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重生,嫁个糙汉美滋滋](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539/49074539/b_49074539.jpg)
第96章
赖老娘最后还是交了折罪银子。
没办法,她也快五十岁的人了,今天还陆续挨了四十板子,已经去了半条命。接下来半个月,起身动弹肯定困难,若是还要服苦役,剩下那半条命估计也留不住了。
赖老二年纪轻,身体好,只打了二十板子,并无大碍,当天就被撵去河堤上干活。
至于赖老大,他身上的伤确实不是假的,知县便“大发慈悲”,让他先进牢里养几天,再发配到该去的地方。
而他在牢里养伤的这些天,赖家人想要给他送衣服、食物、药品,还得给狱卒塞钱打通关系。
综合下来,赖家这次很是出了一笔血,可以说是元气大伤!
当天下午,赖家就爆发了剧烈争吵。
赖二媳妇没跟去县衙凑热闹。
她对好吃懒做、只会给家里惹麻烦的大伯子本就不满,在村里时,却也没出面阻拦丈夫和婆母颠倒黑白泼云巧脏水,因为她不希望赖家彻底理亏,那意味着要赔钱。
没想到,坐山观虎斗的结果竟是,她被脑回路奇葩的云母也拉下水,村里立马多了条她朝云父抛媚眼的传言!
等到案子宣判,得知家里要掏那么多钱,丈夫还被拉去服苦役,赖二媳妇彻底爆发,直接带上孩子,卷了包袱回娘家。
桐花村里几家悲喜几家愁,远在十几里地外的瓦罐村却是群情激愤。
这个村子周围地势比较复杂,路不好走,派出来的官差人数也有限,还没能将县太爷的新政令“恩泽”到这儿。
故而,被抽到要去修河堤的各家各户还不知外界的变化,正聚集到一起,热烈讨论着要怎么办,是举家搬走,还是去亲戚家躲躲。
这几年的徭役负担越来越重,从十户出一人到现在的两户出一人,他们实在顶不住了。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去告官,可他们穷,没有门路,不是被打断腿扔出来,就是“出意外”死掉了。过去十年间,村里青壮年男子就少了近半。
要是不反抗,等再抽几回丁,村里怕是只剩下一群老弱妇孺了。
“要不,我们跟他拼了!”
“反正都是一个死,我就是死了也要拉个来垫背!”
“县里不管,我们就去府城告!”
年纪最大的老头突然说:“我老了,下不了地,反正没两年活路了,干脆让我去一头碰死在他们大门口,逼他们查!我就不信,他们还能一手遮天!”
众人一听,都下意识反对。
可老头态度坚决,还说自己现在就是家里的累赘,每天光吃不干活,早点死了也好,能死得其所、给村里做点事就更好了。
村长胡子抖了几下,抬起袖子抹了把眼睛,竟无话可说。
瓦罐村人不禁悲从中来,看着外头黑沉的天色,只觉这就是他们的前路,没有半点光。
第二天上午,他们正没精打采地干着各自的活计,忽然听说有官差进了村,顿时急了,一个个抄起锄头、砍柴刀,不约而同聚集到村口,眼睛都是红的。
就在瓦罐村人打算拼死一搏时,却远远看到,昨晚还垂头丧气的村长竟变得精神抖擞,那张被岁月风霜吹皱了的老脸还绽放着欣喜的笑!
“大家快过来!有好消息!我们村的抽丁名单改了,只要去一半人……”
当天,瓦罐村众人欣喜若狂,纷纷扔下手头的“防身武器”,跟同村人抱头痛哭的情况,便由前来宣布此事的捕快汇报到知县耳中,还不忘添油加醋恭维知县。
知县并不知道,自己跟被贬谪去某边境小县城的命运擦肩而过,也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故作矜持听了几句,便挥手让捕快下去,继续润色要送去给上峰知府大人的表功信内容。
*
娘娘诞过后,桐花村重新恢复平静。
赖家只剩下一对老的,更是静得可怕。有时候一整天都听不到人说话,大半夜还传出女人哭声。左邻右舍听着,心里都瘆得慌。
沉寂数日后,赖老汉才重新露面,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多的一句话都不说,还绕着村里人走。
云母就回来跟云巧嘀咕:“那眼神阴沉沉的,怕不是恨毒了村里人!老话都说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前日防贼’。你看你这犟头病,闹了这一场,除了那点银子有啥好处?赖家人骨子里蔫儿坏,这回跟他家算是彻底结仇,将来有你受的!”
云巧眯了眯眼,不予置评。
那二两银子她要是乖乖上缴,云母怕就要换个论调了。
再者,如果她这次息事宁人,让赖老大逃脱律法制裁,下次还不定想出什么毒计针对她。她可不是每次都有好运气,能等到大黄或好心路人出手相助!
赖家这种惯于蹬鼻子上脸的下作无赖,就得把他们打痛了才行!
如果他们想要再出招,正好能把他们一锅端了!
然而,大抵是桐花村众人太过积极,有他们虎视眈眈监视,赖家并没再作妖。
等瘦了大半圈的赖老二灰头土脸从河堤上回来,田地里的秧苗都冒出老高了,连桃花都快开谢了。
他远远看着云家方向传来的热闹说笑声,以及云家小院内外的星星点点大红装饰,慢半拍记起,今天已经是三月十三,云巧和卫城的婚期的前一天,也是男方来女方家里抬嫁妆的日子。
赖老二想到这半个月受到的折磨,脸色愈发难看,喃喃自语:“呵!云家,姓卫的,你们等着瞧吧!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
他正恨恨放着狠话,却被路旁一妇人发现。
“哎呀,这是,这是赖家老二么?你咋变成这副模样了?才半个月就……嘶,我家男人也被官府征去修堤了,这一去至少小半年,他该不会撑不过去吧?”
赖老二冷冷一笑,匆匆往自家方向走。
便有邻居悄声安抚那妇人:“别担心!我之前打听过,他这种犯了事被拉去服苦役的,跟咱们普通良民不一样。堤坝上那些监工不敢太磋磨咱们,对那些罪人,哼,心可狠着呢。”
见赖老二回过头瞪她,这人也不虚,仗着家里男丁多,自己也腰大膀圆,有一把子力气,比现在跟个病痨鬼似的赖老二强悍多了,便昂首挺胸骂。
“看啥呢?咋,你还想打人不成?自家婆娘都跑掉了,儿子也没了,还不急着去接,在这儿跟我耍横?呵!你也就这点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