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什么道都是道（求追读）
郑良安等到了梁远辉师兄后，收拾了情绪，再次给陆成唠叨起来：“黄师兄觉得自己没脸见师父，这一次就只见我们这些师弟们。”
“你和李元昊都还没有预备导师，就没有师门归属，黄师兄问你们若有空，就请你们也一起吃个饭……”
“我下手术室是做这件事的，不然的话，我的助手操作机会早就耗光了，今天也不会下手术室了。”
“我得去练功房才是。”
行走间，梁远辉师兄忽然用拳头砸了一下路过的绿漆粉墙，发出轻声的‘嘭’响后，轻声道：“真不知道这医学会和医院到底是什么脑子，非得搞一个大天梯才能留院。”
“黄师兄这么好、这么优秀的人，就因为选择路线出了问题，有两个无关紧要的小技能差了一丢丢的熟练度，就没跨过去，就只一点点啊……”
“非得把人框死吗？”
陆成与郑良安二人马上闭嘴，看向突然暴走的师兄梁远辉。
梁远辉此刻戴一副黑框眼镜，皮肤白皙，整个人的气质温柔且带书卷气，在平日里，也是极为温柔和耐心之人，从未见他暴走过。
三人都沉默了一阵。
其实当前制度的好坏，在于个人位置不同而感受不同。
它好在有一条客观的通天之路，坏也在这一条非常客观的通天之路。
没有到客观标准时，一刀切下，莫谈机缘，冷漠无比。
医学会同样规定，任何一个医院一旦出现了死亡病例，在死亡病例讨论制度之后，会第一时间对所在科室的所有职工进行一次能力综合测验。
能力与医学会记载相差甚远者，一查到底，一直从工作的应聘回溯到教学答辩。
努力为患者提供最真实、更优质的医疗服务。
几年前，‘绞’死了几位自以为可以掌舵卫生领域江山的大佬之后，就再也不敢有人在这里面动手脚和关系。
人命关天，再如何谨慎也不为过。
……
练功房里，黄先明师兄仍然在温文尔雅地给所有人指点着自己的心得。
黄先明的身高不算很高，仅一米七五，身材中等，有肌肉但不突出，面庞的线条明朗清晰，肤色偏黑，说话时整个人看起来开朗无比。
讲完课后，黄先明并没有迎来所有人的掌声，只有目光中的凝望与不舍。
黄先明看着众人表情，笑说：“没事儿，兄弟们，至少你们的明哥，用身体给你们摊了一次枪口。”
“以后大家成长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齐头并进！不要想着先特别专长一项，而后再去补足另外的漏洞。”
“漏洞有了，就有可能是补不了的。”
“先入门槛，一定要先入门槛。”
“比如说，如果你才是硕士阶段，你就先只想着该怎么读博，你如果是在读博，就要优先想着怎么到自己理想单位的应聘门槛……”黄先明师兄，用朴素的话，给所有的师弟们，上着最后一课。
“黄师兄，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你这么优秀，就连我们创伤外科的核心操作清创术与止血术，都到了3级熟练度的80评分以上……”
黄先明嘴角泛笑，惆怅之余，又多了一份洒脱：“哦豁，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去吃饭，吃完了我好早点去机场，我要回老家了，各位兄弟们。”
结果很难再逆。
……
这顿中餐，吃得不算很美好。
黄先明师兄都没借酒消愁，就这么直接将自己的愁色憋在了心里，而是以最简单、慢条斯理、回味往事的方式，轻描淡写地掠过了他在汉市的最后一次聚餐。
李元昊的情绪也憋不住，吃完饭后，直接往集训处赶，都没跟着陆成一起回宿舍，甚至都没心思在陆成面前装逼说他进步了多少。
陆成自然也没在李元昊面前装逼的意思。
陆成都没去练功房。
宿舍里。
室友毛海青问陆成：“成哥，你藏得可真够深啊？你真有八个2级了？”
毛海青是第一个拿下常规助手权限的创伤外科规培，比陆成早了接近两个月。
毛海青跟马尚峰教授，马教授今天是非手术日，所以毛海青可以在宿舍里清闲暂休。
“哪里藏了啊？毛哥。”
“只是火候正好等到了这个时候。我倒是想着急，但太持久了。也就急不出来。”陆成强行玩笑开车，驱散着心情迷雾。
毛海青的鼻子略大，鼻尖有一小c形痣，此刻大写几分：“这破路你也能开？”
“褶皱的路虽然难走，可走通后比平道更舒服！~”陆成的心情渐渐平歇。
无论如何不舍，黄先明师兄都已经离开，已经回了老家。
他不会因为安中远教授的厚爱就可以留下来，也不会因为陆成的不舍，医学会就放他爬过青云之梯。
长板不补短板。
师兄的亲身经历给陆成警醒了一课。
“成哥在哪里试过吗？有没有好的资源？”毛海青眼神直勾勾起来，差点当场拜师学艺。
“滚蛋！~”陆成翻了翻白眼，赶紧略过这个话题。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上过道的司机？”
车速猛猛升，什么道都是道。
毛海青与陆成对望，互相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迷茫。
宿舍里四人，都是医学狗加考研狗，学习任务繁冗得要死，哪里有机会去钻研怎么讨好女生？
母胎单身谈上路？
陆成问：“海青，你到时候会选择谁当预备导师啊？”
“我啊？我肯定想选马教授啊。”
“不过选择是双向的，马尚峰教授不要我，就只能选王波副教授了。”毛海青分析着。
“不过你们组，就不知道是你还是李元昊兄谁更有机缘被安教授宠幸了。”
指出了即将从私教班归来的李元昊这个点。
毛海青坦白，与他所在组的另外一个同级住培耿光辉比，自己占了优势。
但李元昊也足够努力，一年下来，绝对不会毫无寸进。或许很多技能的进度也将近二级，通过这一次的私教班，成绩会得到猛冲。
客观制度下，大家只在意你当前的能力，不会特别在乎你是怎么得到了现有的能力。
只能相对公平，择优而取，不能保证绝对公平。
“安教授选李元昊的话，我应该还有陈教授可以选。”陆成也坦然。
其实，谁做预备导师，对自己的影响并不大。只要愿意多给自己操作机会，陆成连这一届成绩最好的邱光远都不虚。
要去追赶二年级三年级的师兄也不虚。
“成哥你的心态是真的坦然，好兄弟！”毛海青听得出陆成的语气和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