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气氛凝重
余暖暖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转头看去,就见兔笼里,那只小兔子的确一动不动。
怎么会呢?
昨儿都还好好的啊?
“哈哈哈。”
就在她疑惑时,林宴在一旁笑了起来。
余暖暖柳眉一竖,正要说他,却见林宴蹲下身子,“兔子没死,你这丫头尽瞎说。”
嗯?
闻言,林大可止住哭声,眼泪汪汪的看着林宴,“真的吗?”
“爸啥时候骗过你。”
林宴宠溺的摸了摸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家伙。
“那它……”
余暖暖欲言又止。
林宴呵呵一笑,“拉肚子拉的,没闻到臭么。”
见母女三皆是呆呆的样儿。
林宴无奈摇头,“等着。”
跟着便来到外头,在余暖暖疑惑的目光中,拽了把看着就新鲜的绿草便走了进来。
“你这是干啥?”
余暖暖越来越迷糊了。
“解药!”
林宴微微一笑。
余暖暖啥也没说,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你是不是当我跟你闺女一样好糊弄?
也难怪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一把草说解药,这任谁也不相信啊!
林宴却是不以为意,笑道:“你们啊,马上就知道了。”
说着蹲下身子。
将已然拉的虚脱的小白兔拽到笼边,拿着手里的草放到它嘴边。
兔子吃的很慢,也的确,拉稀嘛,能理解,现在还能张嘴已经挺牛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直到十五分钟后。
兔子竟然真的奇迹般的站了起来!
余暖暖愣住了。
她怀中的可可也愣住了。
下一秒。
就见小家伙破涕为笑,开心道:“太好啦,兔兔好啦,粑粑好腻害!!”
能逗闺女开心,林宴也显得心情不错,但还是提醒道:“小白兔刚好,可可现在还不能折腾它知道吗?”
“嗯嗯嗯!知道啦!”
小家伙蹲下身子,小手轻轻拍打着依然有些虚弱的兔子,仿佛在哄小孩儿般。
“乖。”
林宴微微一笑。
一旁的余暖暖看着他,心中不免泛起嘀咕。
难道这普通的青草还真能治病?
也没听人说过啊……
林宴其实一直在偷偷观察着这小妮子的表情变化,见她盯着啃食剩下的新鲜草叶怔怔出神。
不由的笑出了声。
笑声自然吸引了林大可的注意,就见她转过脑袋,好奇巴巴问道:“粑粑,你笑什么嘞?”
“笑你妈。”
林宴脱口而出,只是说完便后悔了。
这听起来就跟在骂人似的……
也还好小家伙不知道骂人的话,只听懂了字面意思。
“麻麻咋啦?”
余暖暖也是回过神,道:“对啊,笑我干嘛?”
“笑你傻啊。”
林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你——你才傻!”
余暖暖顿时不满的抗议道。
林宴却是笑问道:“是不是在想这草真能治病?很惊讶?”
“嗯…有点!”
余暖暖到也没否认,但还是不依道:“那跟我……我傻不傻有什么关系!”
“那关系可太大了。”
林宴摸着下巴,打趣道,“这个啊就是普通的草叶,你还真敢想,你说是不是傻?”
“是你说草药的!”
余暖暖赶忙反驳。
“我骗你的。”
林宴秒答。
余暖暖:!!!
“嘎嘎嘎~~~”
这时,林大可嘎嘎嘎的笑出鸭子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啥,也听不懂,但看心中的大魔头吃瘪小家伙就很开心!
余暖暖却是没空搭理这小坏蛋,而是死死瞪着某人,一口银牙磨得吱吱作响!
见小娇妻大有一副冲过来咬死自己的模样,林宴也是只得干笑两声。
“那到底咋回事!”
余暖暖气咻咻道。
林宴赶忙解释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兔子拉稀了,而且是拉的快死了,如果再隔个半天,这兔子估计就真嗝屁了。
他拿的也确实不是什么草药,就是普通的新鲜草叶。
但对兔子来说。
新鲜草叶又能算是救命的东西。
很简单的问题,大多数没养过兔子甚至养过兔子都有个误区。
会以为喂兔子菜叶是给它加餐。
事实上,新鲜的菜叶无论对家兔还是野兔都算是一种慢性毒药。
别看菜叶,草叶只差了一个字。
但这两种叶子区别可就大了,不然人干嘛吃菜不吃草?
要知道。
蔬菜是人类千百年来人工选择的结果。
跟自然界的草本植物相比。
要么纤维素含量很低。要么糖分、水分都很高。
要么就嚼不动或者不好吃。
但是兔子的消化系统和人太不一样了。
它们的肠道很长,需要大量纤维素促进蠕动。
而蔬菜的纤维素含量是远远达不到的。
光吃菜叶,肠道蠕动和排空过慢。
菌群会失衡。
再加上水分过多,长时间吃就会导致腹泻不止。
说起来这其实也是林宴疏忽。
他没想起来提醒小妮子要给兔子换换口味。
听完林宴的话。
坦白说,余暖暖似懂又非懂?
但大概意思她也勉强能明白,就跟牛一样,得带出去啃路边的野草!
“你.…你懂的还挺多的嘛!
她俏脸微红,道。
林宴却打趣道:“这是常识啊,大家都知道。”
“……你!”
余暖暖气结。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连常识都不知道呗!
望着面前那可恶的脸,她恨得牙根痒痒!
“烧火!做饭!”
饭桌上。
对于给老大节食这事,余暖暖已然给记在了小本本上。
这不。
严令她最多只许啃两个鸡爪!
小家伙委屈巴巴,将塑料小碗推到林宴面前,“粑粑,窝还要!”
说真的。
林宴都有些不忍心了,心想要不算了吧?
但这想法刚萌生,腿上便传来一阵剧痛。
然后…
他便看到了自家媳妇儿恶狠狠的目光!
无奈,只能安静扒饭,当做没看见。
吃完饭。
一家四口继续开启每日的晒太阳环节!
嗯,咋说呢,每天都是那么的惬意!
当然,也有不舒服的。
那就是屁股底下的小凳子,别说舒适感了,屁股都咯的疼!
正好闲的没事,不如来做几张藤椅?
说干就干!
林宴当即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
“咋了?”
余暖暖拖着脸颊,语气不善!
很显然,还在为先前兔子的事儿耿耿于怀!
林宴笑道:“春天要来了,做几张藤椅。”
“藤椅?”
余暖暖一愣,旋即道:“做那干啥?”
“晒太阳更舒服些。”
林宴倒也没藏着掖着。
余暖暖只感觉一阵无语,“闲的!”
“没错,就是闲的。”
林宴微微一笑,刚想再说些什么,却是被巷子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思绪。
随后便见林升汉火急火燎的走了出来。
不等林宴询问,他便急切道:“二子,赶紧去北头,你大爷不行了。”
说完头也不回,显然去通知其他人了。
留下林宴和余暖暖俩人面面相觑。
“我一会儿也过去。”
余暖暖见林宴回屋取了烟出来就要走,忙说道。
林宴一愣,点点头。
知道她是要给孩子哄睡着。
走在去林升江家的路上,林宴幽幽—叹。
总觉得,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虽说算不上是至亲。
但在乡下,这种生离死别的时刻,要比任何时候都刺痛人心。
哪怕他这位堂大爷已经九十的高龄算喜丧,但话虽如此,谁又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呢?
哪怕已经死过一回的林宴,也依旧避之不及。
只是,林庄的老人,他却是避不开的。
没办法。
同村人之间,分出没出五服,称为“房”,“同房”当然更亲近。
比如红白喜事。
“同房”就得出更多礼金和力气帮忙。
遇上邻里纠纷,“同房”帮亲是应有之义。
有事则同村同房聚在一起商议,只是后来随着农村青壮人口大量流失越来越少见了。
个别顽劣的,由于这种宗族压力,大多时候也规规矩矩。
偶有搏嘴打架,同村人自会评个是非曲直,但也只由于道德压力。
林宴和林升江自然是没出五服的。
因此,他不仅避不开,还得帮忙。
这也是林升汉一家一家通知的缘故,既是通知事情,也是通知你去帮忙。
而且,一般到这种通知各家的时候,也就意味着……
人差不多了,也就最后一口气了。
摇摇头。
林宴加快了脚步,等赶到的时候,门外已经站着不少人了。
男女老少都有。
隔着老远,林宴便感受到了那沉重的气氛。
待来到近前,立时就有人同他打招呼。
“二子来了。”
“来啦。”
林宴皆是点头回应,看了眼堂屋里头,问道:“咋样了?”
众人摇摇头,没说话。
意思也显而易见,现在也不过是在等待真正那口气下去罢了。
他们倒还好,虽然气氛凝重,但也不至于太过难过,就是屋里头的儿女至亲们……
却是无比煎熬。
没办法,在生老病死面前,亲情是那么的无力。
好在,今儿才初七。
无论是对林升江来说,还是对他的六个孩子来说,都是一种万千不幸中的一丝侥幸。
儿女们回家过年都还没走,能陪着父亲走完最后一程。
林宴也沉默下来。
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接到通知赶来的人也愈来愈多。
无疑都是姓林的。
当然,也不是说外姓不能来,只是不会特意通知,自发的话,大家也不会阻拦。
林宴靠在树上,心中五味杂陈。
这种等候被宣判死刑的时间他也经历过,躺在病床上的时候。
只是。
那时的他无亲无故,病床边站着的也只有社会各界的慕名而来的人和医院的护士医生罢了。
不多时。
余暖暖也和吴春翠一同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