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来做主
随着斩杀的快感填充胸口，艾特哈姆已经被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主宰感给控制了身体。
他看着面前的沙威，作为一个合格的典狱长他很清楚每一位犯人的家庭状况，他知道谁的家里可以再压榨一分，谁的家里已经一滴血都榨不出来，可以着手策划卖掉。
所以他非常清楚沙威的家里还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女儿。
所以他非常清楚现在砍死沙威会给一个家庭造成什么样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他要杀！
这就是凌驾于众生的快乐！
制造毁灭性的苦难就是凌驾于众生的快乐！
艾特哈姆咧开了嘴角，一想到即将发生什么他就感到发自内心的愉悦，他看着沙威：“我记得你，5312号，你平时和你那一帮兄弟很不服我的管制，是吧”
他从沙威的眼中看到了那一缕绝望的神色。
这正是艾特哈姆想要的！
“那就怪不得我了”
咔！
佩刀劈下，斩断了沙威的右臂，艾特哈姆闭着眼聆听着沙威痛苦哀嚎，就像歌剧院里享受着交响乐的上流人士。
“你还有一条胳膊，两条腿，它们都要为你的不服管教付出代价，还有你那些老兄弟，你们今天一个也逃不掉”
艾特哈姆看准了沙威的左臂。
“典狱长，你很忙嘛”
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有点熟悉，艾特哈姆抬起头，发现“诺德”正在盯着他看。
“诺德大人！您怎么来了，快，把这帮人都关回去，谁再胆敢违反监狱内的规章制度，都吃不了兜着走”
康斯坦丁注意到地上那条沙威的断臂，这条手臂是因为人家相信他，愿意帮助他而做出的牺牲。
看着面前谄媚的狱警和典狱长。
康斯坦丁摆出了冷淡的笑容：“走吧，咱们单独聊聊”
“走大人，我带您去我们的贵宾室......你们把这群蟑螂给我看好，都给我看住了！再闹起来我等会儿回来连你们一起收拾了”
康斯坦丁跟着艾特哈姆进了贵宾室。
只听见沉闷的一声响......
片刻之后，艾特哈姆一个人离开了贵宾室，找到了厕所，在洗手池边上洗了洗袖管的血迹以及佩刀上的污渍。
他正准备去监狱，下属——那个被重刑犯买通的狱警庞莱——来报告说卡莱马乔派来的人想和他见面聊一下。
“让他等我一下”
艾特哈姆把佩刀插回刀鞘，重新回到贵宾室，掏出一瓶圣水，倒在面前的失去了心脏的艾特哈姆的尸体上，顺便还用魔法清洗了一下屋子。
“让他进来吧”
正门拉开，庞莱把那人迎到了贵宾室，那人看了康斯坦丁一眼，他这次来是奉着卡莱马乔的指令杀价来的，语气里都是得着便宜还卖乖的傲慢：“你们的贵宾室好像有点小”
“是，小点”
康斯坦丁在思考监狱的事，他也不知道卡莱马乔派来的人是干嘛来了，不怎么愿意搭理。
那人没想到艾特哈姆比他还装，遂清了清嗓子，站在那里也不坐，他预想着艾特哈姆迫切卖牢犯，所以肯定会求他坐下。
康斯坦丁没理他。
他不坐，康斯坦丁正好想事情。
漫长的半分钟过后，卡莱马乔的下属颇觉得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你上次和我们聊的事，我们老大觉得价格不太合理，因为我们听说上次你给雷兹曼爵士是一个人三千，但你重刑犯就要卖给我们五千一人”
“什么？”
康斯坦丁这才意识到卡莱马乔不是来保什么人的，是来买人的。
他奴隶被抢走，船员被烧死，他的仪式没有祭品了，所以来监狱买人。
这不是赶巧了么。
晚来一步，康斯坦丁救下的浮斯坦人又摆脱不了成为祭品的命运了。
见艾特哈姆还心不在焉，那人顿感有些恼怒，觉得艾特哈姆也太拎不清局势了——现在是监狱求着卖人，他还在这儿装腔作势，一点该有的态度也没有。
“砰”地一声，那人一拍桌子吓了康斯坦丁一跳。
“什么什么，艾特哈姆，你给我好好听着，人，我们老大去哪里都能买，你要是给个好价，那批刚进来的斗殴犯我就给你接手了，你要是还是这样没有诚意，那干脆就别交易了，我话放在这里，我们不买，你也别想卖给别人，你就看着那些人烂你监狱里吧”
话音落地，整个贵宾室陷入沉默。
那人看着康斯坦丁不说话，以为自己已经把他镇住了，心里得意，他开始盘算着自己把价格压低一点，再把压下来的一部分经费当回扣吞了，同时回去表个功。
一举两得。
聪明如我。
“哦，那不卖了”
康斯坦丁起身。
那人还以为艾特哈姆服软了，刚要站起来握手，然后突然从幻想中回过神来：
“好，那就......？？？你刚说什么？不卖了？！怎么突然不卖了？！”
康斯坦丁耸肩摊手，一脸无所谓：“你们刚刚自己说的啊，不降价就不买啊，我现在不降价，所以你们不用买了，回去吧”
“不是不是，你等一下，你监狱里那批人那么难处理你不卖了？你管的过来吗？”
“我们监狱的事不用你们码头的操心，反正不降价，走吧走吧”
“你你你！你别后悔！你要清楚惹怒卡莱马乔•米德尔的代价！你会为此付出你无法承担的代价，你将无法在珊瑚区生存！”
那人的大脸涨得通红，这剧情的发展实在和预想的差距太大，他急得甚至开始威胁起康斯坦丁来。
一个当地的商人下属开始威胁起当地的权力部门了。
“别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回去告诉你们老大交易失败了，大概率你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滚吧”
康斯坦丁挥挥手直接将这个小鼻嘎弹飞了。
走出来之后，看到庞莱正在门外候着。
“去，把5427号给我押到审讯室”
庞莱暗喜，以为艾特哈姆是准备清算沙威他们一帮人了。
伤口被简易包扎过的沙威被押到了审讯室，看到艾特哈姆的一瞬间沙威满眼的绝望。
他以为“诺德”被艾特哈姆做掉了。
康斯坦丁看了眼左右：“出去吧都”
审讯室里就剩他们两人了。
“这一切结束了，你把我杀了吧”
沙威闭上了眼睛。
“你不会以为我死了吧”
沙威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睁开眼，发现面前的艾特哈姆变成了诺德的样子。
“是您！是真的！您....怎么证明”
康斯坦丁佩服沙威一瞬间的理智，此时此刻还保持着清醒，他给沙威点了一根：“一颗乳牙，一绺头发”
是他！诺德大人！没错了！
沙威激动得流下了泪水。
康斯坦丁则是抱着深深的愧疚：“对不起，沙威，我来晚了，你的一条胳膊没能保住，后面有机会的话我想办法给你接上”
沙威摇摇头：“对不起大人，您让我保的人，我没保下来，其中有一对母女被艾特哈姆砍死了”
他的愧疚甚至要比康斯坦丁更甚，他是亲眼看着那对母女被艾特哈姆削下了头颅而无能为力。
即使没答应康斯坦丁，他也对这样的事情感到难过。
当然，他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说这件事不怪他，但沙威还是觉得那个画面徘徊在他的脑海。
康斯坦丁将沙威扶起来：
“把整件事告诉我，我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