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炼药
屋内，腾腾雾气裹着各色草药气味弥漫开来，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公冶离眯着眼，推拉着鼓风机，把控着炉火。
一个清瘦文士在一旁看着，将手上各种草药或是碾碎、或是榨汁、或是萃取，旋即轮番丢进锅炉中。
“快了，注意火舌与炉底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
“你听炉中‘紫兰子’的爆裂声，太过密集了，待到紫兰子烧糊，这一炉也就废了。”
“……你看右侧的火势，比其他地方少说弱了三成，就这三成火势的区别，‘金钱花’药液便稀释太多，届时成丹药力就要流失……”
文士一句句提醒，公冶离适时调整，或是添柴，或是调整推拉鼓风机的速度。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锅炉内隐约传来呲呲声，文士急声道：“可以了。”
公冶离当即起身，一掌拍在烧得火红的锅炉上，半人高的锅炉立时间自架子上滚落下来，落入池水中，迅速冷却下去。
半晌后，公冶离将锅炉从池子里提了出来。
打开锅炉，就看到炉内壁上凝结着一层淡紫色的膏药，散发出阵阵异香。
姚淑云走了过来，瞧了一眼，笑道：“不错，公冶小哥这炉‘紫血丹’该有薛大师的七成成色了。”
薛如雪咳嗽两声，笑道：“小友的炼药天赋的确不错。”
公冶离道：“不过是因为有武功在身，加之练出了神识，对肉身控制得当罢了。炼药这动作学起来虽快，但真要钻研药理，还是差远了。”
姚淑云来到念苍山两个月后，在公冶离的请求下，她将公冶离拉到了定尘宗新开的炼药堂充当学徒。
如今的定尘宗炼药堂可谓汇聚了天底下绝大多数的炼药大师，外界难得一见的丹药，在此间简直是最稀松平常不过的摆饰。
这地方虽然看着乌烟瘴气，但真称得上是炼药圣地了。
公冶离早就想要系统地学习炼药了，如今遇着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他对定尘宗剿灭落雨堂有大功，而且到定尘宗接近一年，素来安分守己，自身武功更是不差，再加上姚淑云的强力引荐，到炼药堂充当学徒也就没有遇到多少阻力。
公冶离在季筠手下做守阁长老，又与姚淑云相交匪浅，一来二去，倒还真同季筠的丈夫薛如雪结交了起来。
近来，公冶离便是跟着薛如雪学习炼制紫血丹。
这是诸多药师在落雨堂合力钻研出的丹药之一，可大补气血、内气，哪怕是脱胎宗师也极为受用。
当然，炼制成本也极为高昂。
据姚淑云说，当初在落雨堂时，一枚紫血丹的炼制成本便接近二两银子。
而在如今各种原料价格飞涨的情况下，一枚紫血丹的炼制成本更是超过了六两银子。
单就这成本，便注定了紫血丹只能小范围供给。
即便如此，公冶离炼出的一炉丹膏，最后搓成丸子，也足有三十枚。
像这样一炉丹药，公冶离每天可以炼制三炉，其余时间则是要给炼药堂内的其他药师打下手。
饶是如此，公冶离每天过手的丹药价值也超过500两银子了。
而其他二十几位药师，每个人每天经手的价值少说也有2000两银子。
创药、试药、炼药……处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除了定尘宗，天底下再难有哪个地方可以支撑得起这样的消耗了。
薛如雪咳嗽了两声，叹道：“紫血丹还是太过昂贵了。姚姑娘的思路便不错。炼药，就该挑选一些易种植的草药作为原料，以此压低成本。”
姚淑云瞧着薛如雪苍白的面庞，关切道：“薛大哥，你可还好？”
薛如雪面色如常地取出一枚紫血丹服下，面色渐渐恢复了红润：“无事，接着炼药罢。”
瞧着公冶离欲言又止的神情，薛如雪淡淡道：“小友莫要多想，只是近来少了歇息，染了风寒罢了。”
没记错的话，被落雨堂掳走前，薛如雪就已是凝劲高手了。
这个层次的武者，怎会染上风寒呢？
瞧着薛如雪清瘦无力的模样，公冶离心头思绪翻涌不断。
炼药堂的药师中，绝大多数都没怎么练过武功，即便有，也就通力层次。
算起来，唯独薛如雪是个例外，炼药天赋出众也就罢了，习武资质也是上佳，年纪不大便练成了凝劲。
这样的武功，难道为他在落雨堂招致了祸端？
“薛前辈保重。”
“这是自然。”
在炼药堂忙活了一天，公冶离带着一枚紫血丹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服下丹药，公冶离盘膝以神识推动内气运转，继而带动气血依照《内炼法》的法门运转，不断淬炼着肉身。
半个时辰后，感受着体内些微增长的气血，公冶离感叹道：“紫血丹还是厉害。我的内功、内炼法、横练武功、凝劲武学无一不是练到进无可进的地步了，服用紫血丹，却还能增长气血。”
紫血丹的药效远胜于黑芝膏，学会了此丹的炼制方法，待到此次模拟结束，回归现实，公冶离的武功也能飞速精进了。
不过……
“当初在落苍剑派学的《龟背功》在如今看来却是有些次了，若能换一门厉害的横练武功，我的肉身气力应当就可以突破三千斤了。”
在清楚认识到神识修行的艰难后，公冶离决定将修行的重心再度调整一下。
眼下的他已然在定尘宗内站稳了脚跟，未来武功如何，可以慢慢修行。
也是时候为回到现实后的修行考虑考虑了。
现实中的自己方才踏上武功修行之路，所学的武功无一不是最为粗浅的层次。
即便是现在，公冶离对自己主修的各类武功也有些许不满。
他当即去了群华坊市，物色起了合适的武功。
凝劲武学、炼神心法太过昂贵，而且更换起来得不偿失，公冶离如今也不急于一时。
《吞元功》虽然不错，但如今来看也只是勉强凑活。
更不用说从一开始到现在便没有更换过的《龟背功》了。
公冶离搜寻了一番，最终确定了下一步要转修的两门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