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神识
黑芝膏的成本虽然便宜得不像话，但这武药对如今的公冶离而言也只能算是凑活着用。
真要快速将《内炼法》修行大成，还是得服用一些更厉害的武药，这自然就对公冶离的财力提出了要求。
一份八两的黑芝膏的炼制大约需要半个时辰。
公冶离如今每天可以挤出两个时辰炼药，如此算下来，每日炼药带来的收益便有超过13两银子。
这等收益，已经足够覆盖公冶离日常修行的消耗，并且还能带来盈余了。
……
来到定尘宗半年后，公冶离顺利练成《内炼法》的五炼，气力增长至2900斤。
气血武功增益之下，他的劲力到了近乎如臂使指、随心所欲的地步。
公冶离习武至今，除开《吞元功》、《内炼法》、《锻身拳》，其余武功都算不得高明。
即便是《寒星擒拿手》，在凝劲武学中也仅是中乘。
这一日，夜里，公冶离照旧在院子内席地而坐，修行《虹光观想法》。
清凉之意在眉心汇聚，仿佛针刺，又有如种子萌发，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自冥冥之中破土而出。
某一刹那，那汇聚起来的清凉之意陡然炸开，公冶离耳畔仿佛传来仿佛春雷乍响般的轰鸣。
一股奇异的力量自他的眉心三寸内流淌而出。
在这一瞬间，公冶离的种种感知忽然分作了两种，泾渭分明。
一类为色、香、味等依靠五感观察到的世界外相；另一类，则是内气、血液、脏器等诸多肉身内相。
神识微动，内气便被调动。
公冶离屈指一弹，在神识的牵引下，手掌内气忽然间压缩为劲力爆发出来，嗖地一声破空飞出，斩落了身前的几根杂草。
他这一弹指，没有动用任何武功。
但神识代替了凝劲武学的作用，主动把控了内气、劲力之间的转化。
即便出手没有任何武功的痕迹，也依旧能够打出劲力，爆发出超乎常人想象的力量。
开启神识者，弹指之间，俱是武功。
内气运转变化随心而动，这种感觉实在稀奇，公冶离好似顽童得了新的玩具，乐不释手。
不过，在弹了三次指头后，公冶离忽然间两眼一花，一股深深地疲倦袭上心头，令他几乎当场昏睡过去。
他这时方才稳住心神，运转《虹光观想法》。
此番再修行炼神心法，感觉便大不一样了。
内视之下，就看到眉心紫府内朦朦胧胧，只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弥漫。
而伴随着炼神心法的修行，紫府内的雾气也越来越多，甚至汇聚起来，仿佛萤火虫一般，渐渐散发出了幽幽红光。
这雾气、红光，便是公冶离的神识了。
神识是精神心意的体现，随心而动，并无定型。
想要修行神识，首先就要为神识“定相”，即确定神识存在的形象，并根据这个形象来修行神识。
譬如，定尘宗有一门《九叶观想法》，就是以神识为种，修行观想法，最终就是要将神识种子发芽、成长，最终结出九叶，便可拥有踏足养元境界的神识修为了。
而《虹光观想法》则是将神识定相为“光雾”，光雾汇聚、形成七色虹光，便算大成了。
公冶离如今的神识修为，也就堪堪达到一色虹光的层次罢了。
境界虽低，却半点没有消磨公冶离心中的欣喜。
他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天际已悄然泛白，不知不觉间竟已是过了整夜。
公冶离精神抖擞，没有半点疲倦，起身打了一套《寒星擒拿手》。
神识观察着内气、劲力之变，这等直视武道根源的本事，实在令公冶离欲罢不能。
一套武功打完，他便对武功有了一种崭新的理解。
“只可惜，我如今的神识太过虚弱，至多也就只能掌控肉身内百分之一的内气。”
公冶离兴致勃勃，满怀期待。
据他所知，江湖上的许多脱胎宗师都是三十多岁方才练出神识。
而公冶离虽然不比李新秀，但如今也才二十二岁！
漂泊数年，一路小心谨慎，到如今，前景总算豁然开朗了。
“这次模拟，我要练成脱胎！”
神识带来的好处还在逐渐显现。
公冶离发现在紫府开启后，自己的记性好了许多，几乎有了过目不忘的能耐，思考诸多问题的逻辑亦是通畅许多，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而且，练出神识后，修行炼神心法不再如从前那般两眼抓瞎，每一次修行带来的神识增长都是直观可见的。
如此种种，驱使着公冶离将修行的重心完全放在了炼神心法上。
神识修行似乎独立于肉身之外，公冶离感受不到修行炼神心法消耗了什么东西。
因此，伴随着他将修行重心放在神识上，他日常习武的消耗也陡然间降到了一个极低的限度内。
没有了花钱的必要，公冶离自然也就懒得挣钱了。
每日除开坚守岗位、履行守阁长老的职责，其余的多数时间都用在了修行神识上。
不过，落花无情，流水有意。
十日后，万通一脉的一名弟子来了云泽丘。
定尘九脉弟子的服饰大体相似，但细微之处的差别还是有的。
譬如袖口处，奉天一脉是浮云纹，而万通一脉则是一圈圈铜钱纹。
“本脉藏书阁，仅供本脉弟子参览。”
这名万通一脉的弟子行了一礼，道：“长老误会了，实在是长辈所托，弟子方才冒昧上门叨扰，还望长老见谅。”
公冶离皱眉道：“何顺元、何长老回来了？”
弟子一愣。
没听说奉天一脉新来的客卿长老还跟万通一脉的核心长老有关系啊！
这弟子恭敬道：“长老误会了，群华坊市百药堂的方管事是弟子的舅舅。”
公冶离道：“原来是方管事的外甥。你舅舅寻我何事？”
“长老多日不曾供货了，舅舅挂念着您，嘱我前来问候。”
公冶离这下明白了，他摇了摇头：“你同方管事说，私事繁忙，黑芝膏近期不打算卖了。不过，这半年来合作愉快，待我忙活完这一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