子,这房子比前面的棚屋更破烂,木板已经风化腐蚀严重,坍塌了一大半。
“是这里了吧,也不是很难找,回去的时候会快些,不会耽误面试。”
萨拉查看了一圈这房子,他思考着要用什么力度去敲这门,不知道会不会碰一下这门就倒下,举起来的手犹豫了下才敲响歪着的门。
叩叩...
“你好,巴顿夫人在吗,我来帮莉莉娅取珍珠项链。”
萨拉查敲第三下门的时候,停下敲门的动作,手放了下来,他能听到屋里传来声响,不过声音很奇怪,像是什么东西在爬行一样,沙沙摩擦地面。
十几秒之后,门从里面打开,门框上掉落几块脱落的灰尘,一盏青幽幽的灯火,将屋里的黑暗撕开一道口。
提着灯火的是一个老妇人,身体的动了下,动作僵硬的抬头看向萨拉查,没有眼珠子的眼眶空洞幽暗,像包了一张人皮的骷髅头。
老妇人生硬的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萨拉查被老妇人这空洞洞眼窝吓了一愣,调整了一下紊乱跳动的心脏,说道。
“巴顿夫人是吗,我来拿回点东西,就是那个莉莉娅的珍珠项链。”
“原来是你啊,来了就好,快里面来,我这就让人把你的东西拿出来还给你。”
沙哑的声线像机械发出的声音,老妇人说完身体一点点挪动着往屋子的深处走去。
萨拉查回身看了四周的环境,这里的治安比老城区还差,拿项链照理说不需要进屋,被打劫了跑不掉,在他犹豫时,回头发现萨拉查没有跟上,老妇人皱巴巴的脸似有一瞬间变得阴沉。
“快进来,东西需要你进来拿,这东西不能在外面,这里治安不好。”
老妇人愠怒的声音传来,萨拉查想了下还是跟进屋里。
屋里的光线似乎又暗了几分,萨拉查能感觉到多了一点阴冷的感觉,地上的积了一层灰,在潮湿的海岸里,黏糊糊粘在鞋子上面,还有一股恶心的臭味。
控制住想干呕的冲动,萨拉查跟着老妇人进到屋里,前面的老妇人提着煤油灯来到一张长方形餐桌前。
一圈微弱的光只能照亮周围不足一米,餐桌上摆放着一套木制的餐具,屋里的臭味就源于餐桌,餐盘里不知装了什么东西,黑乎乎的看不到真容,不过似乎是什么动物的尸体,有白骨漂在餐盘液体里面,
萨拉查皱着眉头,而此刻背对着她的老妇人此时缓缓转过身来。
煤油灯之下,餐桌前面赫然坐着一个人,满脸络腮胡穿着粗麻布的壮硕中年男子。
中年男人手握着刀叉,目光呆滞看着面前的食物,放松状态下自然微张的嘴巴,嘴里流出黑色的液体滴落到餐桌上。
“对了,项链都做好了很久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老妇人佝偻着身体,垂下的脑袋缓缓抬起,声音再次在死寂的四周响起,言语中带着一丝责怪。
什么怎么现在才来?意思是项链做好很久了?莉莉娅不是说今天才做好吗?
嗯...算了,懒得解释,拿走项链就行。
萨拉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搪塞道“我想,应该是,莉莉娅很忙,维克托教授的实验室需要她。”
“原来如此,那也怪不得你,怪不得你...”
老妇人点点了头,低声喃喃不断重复这一句话,但是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没有眼珠子的眼眶里,忽然迸发出一道幽光。
“但你不来拿走这项链,那东西就一直缠着我们家,把我们家害惨了,害惨了,你真该死。”
老妇人身体抖动,身上的灰尘不断掉落,满身灰尘变成污秽之物,散发着恶臭的身体,阴恻恻看着萨拉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头。
“费尔曼棚屋区改造和居民离奇死亡的人...”
萨拉查瞳孔猛然一震,记忆的画面迅速闪过,报纸的标题出现在脑海,心里多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我,我想起来了,莉莉娅好像没有订珍珠项链。”
咔嚓。
就在这时,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来,似骨头断裂的声响,萨拉查目光被这声音吸引过去,健硕中年人也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海风卷起屋外的浓雾,被掩盖的太阳露出,阳光从屋顶破洞照射进来,桌上散发臭味的食物,在阳光照射进来,但是阳光不仅没有给人一丝暖意,反而透着妖异的阴冷...
黑乎乎的浓稠液体显现出原来的面貌,瓦堡装着颜色猩红的血,面目扭曲的头颅连带着头发漂浮在上面,一缕缕热气冒出。
萨拉查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彻骨的寒意从心底传至全身,恐惧将他吞没。
他此刻失去思考,但身体的本能还在,胃液止不住的翻腾。
“不许走,你要留下来!!!你要留下来!!!”
尖锐的嘶鸣,老妇人张开嘴巴,嘴角以一种夸张的状态裂开到耳根,露出里面三角形像锯子一样的牙齿。
手狠狠掐住大腿,痛觉短暂将恐惧压下,萨拉查现在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
离开这里,跑!!快跑!!!
萨拉查全部的力气集中在脚下,朝着摇摇欲坠的门口跑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怪物,但是毫无疑问,他们已经不是人,如果不能离开这里,他会和餐桌上的白骨一样。
这个世界有诸多诡异存在,深海外面的诡异他没有怀疑过,他深信不疑并且保持敬畏之心。
他呼吸越来越粗重,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砰砰撞击胸口发出的声音。
沙沙...
身后传来有东西爬行的声音,和开门前的那个声音一样,声音不止从身后传来,左右上下都有相同的异响。
心中的恐惧再次涌上,萨拉查忍不住往旁边看去。
光线昏暗,忽然之间他精神一阵恍惚,眼前有些摇晃,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前面的墙壁和门像是在动。
他瞳孔微缩,猛然间不是自己意识出问题,而是墙壁在蠕动,是一块块鳞片一样的白肉代替了石砖,发出粗重的“嗬嗬”喘息声,像是躺在床上重症无法呼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