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中流砥柱
朱靖和安排好了自己手上的事情，时间有些赶，但是总算是能安排出来，而且这次不是出海，只是去山西，消息来回传的也快，依旧能掌控局面。
京东火车站。
原本繁华热闹的火车站，被隔出了一大片的空闲地方，军队将此处团团围着。
火车站等车的人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阵仗？陛下出行？”
“你想什么呢？陛下出行的话这周遭十里地都得清空咯，可能是储君殿下吧。”
“反正定然是皇室。”
“是钱江郡王。”
“谁？难道说就是那个在第六区跟着陆怀成禁烟的小伙子。”
“那可是不得了啊，陆怀成陆藩台那真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孟买禁烟多涨士气啊，虽说不是钱江郡王主导，但是也算有功，听说还年轻，皇室能出这样的年轻郡王倒是不错。”
“都是演戏，皇室人能管你百姓死活？还得是陆藩台这样的好官，陆藩台可千万得入阁啊，这种为国为民的好官最是容易被人迫害。”
大明的百姓，这些年来生活越来越好，议论政事的也越来越多，这是不可避免的，悠悠众口你也管不住。
车站前，朱靖和与父母依依惜别，随行人员此时已经上车了。
朱靖和对着父母说：“父亲母亲，孩儿此次去山西，快则半个月，慢则一月有余，每日都会送回书信报平安，您二位不用担心。”
在外头是顶天立地女博士的李芸淑，此时红了眼眶：“刚回来又要走，这才几天啊，成亲都来不及，今日我便入宫去和储君说，不论如何这次的事情后，定叫你在家好好过一段安生日子。”
“母亲放心，我处理的过来。”
朱简承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有许多话，但是说不出来，最后说了一句：“好好干。”
“谨遵父亲教诲。”
二叔在旁说：“靖和，我两月后成亲，你可千万得回来参加啊。”
“一定。”
离别总是伤人心，不宜过长，否则伤神。
朱靖和一摆手，登上了自己专列，那是一艘主体为黑色的蒸汽火车，宛如一条黑色巨蛟匍匐在铁轨上伴随着汽笛声，缓缓的启动。
【奔跑的印第安人号】出发。
这架专列内部奢华，动力强劲，并非皇帝或者储君赏赐，而是朱靖和十五岁的生日礼物，越王送的。
行政餐车内，朱靖和正在享用着自己的早餐。
卫明走上前：“殿下，昨日在检查专列的时候发现了一组火药在火车头下方，现已经拆除，专列的副驾严刑拷打，已经供述了，安排的人是北京西站的一个小组长，现在正在后头车厢拷打。”
朱靖和吃了口高邮送来的咸鸭蛋，擦拭嘴角后说：“这炸药保管好，不论是谁的等到了地方，你安排人上门送礼去。”
庄必担忧的说：“殿下，此行还未出发就碰到这样的事情，前路上恐怕还有凶险。”
“出了车站，临时改道涿郡，再往太原，经太原往大同府，绕些路，到一站通知一站清空路线，具体路线只有在场诸位知道，若是再遇到埋伏，我将怪罪于在座的诸位。”
朱靖和说完环视一圈，靠窗坐着欣赏风景的苏冠仲眼睛都没多转一下，张毅安坐在朱靖和对面继续吃着早饭，庄必和卫明在边上候着，林沁语自顾自的看着桌上的图纸，专心致志的似乎没听到朱靖和说的话。
“庄必，将商检的资料拿出来给二位看看。”
庄必得令，将一张巨大的纸挂了在和车厢墙壁上，上面有商检的画像。
“商检，前山西布政使，在被抓获之前任期已达六年，任上山西经济良好，煤矿产业发展顺利，与第五区蒙古交往甚密，其倒卖军资通敌卖国之事为蒙古贵族向储君殿下捅破，若非如此其严密的作风还可能继续侵害大明。”
“商检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婿，现在皆在京城大牢中，其中次子已经在狱中自杀了，其大女婿供述商检与山西八大家中的亢家有利益输送关系，大部分事情都是商检次子操作，但是次子已死，所以死无对证。”
“亢家在京城的资产冻结大半待查，在大同府的亢家也是一样，暂时封府等待殿下查验。”
“下面是商检四年来倒卖军资的详细数据，25式火枪共10260杆，15式火枪22032杆，红夷大炮199门，军用武器钢铁共750吨，煤矿6900余吨，侵吞边军军资合计150万两白银，第一次查抄商检资产共180万两白银，资产来源尚且不明。”
听完这些数据后，朱靖和问：“商检倒卖军资是从蒙古到俄国，俄国与我朝关系不睦，常年有摩擦，蒙古方面第五区中间人查的怎么样？”
“回禀殿下，因是海外属地，已经上书要求第五区按察使协同，不日会入关前往大同府与您会面，只是……只是，那家伙和殿下您……”
朱靖和叹了口气：“无妨，我会自己解决他。”
“如此大规模的军资倒卖，所涉及到的人员，现在就查下来就百余人，绝无可能，官场上的消息恐怕是被人筛选了一层又一层了，不真实，得从这个亢家入手查一查八大家。”
说到此处朱靖和看向了张毅安：“张毅安。”
“殿下，有何事吩咐。”
自知自己因为鸦片的事情被朱靖和有所厌，张毅安便更积极了些。
“等到了大同府的周遭，我要你先下车，以个人身份入城内，帮我收集一下民间的信息，老百姓总是知道些事情的，真的假的，先收集起来汇报给我。”
得到任务的张毅安果断的说：“是殿下。”
有任务就说明了信任。
“苏冠仲，入大同府第一时间带150黑龙卫前往封住亢家。”
“不知何事。”
“收受贿赂。”
“殿下！”
朱靖和伸手阻止马上要长篇大论的苏冠仲：“先别骂，我既然刚当众说，自然不是让你真的收钱包庇去的，而是给他们传到一个信号，我是个收钱了事的人，放松他们的警惕，同时探听其背后的消息，人要是把咱当成查案的，恐怕很难听到点消息。”
仅仅一言让苏冠仲对于这位殿下有了些许不一样的认识，但是他还是强硬的说。
“下官，做不来。”
“做不来也得做，我要是自己去，你一定给我参奏的死去活来，你去，所有收的贿赂悉数登记在册。”
“还是做不来。”
朱靖和知道让他这么一个自诩清流的人去做这种事情，有些强人所难，所以给个巴掌，给口糖：“苏学士，你是清流否？”
“不敢自称清流，但严于律己，绝不损清名。”
“既是清流，何惧浊流？难不成苏学士只能在至清水中才能做清流，身侧浊流便同流合污了？”
苏冠仲瞪圆双目：“绝不可能，微臣虽力薄，但绝不同流合污。”
“清流也好，浊流也罢，皆是下乘，唯有在巨浪中能至中流击水浪遏飞舟者方可为国之砥柱。”
苏冠仲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朱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