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

149局，无处不在。

地下停车场，负二楼，单调重复的石柱以及网格画线，低照明度让这里相当阴森，寂静得哪怕落下一根针，也能听见回响。

不起眼的四人座黑色皮卡车内。

“真是一群饭桶，我说六个小时，这已经一天一夜了，难以置信以你们的智商是到底是怎么进入149局的。”

林军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嚼着烟草叶，摇下车窗满脸嫌弃，瞥着外面的安夏，头探出窗外吐出褐黄色的口水，继续补充道：“你之前说过，我作为科长应该注意言行举止吧混蛋，你成天这种打扮又是怎么回事，穿着内裤就出门，严重影响第二科的形象。”

由于存在代沟，这种服装被叫做热裤，虽然短，但远远不至于被称作内裤。

安夏眼睛虚眯，有些不爽，自己只睡了三个钟头，忙前忙后，不仅是联络情报科，也在找作案者的藏匿点。

经由情报科过手，罗格已经成了环江市分局里的顶流明星，普通人干掉两个伪装者，惊世骇俗，局里都想第二科赶快逮到罗格一睹真容。

“你的心理活动全写在脸上了，作为搜查员就这种素质么，不过应付环江市的喽啰，你的级别倒是足够了。你手里拿的应该就是昨天那个人的报告了，直接说吧。”

林军继续嚼着烟草叶。

“那个人叫罗格，军人遗孤，有个孪生哥哥，不过他哥哥罗德是个精神病，真正意义上的，在一家疗养院里待了十多年，治好是没戏了，疗养院就在环江市郊区。罗格本人有黑道背景，甚至可以说是传奇人物，是个彻头彻尾的狂人，道上人称飞哥，他做的那些事就像是飞大了一样，你最好还是亲自看一看。”

在看过罗格的报告后，安夏觉得像是看电影似的，光是看纸质文字都觉得心里在打鼓。

林军神情却冷若寒霜，地下停车场的照明电杠似乎都微弱了一点。

分局的这些搜查员，并不知道事件更为深层的内幕，伪装者，灵网，这背后涉及到的恐怖与不祥，超越了已知和宇宙，跳脱了数字和存在，以及那些最危险的敌人，究竟有多么可怕。

149局面对的是最大最强的深渊，成立的初衷是为了对抗不可战胜的敌人。

如果搜查员都是和安夏一样的半吊子，只能说，万劫不复。

“你刚才有些露怯，即使是地方分局的杂碎搜查员，也不能有这种情绪。他的确干掉了两个垃圾伪装者，但他只是一介凡夫。”

啪的一声。

林军一下抽过安夏手里十几页装订成册的A4纸，把纸张都弄皱。

安夏喉咙滚了滚，很少看林军这么认真，算是……好兆头？

不过林军也很快释怀，他倒要看一看是怎样的人。

三下五除二翻了几页后。

林军面无表情，的确有够唬人，是那种穿着大码西装的东方古典主义暴徒，不过在林军看来也就是大点的流氓罢了。

“所以说到现在还不知道人在哪，只有一个联系号码，这个号码还是虚拟号，无法定位？”

林军认为情报科的这些人智商不超过六十，连个普通人都搞不定。

“罗格是老油子了，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一家宠物医院，让那里的兽医帮他接上手臂，之后就人间蒸发。要找到具体位置，还需要时间。”

安夏回答着，情报科也不是那样无所不能，不然所有伪装者早都被铲除了。

更何况那些伪装者还有灵网给他们“修正数据”，所有监控影像，录音设备，磁盘数据，都会在宇宙辐射的影响下，被抹除或者篡改。

当一个人注册进灵网的一瞬，所有电子档案在一种伟力下都会清零，任何监控拍到他也只是黑白雪花，在信息化社会中追踪将变得极度困难。

这就是伪装者称呼的由来，他们如毛细血管铺张渗透开来，潜伏在人群之中，难以察觉，隐藏在人类皮囊之下的，是被辐射，亦或是……某种邪灵，改造过的怪物，充斥在他们体内的是一种无法解释的奇异能量，被称作灵质。

相传，那些最高阶的伪装者，拥有灵网的更高权限，获悉了灵网的部分目的，扮演着使徒一类的角色。

为了掩埋使徒的行踪，灵网甚至会为他用辐射篡改世人的思想，哪怕亲眼见过使徒的生命体，脑内记忆也会渐渐淡去。

使得他们成了幕后操控一切的神秘存在。

不如说全部有组织的伪装者都被一种，姑且称之为神秘恐怖主义的方式统治着，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上级是谁，他们的上级也不知道谁是自己的上级，只是活在恐怖之中，被虚无缥缈的存在操控去执行命令。

安夏对林军是抱有敬意的，虽然安夏从没去过总部，也没听过任何相关传闻，但那里的人，或许与高阶伪装者战斗过。

“你在发什么呆，听到我说话了么？”

林军一口烟全部喷到安夏的脸上。

刺鼻的烟雾呛得安夏有些咳嗽，回过神来，瞬间对这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失去敬意。

“你准备怎么做？这种小流氓还需要我这个科长解决，我看环江市早点毁灭算了。”

林军手指敲打着车窗边缘，等待着安夏的回答。

“等情报科找到具体位置，现在打电话过去可能打草惊蛇。”

安夏稳妥起见。

“真是操了。”林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拨号盘，对照着册子上的号码一个个的输入进去，“打草惊蛇可不是这样用的，等那群饭桶找到人，世界都毁灭了。”

在总部呆过的林军，对情报科不抱有好感，大多数时候都指望不上。

安夏深吸一口气，没想到林军这么直接，拨号声已经响起来。

“还是国际长途，我敢保证那个贱人就在环江市。”

林军看着对方号码运营商是在南美，感觉话费血亏，主要是这个不包含在套餐里面。

死寂的停车场，回荡的只有铃声。

随着突然收缩的一声电流嘈杂音，电话接通了。

安夏莫名有些紧张。

不等林军开口。

“你他妈是谁？”

扬声器里传来相当粗暴的声音，上来就是高雅词汇。

林军神情冰冷。

“罗格，我敢保证你的智商只有四十，要知道，给你打电话的陌生号码，很可能握着你的生死。”

林军口吻平淡。

而扬声器里依旧是那句话，还伴着咳嗽声，“你他妈是谁？”

对付这些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慢慢磨掉他一时膨胀的勇气，等他镇定之后，后怕之下什么都会撂出来。

“在宠物医院接手，寻常的脑残还真想不出来，你活下来完全就是一个奇迹，你现在身体状况一定很差吧，估计离死不远了，再不去大医院的话，下场会非常凄惨。”

林军吸着香烟。

然而他的方式并不怎么奏效。

“你是哪位，我不会再问第二遍了，我有你号码，我能搞到你的名字，你的住址，我可以宰掉你，也可以宰掉任何一个和你有关系的人。”

扬声器里的声音平静下来，蹦出的每个字都斩钉截铁，解释着杀你全家的含义。

林军掐灭手上的香烟，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流氓了，必须出重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