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别这么矫情！
牺牲？高素颜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愣神，眼前闪过王延延那张明媚的笑脸，和平年代呆久了，打架见过血，回村见过长辈去世，但牺牲？想起之前楚九辞讲起他师父和四师父牺牲时泪流满面的样子……所以，那个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二十三岁才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王延延？牺牲了？死了？是执行任务牺牲的？是之前在百柳……
柳仙儿拿着手机递到她面前：“颜姐，是这个案子！”
高素颜的心向下沉：“这上面没说有人牺牲。”
陈河：“纪律！”
纪律？因为纪律，所以就算她是牺牲了的英雄也要默默无闻？
高素颜与柳仙儿对视一眼，高素颜又问：“谁打的你？”
陈河：“她哥王延虎，我也想揍我自己！还没来得及！他揍了正好！”
高素颜蹲下来，目光与他平视：“二师兄，她是为国家和正义牺牲的，她是英勇的。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穿上警服的那一天起，我们每一个人其实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我也……经历过战友牺牲，比如之前的陈队。可是，这一次我宁愿牺牲的是我。她……太小了！”陈河的眼眶中盈满泪水，“我一直都很讨厌她那种咋咋呼呼的幼稚小姑娘，觉得她一点也不成熟，可是，她很勇敢，也很果断，直接开枪打伤了要逃跑的犯罪主犯，旁边的另一名犯罪分子朝她开了一枪，她为了追击主犯没躲过那一枪……早知道，我就不让她参加这次行动了……”
“可是她是一个兵，是你手把手带出来的兵！是你们这个队的一员！不是吗？”高素颜说，“你不让她参加任务，她不就成了懦夫了吗？就算是女孩子，也不想当懦夫的！”
陈河点头：“我知道！可是，小师妹，我真的特别难过！这是我失去的第一位比我小的战友！她甚至……谈恋爱、结婚……也许还会有牺牲，也许我也会牺牲，但是，现在的我就是很难过。我一直以为自己功夫好，我脑子聪明，我战无不胜，我万无一失……可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万无一失……”
高素颜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去睡一觉！睡醒了，该抓人的抓人，该报仇的报仇！”
陈河又点头：“我一定要抓住她！”乔三妹，白玖，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高素颜起身，陈河也踉跄着从门槛上起来，转身，进门之前又回头：“我这么难过，你能不能抱抱我？”
高素颜刚要抬手，忽然又摇头：“都长大了！别这么矫情！”她伸手推了他肩膀一下，把他推进了屋里，顺手帮他关上了门。
门内的陈河：……他哪里矫情了？不就是想让她安慰一下？到底还是没把他当男人……额，呸！他当然是男人！算了，现在说什么也不合适！他心里有些乱。他拍了下衣服进浴室。
“颜姐，难得见小河师兄这么颓废？”柳仙儿叹气。
高素颜：“没事！睡醒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柳仙儿做了个“封口”的姿势：“我去前面书房等我哥。”河师兄回来有很多事好像不方便。但颜姐好像觉得可以应付，她也就不操心了，做好份内的事。
高素颜点头：“让西西给胡拉拉传话，安排尽快一起吃顿便饭！”
柳仙儿挑眉：“好嘞！”
高素颜想起陈河他爹陈大海的病，算了，他现在心情这么颓废，告诉他也是让他上火。高素颜转身，回了正屋。
楚九辞依然如她离开之前站在小轩窗前，看见她进门，开口问：“是陈小河？”
高素颜点头：“嗯，一个战友牺牲了！”
楚九辞的心惊了一下，之前听得不真切，却原来是真的有人牺牲了！
高素颜看着楚九辞说：“是位年轻的女警！很可爱的小姑娘，跟着陈小河来过这里聚餐！”
女警？楚九辞闭眼，快速回忆了一下那天、那时的情景……女警开枪，乔老二腿部中枪，女警又开一枪，他推开乔老二时硬挨了一枪趁机落水，也顺便将乔老二手中的枪带落……那把枪难道并没有掉下水，而是被乔三妹接到了？抑或是乔三妹自己就有枪？一切柔弱都是伪装？他记得他落水时确实是又听到了一声枪响，所以，第三枪不是女警开的枪，而是……乔三妹？是乔三妹开的枪？是“文文弱弱、走一步颤三下”的乔三妹？
“跟你有关吗？”高素颜问。
“无关！”楚九辞握紧了拳头，可是他心中有愧！是他大意了！对乔三妹大意了！
高素颜看了眼手机上柳仙儿传来的消息，又说：“乔老二被抓，乔三妹在逃！”
楚九辞动了动唇角，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高素颜：“对了，之前你说，我回来有事慢慢跟我说。说吧！”
楚九辞的拳头松开又握住，握住又松开：……乔三妹还在逃，白玖是该死还是不死呢？
“你怎么了？”高素颜上前两步，握住了他的手，手有些凉。
楚九辞长叹一口气：“回头，再慢慢说，好吗？我……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陪我，行不行？”
高素颜点头。
两个多小时后，东厢房的门再次打开，陈河顶着一头潮湿的短发出来，他迈步走向正屋，柳仙儿正好端着一盘子小麻花过来，她紧跑几步，“河师兄，吃点麻花再睡！”正屋有正主呢！这要是碰见了，不得打起来？
陈河皱眉：“我不吃甜的！”他继续迈台阶。
柳仙儿三步并两步率先蹦上台阶，挡在了他前面：“这是黑面麻花，无糖的！”
陈河抬手拨拉她：“起开！我找小颜有事！刚才听见她和谁说话。”
“有吗？没有吧？”柳仙儿抬高声音，“颜姐自己在书房呢！”颜姐啊，你快让某人藏起来！
陈小河瞟了她一眼，转身，柳仙儿以为他要回屋，谁知他从旁边径自跳上了月台，直接掀开帘子，推门进屋！
柳仙儿一手端盘子，一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搞什么？人呢？”陈小河出来。
柳仙儿赶紧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脏：都不在啊！太好了！她赶紧说：“颜姐可能出去散心了！她最近也有点烦！”
“烦？”陈河皱眉，“烦什么？你们又接了什么大单子？”
“额……”柳仙儿呵呵，“也不是什么大单子！你怎么不多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