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我祖父配享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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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靠岸

在汗牛急冲冲的告知他家长柏公子之后,长柏也面露喜色,连忙带着前来接聘的一众盛家随从朝着码头的另一个方向赶去。

码头另一边迟迟没有靠岸的大船上

一个浑身打扮宝气的女子,在一众人中看起来尊贵极了。

看见那码头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状况,不免有几分担心。

章氏看向一旁端坐稳稳吃着早茶的袁文纯,“夫君,婆母、翁父这般行事,万一那盛家气恼推了这婚事该如何是好。”

“娘子,且放宽心,这盛家不过六品小官门户,若不是看重他家是有几分资产和背后的一些人脉,我家这般门槛是万万容不得这小门小户的。

不给她几分脸色看看,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省得到时新妇进了门,你我夫妇不好拿捏!”

坐在一旁的袁文纯看章氏还是有几分心神不宁,便端起一碟茶点递了过去。

“来尝尝这扬州的冬酥,虽不如东京的小食,但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娘子,这小小的盛家怎敢得罪我们伯府呢?现在死撑着不过是几分文人的颜面作祟,到最后还是要乖乖来接聘的,殊不知多耽误一分,就是多让这扬州上下的人嘲笑他一分而已。

不过到时也不能耽误太久,误了良时也不好,等时候差不多了,便给他盛家几分台阶下也就过去了。”

一个小厮突然从船首跑过来,腰间系着红绸,看样子是袁家负责下聘的伙夫。

“大公子,大娘子不好了,那盛家接聘的两兄弟带着随从们走了!”

还在宽慰章氏的袁文纯听此,一个心惊,把茶碟落到了船上,摔出清脆的响声。

“他盛家就不怕得罪我东京忠勤伯府吗?”

说着这话的袁文纯也是外厉内荏罢,旁人不知道忠勤伯府的虚实,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按他娘亲忠勤伯夫人的意思,现在落一落这盛家的面子,到时拿那新妇的嫁妆填府里的亏空才更容易,但他们可从来没想要这婚事不成啊!

袁文纯已经想到了结局:自己带着聘礼又返回东京,到时不知道要受东京勋贵们怎样的奚落,本就不多的面子不知道还会剩下多少?

他父亲母亲要知道把事办成了这样,非打死他不可。

伙夫欲言又止,不过看着这袁文纯这惊恐的神色,心里却是想着自家既要拿捏这女方怎么又害怕这女方退婚不成?

“大公子,这盛家的人倒是没离开码头,只是朝着另一方去了。”

袁文纯到底也是伯府家的嫡长子,未来的继承人,刚才也只是猝然听闻,害怕极了,要知道他们袁家实在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这方才表现的明显了些。

他缓了一会,又听到伙夫的下文,心神一定。

“凭这盛家是万万不敢得罪我伯府的!如今这般动作莫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你且多派几个人下船去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记住来龙去脉都要给我搞清楚。”

伙夫双手抱拳做了个揖,便招呼了几个人下船去了。

···

“一,二,三,嘿哈”

“一,二,三,嘿哈,兄弟们再使着把力气,马上就好了。”

数十个力夫使劲拉着纤绳引导着王去疾的船缓缓靠岸。

“郎君,马上就要到岸了!”福伯和当归等一众随从围绕着在王去疾的身边,一齐站在船首看着,岸边的人影越来越清晰。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寻常的大户人家,哪怕就是一般的商户,经营行船都会配几个丫鬟做些贴心的事情,毕竟与丫鬟相比,小厮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事是不方便去做的。

这王弃疾的身边围着的却都是些虎背蜂腰的大汉,一眼看上去令人生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将军出巡了。

“当归,使唤几个人去打点一下带给姑母和大姐儿他们的礼物,准备卸船。对了,到时下船之后,派些人买些生姜,在这码头煮上,给那些力夫去去寒,虽说开春了,但冬意还是有几分的。”

王弃疾眼看着马上就要靠岸了,心里也是有几分喜悦,说实话,两世加起来,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扬州——大周除了东京最繁华的城市,他马上就要到了。

“收帆,收帆~~放桅杆,放桅杆”

船首到船尾指令一遍遍的传着,不消一会儿的时间,船已经稳稳停靠在了码头边。”

长长的踏板从船上放下,然后用绳索固定,几个大汉来回的走踏,确定安全之后,前前后后的物品开始准备往下搬了。

“郎君,我们先走吧,剩下的事情就让他们来办吧,让当归在这看顾着就好。”

福伯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个披风搭在王弃疾的身上。

轻轻应和一声,“好。”

“下船喽~”拖拉着长长的语调。整个船都变得热闹起来,开始搬运着各种东西,却又不显慌乱。

而在码头上,盛长柏和盛长枫两兄弟正在翘首以盼。

“这船怎么还不下啊,来的究竟是不是母亲那边的人。”盛长枫伸着头向船上望去。

“咱们不都向周围的行船打听过了,大家都说的是配享太庙的王家,那应该是没错的,只是不知道来的外舅家的哪位?母亲也不曾事前告诉过我。”

漕船甫泊青石埠,忽闻云锣三声清越。

八名着缂丝锦袍的侍者自舱中鱼贯而出,当先二人手捧错金铜炉,袅袅沉水香雾中,织金曳撒的下摆扫过甲板积尘。

余者皆以素绢裹手,半跪着用银钩挑开油布系带——那金线滚边的油布竟有七层之多,如蜕鳞般层层褪去时,晨光正巧漫过汴河粼粼水波。

霎时满船粲然:螺钿嵌宝的紫檀木匣列若棋枰,秘色瓷瓮缠着新采的吴绫,竹丝编就的方簏里透出南海明珠的柔光。

最奇是当中三尺见方的鎏金铜函,侍者抬动时隐约漏出缕缕西域沉香的暖雾,引得岸上翘首的牙郎们齐齐咽了声唾。

一排排脚夫们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顺序登上甲板,两人一组,抬起箱子向下走去。

只是左看右看两兄弟还是没注意到主人家下船的身影,眼前全是力夫忙着搬卸物品的样子。

“出来了,出来了!”

一个一老一幼的奇怪组合从船上走下,虽说是盛长柏对于他们没有丝毫印象,但还是能一眼看出他们是真正的主人家了,谁叫那个少年身上上好的绸缎苏绣在那一众人显得格外贵气了。

盛长柏远远的和王弃疾对视一眼,便冥冥中的感觉的知道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他长吸了一口气,虽说没啥印象,但总比在袁家那边给人难堪要好。

“长枫,人到了,我们去打个招呼。”

盛长柏领着长枫走到了王弃疾的面前,齐作了个揖,“盛家长柏,见过表亲,盛家长枫,见过表亲。”

不过王弃疾的一番话差点又让两兄弟下不了台。

王弃疾对于盛长枫本无印象,但看着盛长柏那酷肖他祖父的脸与神态,却是起了调笑的心思。

他幽幽的说道,“你们怎可在这码头胡乱攀附亲戚,怎么知道我就是你们的表亲呢?”

“啊!”盛长柏虽不知道对面是王家的哪位表兄弟,但一定是没错的,不过这位看起来十分俊逸只是有几分病态的表亲是怎么能说出这样尴尬的话的吗?

他难道没听清我的自我介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