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职校

暑假转眼便过去，我一个人去了职校，是乔哥接的我。

学校应该不大，两个操场，几栋教学楼，几栋宿舍楼。

我或许是早到了一天，登记进了宿舍，没有电，没有凳子，没铺床。我坐在阳台的洗手池上，这里有勉强透过树枝的几缕月光。远处的操场有嘈杂的人声，我把头仰靠在墙边，看树叶。

第二天，同学们陆陆续续到了，我终于真正住进了集体宿舍。宿舍门从来不关，一会儿进来一个人，一会儿又进来一个人。他们喝酒抽烟，用手机最大音量，外放满是污言秽语的歌。我第一次见识这样的景象，打电话给妈妈说：“我受不了了。”

妈妈同意我去学校外面租一间房，我在街上的公告板找到一间老旧小区里的板房，一个月八十块。搬进属于自己的房间，没有厕所没有水，但我快活多了。

职校的课程，我只记得老师给我们一根直径五公分的铁棍，先是让我们锯下一小段，然后把它的截面磨平。不是普通的磨平，是不允许有一丝误差的，磨平！我们每天上课的内容就是拿着那一截儿铁棍磨了测，测了磨……这个活儿直到我离开了都没干成！

有一天晚上我去楼下打热水，刚把热水提回房间，暖瓶的底盖突然掉了，装着开水的内胆顺势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开水浇在我的脚板上，我疼得跳起来，不过很快，我就跳不起来了。我连忙打电话给乔哥寻求帮助，他二话不说赶过来，背起我就往医院去。从我的住处到医院大概一两公里，这段路好长好长……

在医院输了液，拿了药，乔哥背着我去了他的住处。

“先和我住吧，方便照顾你。”

乔哥住的，是另一个小区的板房。他有一台电脑，爱玩《QQ飞车》，我和他住的那几天也跟着玩，妈妈接我回家的时候已经三十多级了，现在大概还是三十多级吧。

乔哥的板房盖在天台上，旁边就有水龙头，他每天在那儿洗菜做饭。我休养两天不那么疼了，常常跳到天台吹吹风，也帮着他洗洗菜。

和乔哥一起生活的那几天，是我在职校最幸福的时光。

一直麻烦人家也不好，没多久妈妈就接我回家养伤了。回家的时候，我的脚上还有拳头那么大一个水泡，我总害怕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把它弄破了。在家待了一个多月才差不多恢复正常。我给妈妈说，我不想回职校了。妈妈问我不回职校准备干嘛，我说跟你学理发，妈妈说好。

不记得说了些什么，爸爸也同意了，我就这样离开了职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