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暗潮
而此时的铁家府邸内，铁风正一脸凝重的与石闻交谈。
“石大人，此次天公教估计是倾巢而出，光凭我们铁家一门一户，怕是难以抵挡啊！”
“铁家主，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冒昧，可你铁家毕竟世代是石县的豪族，岂可忍心看石县遭此大劫，致使生灵涂炭？”
石闻面色恳切的紧盯着铁风的脸，希望从铁风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唉，石大人，不是我铁风冷血无情，实在是你这要求确实是强人所难啊！”
铁风深深叹息一声，面上满是为难。
“强人所难？你铁家身为石县第一豪族，根深叶茂，实力雄浑，我这个要求也算强人所难？”
石闻不禁露出一丝冷笑，语气不善。
“石大人有所不知，我铁家虽然在石县略有薄名，可自家人知自家事，近些年，光景不好，我铁家收支早已入不敷出。”
“更别提我嫡子弦儿，还在三山剑宗学艺，一年耗锱甚巨，别看铁家外皮光鲜，内里早已虚弱不堪了。”
铁风状似掏心掏肺的给石闻诉苦，一脸苦愁之色。
“你儿学艺就有钱有粮，我叫你替石县的父老暂行出兵，你就如此推三阻四？”
闻言，石闻面上不禁显露一丝怒意，紧紧盯着铁风貌似苦愁的脸庞。
“石大人息怒，非是我铁风不念乡俚旧情，可总不能让我为了石县的父老就将我铁家子弟的性命弃之不顾吧？”
见石闻咄咄逼人，铁风干脆也不再遮掩了，直接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
石闻骤得站起身来，面色铁青的死死盯着铁风，双拳攥得紧紧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暴起。
“石大人接下来的话若还是让我铁家出兵抵御天公教贼众，那就不必再提了。”
铁风浑然不惧，大家同为炼血境高手，交手谁胜谁负还是未知数，此刻石县将陷，石闻这个县尉铁风已不再放在眼里。
“难道你铁家真就选择袖手旁观？”
“别忘了，你铁家虽在石县根深蒂固，可若是石县落入天公教之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见铁风像是铁了心要逃避到底，石闻也不禁冷哼出声。
闻言，铁风也不由沉默了。
没错，石闻说的一点都没错，若是天公教掌管了石县，那铁家除了从贼，便只能举族逃离了。
到时候，作为游族，铁家又不知该落得怎样的命运？
思忖良久，铁风缓缓说出自己的提议。
“这样吧，我和你一同前去抵御天公教贼众，看看能不能击毙其首领，解了石县之危。”
“铁风，你这人好生奇怪，为什么宁愿自己前去与我一同面对危难，也不愿让族中子弟跟随？”
听完铁风的提议，石闻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好奇。
“我铁风已不再年轻了，这辈子也没有机会一窥炼血之上的境界，可族中的年轻子弟不同，他们还有无限的未来，怎能为了援救石县这种空泛的理由就断绝他们的人生？”
铁风缓缓说出了自己的人生理念，看向一旁有些惊讶的石闻。
“而族内的老家伙里，就属我实力最强，若是连我都出了什么意外，也得有长辈带领他们逃走啊！”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我一个人留下来帮你，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对得起石县的父老，对得起铁家历代积累的名望了！”
听完铁风的肺腑之言，石闻也不禁沉默了。
“那就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找其他人汇合。”
半晌，石闻吐出这一句话，有些讷然的孤身走了出去，将铁风留在了身后。
铁风默默注视着石闻的背影，知道这是石闻留给自己安排族内诸事的时间。
他不再耽搁，起身去往了后院，此刻铁家的几位重要人物都已在院内静待多时了。
“家主，谈的怎么样了？”
铁家大长老铁淼见铁风从外面进来，急声上前询问。
“我会与石闻一起去对付此次袭来的天公教叛贼，你们带领族中子弟先行去往城外的安全营地吧。”
铁风略微沉默了片刻，徐徐说出了与石闻商议的结果。
“什么？家主，你可别犯糊涂啊！”
听闻这话，铁淼顿时焦急万分。
“看此次天公教的阵势，绝不是小打小闹，家主你万不可陪那石闻一起替石县陪葬啊！”
“那如果我们都跑了，石县铁家的基业怎么办？铁家列祖列宗的宗祠怎么办？”
铁风一声反问，问得铁淼顿时哑口无言。
“好了，你们不必再劝了，依我所说行事吧。”
铁风背过身子，不再去看在场的众人，其声调虽然平淡，可语气却不容置疑。
铁家的几位长老互相观望了一眼，只能无奈的遵从。
“谨遵家主指令。”
待会议结束，铁家众人都各自散去，铁雷立刻前往了嫡子铁雄居住的小院。
“爹，你怎么来了，是家主有事寻我么？”
打开门，铁雄有些疑惑的望着铁雷，这个时候父亲应该在家主那里议事才对，怎么会突然来找自己？
“雄儿，没时间解释了，你赶快准备一下，现在就去外城找到那孟诚，替你弟弟报仇！”
铁雷有些激动的攥住铁雄的手，一张老脸上满是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
“父亲，这个时候去，会不会......”
铁雄面上显露出一丝迟疑，作为铁家为数不多的炼髓境高手，在此刻危难之际，自己应该留下保护族人才对。
“雄儿，你不用担心，家主已经下令将族内子弟召集一同前往城外的安全营地了，你此刻暂时离去，无伤大雅。”
“杀一个小小的孟诚用不了多久，只要你及时回来，没人会指摘你的。”
铁雷一眼就看出了嫡子心中的忧虑，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轻声劝慰道。
闻言，铁雄不再犹豫，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雄儿你快去快回！”
见铁雄答应，铁雷顿时大喜过望。
“放心吧父亲，我会尽快回来的。”
铁雄转身回屋内换了一身黑色夜行服，轻声跟铁雷告别后，就准备前往外城孟诚的居所。
“雄儿，记得将那孟诚的头颅割下带回来，我祭奠你弟弟的时候要用。”
见铁雄即将离去，铁雷连忙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父亲。”
轻轻挥了挥手，铁雄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路口尽头。
待嫡子的身影消失，铁雷激动的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心里满是振奋。
“豪儿，你的血仇爹终于要报了！”
“你放心，祭奠你的时候爹会把那孟诚的头颅带来，让他在你面前忏悔，让他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你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