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人们向我们保证说，君王的英明登峰造极；不过，那据说出自君王之手的法典，却再晦涩不过。关于长袍的规定有多么合情合理，论述头巾的条文就有多么荒谬。比如，有人讲，如果这块纱布质地优良，那它不仅不会遮住视线，佩戴它的人还能透过它瞧见无穷无尽的、只用肉眼看不到的奇观；还有，它的一个好处是可以充当多面的透镜，让人可以同时从很多角度看同一个对象。人们太喜欢用荒唐来论证荒唐，结果有几个逃兵干脆怀疑，一定有奸邪小人大胆将他们的想法透露给了我们的立法者，在那部新法典中塞进了不知多少幼稚荒唐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在老法典里是全然没有的。不过，让你吃惊的是，他们还补充说，要想得到允许进入君王的宫殿，必须先熟知这些奇思妙想。或许你会问我，在新法典颁布之前的那些人，他们后来的命运如何，可是我真的一无所知……那些声称知道秘密的人，为了替君王声辩，说他早已把夜间口令之类的东西透露给了旧日的将领；可是，他们并不能证明君王把那些径直脱离队伍的大兵一律开革是正确的——当这些士兵来到宫殿里，发现自己受到公然的侮辱，理由仅仅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些他们本来就不可能了解的东西，这时他们一定感到无比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