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开张大吉！
“说吧，为何要乔装改扮来为太子医病！”
“叔父，朝中局势变幻莫测，各方势力暗中较劲，侄儿此举实是为避人耳目，以防奸人作祟，危及皇兄性命。还请叔父明察，若侄儿有半分不轨之心，甘愿领罪！”
朱栩言辞恳切，目光坦荡。
“你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咱怎知你不是别有用心，意图倒反大明！”
宋启贤惊得冷汗涔涔，柳如梦攥紧拳头，手被朱栩轻轻握住。
朱栩毫不退缩地与朱元璋对视：“倘若侄儿存有异心，又怎会不顾自身安危，全力救治太子殿下？眼睁睁看着他遭遇不测，对侄儿不是更有好处？”
宋启贤扯了扯他的衣角，朱栩不为所动，依旧直视朱元璋。
“好好好，你很好啊！”老朱怒不可遏，手中的玉如意颤抖不止，作势就要打下。
马皇后赶忙拦住他，冲朱栩俏皮一眨眼，慈祥笑道：“他诓你呢，哪能真疑心你倒反大明，你也信他……”
朱栩当然也知道是他与宋兄看好了太子的病，老朱一时高兴的戏谑直言，可是谁也说不准他是不是真的疑心自己。
汤和本已返回，膳房那边两人无需他照料。
此刻听到屋内激烈的争吵，双腿一软，差点瘫倒。
初生牛犊不怕虎，闵王爷这倔脾气丝毫不逊老朱，这可如何是好！
“嗯，哈！”汤和硬着头皮推门而入，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启禀圣上，半柱香转瞬即过，我等不妨移步微臣草舍膳房，一观两位大厨最后的成果如何？”
马皇后上前搀扶老朱：“行了，莫要与孩子顽皮了，一把岁数了都……”
朱元璋长舒一口气，未作反驳。
待将朱元璋交给汤和，马皇后回过神来，悄悄与朱栩几人道：
“你这位叔父啊，嘴硬心软，看似严厉，实则对你关怀备至。一听说你到了京城，便将诸般国事都抛诸脑后。哪怕半夜三更，也要拉着本宫，扮作寻常民夫，偷跑出宫来见你......”
马皇后温柔一笑，凤目冲他俏皮地眨了眨。
朱栩胸口起伏渐缓：“叔父他…皇后婶娘……你们，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孤身出宫？”
柳如梦瞪大眼睛，心中对帝王家的看法稍有改观。
宋启贤惊得合不拢嘴。
“放心，哀家早传大内锦衣卫统领蒋瓛暗中保护，此刻全部候在府外马车上。怎会让陛下涉险！傻孩子。”
朱栩连连点头，松了口气，心中担忧稍减，可仍怕皇上有个闪失，众人都要遭殃！
在宫外，老朱就像个不定时的炸弹。
可看这汤和的神情，老朱偷跑他家来开小灶似乎也不是第一回了……
笋子的清香，甘蔗的甜香，土豆的醇香，加上烧肉的肉香，交织融合，香气四溢，令人垂涎三尺。
雨瑶巧手切出如花朵般的形状，浇上浓郁的汤汁。
御厨李玉食的蜂蜜芋头，上锅蒸至肉片熟烂，扣碗倒出，刀工散开，呈现“山、川、锦、绣”四个大字，龙飞凤舞，一气呵成。
稍有偏差，便无法如此完美连贯。
相较而言，雨瑶的层层牡丹花瓣刀工，虽精美，难度却稍逊一筹。
“这，能赢吗？”宋启贤悄声询问朱栩，宋家是当地富商，他也算吃过见过，一看这御厨的出品便知不凡，非寻常酒楼可比。
“且看。”朱栩轻摇折扇，神色自若。
李玉食更是自信满满。
半柱香燃尽，香炉中飘出最后一缕青烟，两人同时擦净盘中多余汤汁。
“完成！”二人同声道。
宋启贤见御厨手法精准繁复，成品精美绝伦，难以置信：“这……当真厉害。”不禁摇头叹息起来。
汤和盖上香炉盖，高声道：“请品鉴官用膳！”
朱元璋踱步至桌前，却仿佛只看到雨瑶的作品，但觉奶香扑鼻，格外诱人。
老朱接过汤和递来的汤匙，舀起一口，顿觉胃口大开，肥而不腻，不禁狼吞虎咽起来。
在土豆汤汁的浸润下，连这五花三层的肥肉都变得鲜嫩多汁，入口即化。
“这汤汁是……”
“是土豆，雨瑶见膳房里有，便想着或许中原少见，虽是乡野粗食，陛下吃惯了大鱼大肉，清清肠胃也好。”
“哦！是那圆滚滚之物，难怪能有如此风味，倒是新奇。”马皇后接过雨瑶递过来的生土豆，也是头一回见，颇觉有趣。
“此乃王爷特地寻来，让您尝鲜。”汤和笑道。
“这稀罕物，本宫瞧着甚是诱人。”马皇后夺过老朱的汤匙，浅尝一口：“栩儿，这东西竟如此香甜可口，想来定然价值非凡！”
朱栩微微一笑：“想必是与甘蔗、肥肉相互映衬，相得益彰了。”
雨瑶抿嘴微笑不语，最便宜就是这个了……
“还好。在漳州并非稀罕之物，想来京城亦可培育。”
马皇后听闻并非罕物，握住雨瑶的手：“赶明儿劳烦雨瑶姑娘送些进宫，让光禄寺的师傅们也学学。”
雨瑶满脸通红，香汗淋漓，连连点头：“娘娘喜欢，雨瑶定当全力送去，哪怕搬空闵王府也在所不惜！”
“傻丫头！”马皇后笑着嗔怪。
雨瑶低下头，一时语塞，感动落泪。
朱栩搂住她，用手帕为她拭汗，脱下身上狐裘大衣为她披上：“雨瑶莫着凉。”
这一刻，朱栩有种错觉，仿若一家人，暖意融融。
角落里，昏暗处的假和尚，暗自生闷气：“哼！”
朱元璋佯装品尝那“锦、绣、山、川”：“你的也不错......”
这夸赞在李玉食听来，便就十分应付……
汤和在朱栩的暗示下，笑着向李玉食拱手：“李大人，愿赌服输，在陛下面前，可莫要食言，此事您能办妥吧。”
“小事一桩！”李玉食摆手，撇嘴道。
见此，朱栩不再犹豫：“叔父，侄儿还有个请求。”
朱元璋正兴高采烈，抬手示意他起身。
“儿臣不起，还请叔父应允儿臣这小小的请求。”
“速速道来，莫要磨蹭。”
“还请叔父将招待北元降将的国宴交由如梦酒楼承办。侄儿深知，如梦酒楼虽名不见经传，但有独特的厨艺和诚意，定能为国宴增色。且如今局势微妙，国宴之事关乎国家颜面和与北元的关系，交给如梦酒楼，侄儿愿全力监督，确保万无一失！”
朱栩跪地叩头，言辞恳切。
朱元璋沉吟不语，目光审视着他，此事关系重大。
光禄寺卿李玉食一听这顺杆爬的话，这还得了！急道：“如梦楼乃青楼，非正经酒楼，如何能承办国宴！”
马皇后从汤和眼中领会到深意，盈盈下拜：“太子病情刚有好转，原计划下月初五举办国宴。这段时间，不如让全金陵的酒楼竞争国宴承办权。若如梦酒楼能脱颖而出，岂不是证明其有实力？”
朱元璋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在朱栩和柳如梦身上来回打量，似在思索这二人打的什么主意？
柳如梦被那威严的目光逼得连连后退，正巧撞入朱栩怀中。
雨瑶蹙眉。
朱栩顾不上她们。
“但不知马皇后要我等如何角逐？”李玉食头一回听闻此等事，不禁耷拉着一张脸，铁青。
“至于如何决出胜负，”马皇后狡黠一笑，“之前炆儿提议甚好，就以一月内获得百姓赞誉最多者胜出，何如？”
马皇后看向朱栩，两人心照不宣。
李玉食一脸茫然。
朱元璋沉思良久，为顺马皇后之意，接口道：“所谓美食，就是要大众的，老百姓都说好的，才算美食。咱准了！”
御厨李玉食无奈，只得应下，心中却极为不快，借口身体不适，告辞离去。
次日一早，如梦酒楼如约开张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