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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儒墨纷流(上)
墨子是墨家学派的创始人,鲁人,另说宋人或者楚人。生于公元前468年左右,卒于公元前376年左右。
墨家与儒家曾并称显学,与儒家相似的是,墨家一派的起源与仪礼文化也有一定的关系。
《汉书·艺文志》称墨家学者流,盖出于清庙之守,《吕氏春秋·当染》中记载的可以证明这一点:
“鲁惠公使宰让请郊庙之礼于天子,恒王使史角往,惠公止之。其后在于鲁,墨子学焉。”
史角对墨子之启发,颇为深远。史角身为清庙之守,深谙祭祀、礼仪之道,其学问中蕴含之平等、尚贤等理念,或对墨子有所触动。
试举一例以明之。史角在守庙、行礼之过程中,或常思及天子、诸侯、庶民皆应平等对待,无有贵贱之分。此理念与墨子所倡之“兼爱”颇为契合。
墨子认为,天下之人皆应相亲相爱,无有差别,反对强凌弱之战争,主张以平等之心待之。
史角之平等观念,或在一定程度上启发了墨子,使其更加坚定了“兼爱”之信念。
又,史角对于礼仪之重视,亦或使墨子意识到礼制对于社会之重要。
虽墨子终弃儒术而自创墨家,但其对于礼制之批判,未尝不源于对儒术之深入思考与反思。
史角对礼制之执着,或促使墨子在创立墨家学说时,更加注重实用与平等,力求打破繁琐之礼乐制度,以“兼爱”、“非攻”等理念为核心,构建一全新之社会秩序。
然,史角对墨子之具体启发,已难以详考。吾辈所能知晓者,乃墨子在吸纳诸家学说之基础上,自创墨家,以“兼爱”、“非攻”等观点立世,成为先秦时期与儒家并称之“显学”。
此中或有史角之影响,但更多者,乃墨子自身之卓越智慧与深刻洞察。
墨子与孔子都生活在人文气息浓厚的鲁国,其学术渊源相近,也就可以理解。所以《淮南子·主术训》言:
“孔丘、墨翟修先圣之术,精通六艺之论。”
《淮南子·要略》也说“墨子学儒者之业,受孔子之术。”
此言之意,乃述孔丘、墨翟二人皆精研先圣之学,通达六艺之理。
《淮南子·主术训》所言“孔丘、墨翟修先圣之术,精通六艺之论”,意指孔丘(即孔子)与墨翟(即墨子)皆致力于研习古代圣贤之学说,且对礼、乐、射、御、书、数之六艺有精深之理解。此六艺,乃古代士子所必修之技艺,能精通此者,皆为当时之佼佼者。
而《淮南子·要略》所云“墨子学儒者之业,受孔子之术”,则进一步指出墨子早年曾研习儒家之学,接受过孔子学说之熏陶。此句表明,墨子之学术,或曾受儒家之影响,而后自成一家之言。
然而,儒、墨两大显学却是同源异流的。
在古代,“显学”一词,意指在某个时代或社会中,影响广泛、备受瞩目的学科或学派。
它强调学问之显著性、价值性与影响力,通常指代高深且有价值之学问,于学术界颇具地位,并能产生广泛之社会影响。
“显学”之概念,最早可见于《韩非子》之《显学》篇,其中有云:“世之显学,儒墨也。”
此言即指韩非子所处之时代,儒学与墨学在当时社会中具有显著之影响力。儒家以孔丘为代表,重仁义礼乐,强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
墨家则以墨翟为宗师,倡兼爱非攻,尚贤节用,主张平等互利,反对战争与剥削。此二家学说,各领风骚,对后世影响深远。
话说孔墨同源异流,墨子“以为其礼烦扰而不悦,厚葬靡材而贫民,服伤生而害事,故背周道而用夏政。”
由于出身不同,这就使儒、墨两派的关注点彼此分离且针锋相对!
孔墨虽皆为先秦之大贤,然其学说之道,确有同源异流之妙。
墨子所言“以为其礼烦扰而不悦,厚葬靡材而贫民,服伤生而害事,故背周道而用夏政”,实乃对当时周朝礼制之批判。
墨子以为,周之礼制繁琐冗杂,令人不悦;且厚葬之风,靡费材物,使百姓贫困;又服饰之奢华,亦伤生而害事。
故而,墨子选择背离周道,转而崇尚夏朝之简朴政风。
此亦可见墨子学说之核心,乃在于“兼爱”、“非攻”、“节用”、“节葬”等。
其主张平等相爱,反对战争,提倡节俭,反对奢侈。此等理念,与儒家虽有共通之处,然其侧重点与实现路径,则大相径庭矣。
墨子出身低贱,曾做过木工,生存权是墨子一系最关注的问题,即由于:“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非乐上)等三大社会难题。
鉴于此,思想就更偏重于实用,而忽略理想中的各种繁文缛节,逐渐背离了郊庙之学。
孔子出身贵族,衣食无忧,对于礼崩乐坏的社会忧虑恐惧,便致力于周代礼乐制度的恢复,偏于理想主义。
以上种种,墨家最终走到了儒家的对立面,墨出于儒而非儒,对儒家学说进行了激烈的批判,但二者虽立场有异,然皆求于社会之和谐,人民之安康,此是共通之处。
《公孟》记载,墨子对儒家之徒程子说:“儒者之道,足以丧天下者,四政焉。”具体如下:
第一,儒以天为不明,以鬼为不神,天鬼不说,足以丧天下(公孟)。
墨子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儒家既不信鬼神,却又重祭祀的矛盾。认为儒家“执无鬼神而学祭礼”,纯粹是“犹无客而学客礼也”,“犹无鱼而为鱼罟也(同上)。”
墨子是敬天信鬼神的,他认为,天与鬼神都具有意志力,能够赏善惩恶。
墨子所谓的“天”并非天命,而是人格化、有意志的统治者,拥有比天子更高的主宰地位和决裁权利,云:
“顺天意者兼相爱,交相利,必得赏。反天意者,别相恶,交相贼,必得罚。(天志上)”
墨子又认为,今天下之所以混乱,就是因为皆疑惑鬼神之有与无之别,不明乎鬼神能够赏贤而罚暴也(明鬼下),即天的意志不可背违,鬼神无处不在,明察秋毫。
所以使天下治的方法就是:
“上尊天,中事鬼神,下爱人。(天志上)”此言道出了墨子治世之核心理念,即尊天、事鬼、爱人,三者并行不悖,方能使天下得以安定。
第二:“厚葬久丧,重为棺椁,多为衣衾,送死若徒,三年哭泣,扶后起,杖后行,耳无闻,目无见,此足以丧天下”(公孟)。
墨子之意,盖谓儒家之厚葬久丧,徒费财货,虚耗时日,使民之生计受损,国力衰弱。
且久丧之中,民之耳目闭塞,不知世事之变,国力之衰,此乃亡国之道也。故墨子以为,儒家之此礼,实乃足以丧天下之举。
所以墨子主张“节葬”,他认为,力不足,财不赡,知不知的情况下厚葬久丧,无疑是富贫众寡,定危理乱,此非仁非义,非孝子之事也。(节葬下)
总而言之,与节葬相辅而行的是墨子的节约思想,他认为节俭是立国之本,节约则昌,淫佚而亡,君主更重要以身作则,效法圣人垂范天下。
“圣人为政一国,一国可倍也;大之为政天下,天下可倍也。其倍之,非外取地也,因其国家去其无用之费,足以倍之(节用上)”
对于日常消费,墨子以经济实用为标准,反对奢华,并假托圣王对当下之主的奢行之行提出评判,还对各种消费设立限度与标准,节约为本,实用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