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今非昔比
发生什么事了？
当爆炸响起后，这是萦绕在所有人心头的疑问。
他们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朝客栈门口看去。
硝烟散尽，地面满目疮痍，六个衣衫褴褛的人躺在地上。
有的没了气息，有的痛苦哀嚎，有的惨不忍睹。
特别是刚才和卫长斌交手之人，全身上下不少于十个血窟窿，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竟造成这般惨状。
他们不约而同的朝江北澈看去，暗叹这小子看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谁承想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瞬间就要了六条性命。
方才那卫长斌与人交手几次都没见血。
江北澈身上沾染灰尘和血迹，看起来凄惨，其实根本就没有受伤。
打蛇不死随棍上的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他直接就甩出他仅有的一张爆炎符，这是他努力了半个月的成果。
紧接着就是数十道行剑符。
可以说，这一战直接就将他的家底掏空了三分之二。
正因为如此，才一战定胜负。
江北澈缓缓扭头，看向不远处吓傻了的张熙，脸色惨白，浑身上下抖似筛糠。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张家的人。”
对于这种色厉内茬的言语，江北澈置若罔闻，他之所以没有杀掉张熙，纯粹是不想把事情做绝。
他可以一走了之，可沈三郎就惨了。
所以他还是留了余地。
当然，要是张熙真要一心找死，他也不介意送对方一程。
“滚回去喝你娘的奶，学什么不好，学人做恶少。”
张熙吞咽一口吐沫，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走了，面子上过不去。
他本打算再放几句狠话，可当看到江北澈的手往衣襟里伸出去，他脸色一变，调转身形以风一般的速度溜之大吉。
江北澈将手放下，朝身边的沈三郎道：“对不住了沈掌柜，给你添麻烦了，打坏的路面算我头上。”
“至于这几具尸体，也麻烦你给一并处理了，对了，再上一桌好酒好菜。”
说着，江北澈取出二十两银子交到沈三郎的手中。
沈三郎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接下。
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一开始江北澈来了，他还很高兴。
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气生财。
可眼下多说无益，事情已经做了，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江小爷里面请，张家那边，我会帮忙斡旋一二。”
“毕竟人也没受伤，就是吓的不轻。”
沈三郎对此有几分把握，人没事，自然一切好商量。
江北澈带着卫长斌和长孙月找了张桌子坐下。
旁边正在吃饭的食客见状，纷纷收回视线正襟危坐，深怕一个眼神给对方惹恼，步了屋外人的后尘。
江北澈浑不在意，只要别人不来惹他，他压根都懒得去招惹别人。
卫长斌大大咧咧的坐下，“没想到公子竟有这般手段，厉害，真他娘的提气。”
他早就看张熙不顺眼，但打又不打过，现在有人出手，自然高兴。
只恨自己还打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想到人家的男人如此厉害。
江北澈笑道：“卫大侠就别喊我什么公子了，我也不是什么公子，就一普通人。”
卫长斌道：“公子说笑了，要是普通人，哪来那么大手笔。”
他又不瞎，一瞬间丢出去那么多符箓，寻常人家哪有那个钱。
非得家底丰厚不可。
但很快他就又想到一种可能，“公子可是符师？”
江北澈道：“正是。”
卫长斌恍然大悟，那这就说得通了。
符师最大的保命手段就是符箓，和一名符师交手，鬼知道对方能丢出多少符箓。
紧接着他又想起一事，“我和公子素不相识，刚才公子说，我对你有恩，不知这恩从何说起？”
他看着江北澈，确信自己并没有见过对方。
就对方这般皮囊，相信是谁见了也难以忘记。
江北澈笑道：“难道卫大侠忘了，上一年冬天相赠袄子的事？还请我和赵伯去酒楼吃过几顿饭。”
卫长斌皱起眉头，记忆如走马灯转动起来。
没一会儿，他恍然大悟，瞪着一双虎目上下打量江北澈。
这越看越难和记忆中的人对起来。
主要是二者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他实在是不敢相信。
“你……你是那个小乞丐？”
江北澈点点头。
卫长斌的表情顿时变的极为精彩。
殊不知，还有一个人比他更震惊，那就是长孙月。
她的心情五味杂陈，看着江北澈的桃花眼中，各种情绪纷至沓来。
小乞丐？乞丐！！
这家伙竟然是个乞丐？！
她想过江北澈的身世，就算不是商贾权贵，少说也是殷实之家。
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个乞丐。
说句难听点的话，就算是青楼里面的风尘女子，地位也要比乞丐好太多。
长孙月轻启红唇，不信邪的问道：“你真是乞丐？”
江北澈道：“原先不是，后来是，被当成两脚羊卖了。”
长孙月了然，她并非不谙世事，自然知晓有一类畜生就是做这种丧良心的生意。
但一直都是耳听，从未亲眼目睹。
今天见到，她也不知该说江北澈的命到底好不好。
寻常乞丐儿，压根都活不得到成年。
对那些畜生来说，人多得是，没了再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好半天，卫长斌终于回过神来，“那跟着你的那位老人家……”
江北澈道：“我已经让伙计去请了，你看，来了。”
两人抬头看去，就见伙计带着赵伯赶来。
卫长斌笑了，大喊一声好。
他庆幸自己并没有看错人。
当初他也是看江北澈和赵伯可怜，爷孙相互扶持讨生活，于心不忍，出手帮衬了几回，也从没想着回报这件事。
人家都沦落到当乞丐的地步，还怎么回报，能活着就不错了。
卫长斌看向的江北澈眼中没了震惊，只有由衷的欣赏和敬佩。
年纪不大，人品极佳，可以结交。
若是狼心狗肺之人，别说喝酒，他直接转身便走，只当自己当初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