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因果循环
王睿不见丝毫慌乱，他有三个脑袋九只眼呢，战况自是看的分明。
早瞅到绿色老僧被蝎子精用三股叉戳死，又赶去把棕色秃驴捅个透心凉，犹自不解恨，还狠踹几脚，猜想是因这位把金蝉子按地上暴揍的缘故。
以致尚有闲暇暗讽：这八大金刚不过是银样镴枪头，都没十八罗汉厉害。
闪身让过那把号称可祛除一切灾祸的青剑，挥拳便打，有神通辅助，不过多时让青色老僧饮恨当场。
“如来也是瞎，这两下子如何敢叫金刚，又怎样护法，莫非是走后门的关系户？”
在他嘲讽时，四老僧尸体皆化为点点金星，而后渗入王睿与国师之身，再无半点痕迹存留。
金蝉子起身肃然道：“灵山在，金身永存，肉身随灭随生。”
一旁国师言面露忧色。“每杀其一次便会沾染业力，之后业火焚身，永坠无间炼狱，不得超脱。”
“……”王睿无言以对，心中怒骂：这俩王八蛋坑虎爷，早说啊。
这时，一员女将匆匆赶来，单膝跪地。“镜王殿下，请下旨集结禁卫军以御外敌。”
“哎……这是神魔斗法，凡俗岂能参与其中，传令下去，全力救助百姓，将其撤出都城，若有异变，可引入皇宫避难。”
“陛下，我等皆有赴死之心。”这位英姿勃发的女将军猛抬头，一双凤目现决绝之意。
朝堂里百官也来至殿外，齐齐跪倒在地。
“国难当头，一死而已。”
“素闻秃驴们不得杀生，想必是有所顾忌，吾虽年老，舞不动刀剑，更不懂术法，但也能为其添一份罪孽。”
“陛下，请令殷将军带兵救助百姓便可，我等以血肉助阵，让秃驴屠戮便是，杀的多了，难免锋刃不利。”
王睿神目扫过群臣，无论老妪，还是贵妇，亦或正值青春，皆面容坚毅，慨然赴死之念展露无遗。
他最受不了这个。“干嘛不跑呢……”
就在此刻，果然如金蝉子所言，与刚才别无二致的四色老僧再次来到，无半句废话，战在一处。
金蝉依然挨揍，国师照样勇猛，王睿的对手换成了青色持剑老僧，因其兵刃在手，不免多费一番手脚方才拿下。
可就在击杀后，他感觉自己身体稍显滞涩，印证国师所言不假。
“陛下艳绝天下，勇武无双！”朝臣欣喜夸赞。
男生女相的王睿听到这两个稍显违和的词儿，不由苦笑：你们这是把我架火上烤啊。
可对这些凡人又解释不通，只得再次下令：“殷将军，你集结禁卫军将百姓撤出都城，秃驴们神通不小，以免误伤。”
女将见新皇帝和国师斩杀敌人毫不费力，便强行挪开痴迷目光领命而去。
王睿又道：“你等留在此地也帮不上忙，去把那些侍从聚拢起来，一起出城吧。”
朝臣欲要争辩，可被国师呵斥，只好听令，但仍有十几个年老官员强行留下，宁死不离。
在第三次老僧来袭时出现伤亡，一老臣被剑光扫过，当即半个身子便齐腰滑落，可她依旧面带笑容，似乎在回忆逝去的青春岁月。
接下来第四，第五，到第六次时坚持不走的官员无人存活。
王睿怒火冲天，就要收回昆仑镜与八大金刚拼命，但被国师阻拦。
“他们只派四人肉身前来，就是要你无法用西王母至宝克敌，白净水金刚壶内可有无尽之水……”
“你为何不用倒马毒？”
“下界仙灵之气稀薄，神通难以恢复。”国师略显委屈回应道。
王睿感觉异常憋屈，这些金刚的肉身仿佛没有魂魄，让他几种风全无半点效用，且在城内，乱吹一通只能伤到凡人。
金蝉子在离开陈家庄后修为变弱许多，完全帮不上忙，现在蝎子精又只剩下一身好武艺。
“玛德，猴子在就好了。”
……
大圣在方寸山未寻到菩提祖师，失落之下回花果山的念头再难抑制。
于云端俯瞰东海，感叹道：“不走此路已有五六百年了。”
心情随之急迫起来，行进速度又快几分，到后一看，却是烟霞瑞彩不见，奇峰峻岭倒塌，碧草林木焦枯一片。
不由心生悲切，而后怒火冲天，再次发出哀鸣。
这时那乱石堆里钻出几只小猴，战战兢兢地望着他，不敢言语。
大圣上前柔声问道：“你等可识得我是何人？”
良久后方才有个白猴小声说：“故老相传，几百年前此处有一猴王，神通广大，但被捉拿上界，再无音讯，莫非你是……”
“正是我，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为何花果山成了这般模样？”大圣急切道。
“真是大圣？”
“大圣爷爷回来了。”
群猴痛哭流涕，趴伏在地。
大圣见不得这些，越听越是心烦，越看越是焦躁，但又无处发泄，顿时一阵抓耳挠腮。
好不容易止住，猴子们七嘴八舌开始讲述过往。
在孙悟空失踪后，先是二郎神属下梅山六怪纵火将花果山焚烧，还把有术法和武艺者尽皆击杀。
此后傲来国人时常前来行猎，几百年就把猴子猴孙近乎屠杀殆尽，有开灵智的前去质问究竟，却被告知是大圣曾经弄风卷走其兵器，害死皇帝之故。
说道此时，又自垂泪，隐隐有怨恨之意。
“当年我四万七千妖众，如今还剩几何？”
“不足千数。”
“马、流二元帅，奔、芭二将军都死了？”
“听族中年老的说，那四个当年被擒住后剥皮填草，竖在山头，风吹日晒早已化为灰烬。”
大圣再也难忍，爆喝驾云而起，须臾来至傲来国，施展【法天象地】，青面獠牙，千丈高下的恶神现身，用尽全力一棒砸落。
城中百姓忽见碧空昏暗，紧接着恶风压下，房倒屋塌，自身也被吹得骨肉分离，之后便是震天动地一声响。
这万年传承的东海傲来国顿时化作巨坑，海水倒灌，自此再无半分踪迹。
即便如此，大圣仍是愤懑难消，忽听有人道：
“今日果，昨日因，今日因，明日果，因果循环，自有定数。”
“谁虚言教训老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