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劫后余生又新生
天微明，雨停。
观云山庄门口，突然站了一人。
他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门内广场之上，到处是断臂残肢，尸横遍地。地面上有血，有些干了，有些未干。
雨水冲不尽，血腥味正浓。
有些人死了，有些人活着。
死的死着，活的也是精疲力尽，累的像个死人。
有三个陌生面孔，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眼睛闭着。
无名正对三人，双手抱剑，盘坐地上。隔着白脸，不知是睡是醒。
囡囡、狐媚儿、月巴、月半、小悟空相互靠在一起，席地而坐，已经沉睡过去，还未醒来。
叶无影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门内众人，眼角湿润。
有辛酸，有庆幸，有激动，有欣慰，有惆怅……
劫后余生，故人依旧。
仰头看天，乌云已去，又是白云蓝天，他喃喃自语：“这一次，总算待我不薄，多谢！”
不知话向谁说！
又一人蹒跚而至，来到近前。
他从后山而来。
叶无影纳闷儿：“你怎么出来的？”
仇昌龙：“我看过观云图纸，能进自然能出。”
叶无影：“陶老先生和二牛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仇昌龙：“放心咯，他们还在密室之中，好着呢。”
叶无影：“那你为何出来？”
仇昌龙：“我造的孽太多，不配在庄内藏身保命，更不配死在庄内。要死，也只能死在后山。”
叶无影看着他满身是泥：“所以，你一夜都在后山……等死？”
仇昌龙：“是，在后山，死的心宁。”
叶无影：“现在又来做什么？”
仇昌龙指了指里面：“收拾残局，这么多尸身残肢，总得有人搬，这么多的血，总得有人擦……”
叶无影：“你大概是以为我们会死，准备给我们收尸的吧？”
仇昌龙摇头，看了看天：“天道，不能总是糊里糊涂的吧？”
叶无影点头，又问：“这些尸体，要搬去哪里？”
仇昌龙：“我在哪里，搬去哪里。诵经超度，共消业障。”
叶无影：“先等一下……”
仇昌龙：“为何？”
叶无影：“都累坏了，让他们再睡会儿……”
仇昌龙点头：“好吧。”
说着，他转身便走。
叶无影：“你又去哪？”
仇昌龙：“回后山，把坑再挖大点儿，等会埋人……”
叶无影：“不用，烧了再埋。”
仇昌龙：“嗯……有道理。”
叶无影：“我见到仇昌虎了……”
仇昌龙突然身体一僵：“他……没死？”
叶无影：“还没死，但快死了！”
仇昌龙没说话。
叶无影：“你可知鬼影宗这次派了多少人来杀他？”
仇昌龙：“多少？”
叶无影：“整整三十人。”
仇昌龙先是一惊，接着摇头苦笑：“自作孽，不可活！”
叶无影：“鬼影宗新的宗主叫雷豹，也被我给杀了。”
仇昌龙：“雷豹？”
叶无影：“怎么，你认识？”
仇昌龙：“没听过……倒是听说过一个叫雷啸天的人，是个青龙会的狠角色。”
叶无影：“雷豹是他弟弟。”
仇昌龙身体一颤：“鬼影宗投靠了青龙会？”
叶无影：“是。万事万物，因果总是相互牵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源头竟开始指向了青龙会。”
仇昌龙：“这下麻烦大了。”
叶无影长叹：“是啊，往后，只会越走越难。”
仇昌龙：“可即便再难，你还是要走。”
叶无影：“哦？何以见得？”
仇昌龙报以一笑：“你连雷啸天的弟弟都杀，不正是要表明你的立场？你杀了他的弟弟，因果又起，一旦开局，岂能善了？”
叶无影坦然一笑：“既然活着，身在这不堪的世道，肮脏的江湖，总得做点什么不是？”
仇昌龙：“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鬼影宗也好，青龙会也罢，都已与我无关。你……好自为之。”
叶无影：“是啊，你还是当好你的假和尚，念好你的真经。我……走我该走的路。”
仇昌龙躬身：“好，我会的。希望……你这条路，能走的足够远！”
叶无影：“借你吉言吧，我会的……哦，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仇昌龙：“是何事？”
叶无影：“仇昌虎临死前，想见你这个大哥一面。”
仇昌龙听了，身体跟着就是一颤，随后摇着头说道：“哎……还是不见了吧。”
叶无影：“我答应了。”
仇昌龙一愣：“好吧。那……我能为他收尸么？”
叶无影：“你想把他埋在哪？”
仇昌龙思虑再三，欲言又止。
叶无影：“说吧。”
仇昌龙：“埋在后山庙旁，立一罪己碑。”
叶无影沉默片刻：“好。”
仇昌龙鞠躬：“谢谢。”
叶无影看了看院里：“那儿还有三个活的，你可认识？”
仇昌龙瞟了一眼，身体又是一颤：“认识，曾经的老部下。”
叶无影：“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他们？”
仇昌龙：“活人尤死。如何处置，全凭你意。”
叶无影：“好。”
“无影……”
狐媚儿醒了，一声大喊，接着大伙儿都睁开了眼。
狐媚儿第一个冲过来，一股劲风过后，人已扑到叶无影身上。她很激动，很高兴，眼中饱含泪水，很委屈。
胸前鼓鼓，叶无影很激动，很高兴，还……很尴尬。
这一撞一抱，他的身体莫名有了反应。
有一股邪火，正冉冉升起，很冲，也很旺。
狐媚儿突然身有所感，一脸惊讶：“什么东西，这么硬！”
叶无影连忙将狐媚儿推开一些，尴尬的挠头，不知所云。
狐媚儿突然也是俏脸儿一红，赶忙岔开话题，哭诉起来。
狐媚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叶无影摸着她的头：“我哪有那么容易死！”
囡囡也跟了过来：“她说的可不是你，是她自己！”
叶无影虎躯一震，心中已然明了。
囡囡接着补充道：“如果不是小悟空及时出手相救，你现在就真的见不到这么好看又活泼的媚儿了！”
说着，囡囡也倒进了叶无影的怀里。
两女入怀，如雨后芬芳，娇艳欲滴。
这左拥右抱的感觉，真好！
生死离别看似遥远，其实只在一瞬，人生路上，且行且珍惜呐！
他甚至心中隐隐有一股冲动，就一直这样下去，什么江湖恩怨，人生目标，统统都如过眼云烟，让它随风而去了吧。
叶无影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除了无名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其他的都已围了过来。
叶无影摸了摸小悟空的头：“小悟空，谢谢你。”
小悟空：“叽叽叽……”
叶无影惭愧的说道：“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们不管！”
囡囡道：“不要对不起。”
狐媚儿俏皮的大眼一瞪：“要亲亲。”
叶无影突然俊脸涂红，红如火炭。
这个虎妞儿，怎么不分时候不分场合想要就要呢！
仇昌龙见大家都醒了，这会儿一个个像晨起的小鸟，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没有离去，而是只身进了门，开始收拾残局。
这样温馨的画面，本来就不属于他。
属于他的，只有一大堆尸体，要被推去后山，先烧后埋，可有的忙活。
劫后余生，叶无影给每个人来了个重重的拥抱。
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叶无影来到无名身前，躬身抱拳：“叶无影，多谢无名大哥出手相助，搭救之恩。”
无名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指了指面前三人。
囡囡解释道：“这三个弃械投降了，我想着你不愿多造杀孽，便没有让无名大哥杀他们。”
叶无影摸了摸囡囡的头：“你做的对。”
说着，他面有不善的看向三人。
狐媚儿把三人挨个介绍了一遍：“这是赵老双，他们这次行动的头儿，这两个是阴阳双煞，阴煞李怀柔，阳煞李怀阳，二人是兄妹……”
叶无影听着，瞥了远处正在收集残肢断臂的仇昌龙，仇昌龙的身躯明显颤抖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干活。
叶无影看向小悟空：“小悟空，你带上媚儿师娘，去将陶老先生和二牛请出来，看看能不能给他们医治一下。”
小悟空点头，拉着师娘的葱葱玉手走了。一人一猴儿，蹦蹦跳跳很是开心。
叶无影看向赵老双：“雷豹是你们的宗主？”
赵老双点头。
叶无影：“他死了。”
赵老双身体猛地一颤，李怀柔跟着也是一颤，李怀阳，失血过多，已是命在垂危，昏迷不醒。
叶无影：“你可知他的背景来头？”
赵老双摇头。
叶无影看向李怀柔：“你呢，知不知道？”
李怀柔一脸哀怨：“自打仇昌龙失踪，便是他拿着宗主令接手了整个鬼影宗，至于他是如何得到的宗主令，又是什么背景，他不说，我们怎会知晓？”
叶无影：“此话当真？”
赵老双终于开口：“自然当真。当年仇宗主在位的时候，就立下了规矩，得宗主令，可号令全宗，我们不得不从。”
叶无影皱眉：“他为何要立下这么个规矩？”
赵老双：“仇宗主曾经说过，人有人的道，鬼有鬼的道。鬼影宗因为某些原因，最终选择了人走鬼道，从此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一步错步步错，这条路只会越走越黑，必不能持久。所以仇宗主还说，唯一的变数，便是有朝一日，能靠外力带大家重入正途走人道。鬼影宗之人不好管，那么如何让大家听命顺从，靠的便是宗主令。”
叶无影：“不成想这一步，还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赵老双：“雷豹得宗主令，应该是个意外。”
叶无影话里有话：“是意外，也不是意外……这雷豹较之前任的宗主仇昌龙，又如何？”
赵老双和李怀柔同时摇头。
叶无影瞥了眼远处背影：“赵老双，你觉得仇昌龙这个人如何？”
赵老双：“看似恶人，心里却向着善，只是所用方式不同寻常，毕竟，他可是个恶人。他虽杀人，但不喜杀人，他杀的，大多都是大恶之人！”
叶无影面色不悦：“杀恶人，这么说我观云山庄上下老小都是恶人了，竟被他灭了个满门？”
赵老双：“呃……当年发生之事是高度机密，其中缘由，我等无从知晓。”
李怀柔却突然冒了一句：“他那是为情所困，走火入魔，才着了道！”
远处的仇昌龙身躯巨震，摇了摇头，继续干活。
叶无影：“哦，此话怎讲？”
李怀柔：“仇昌龙心里有个女人，而且只有那一个女人，可是她却死在了观云山庄！枉我对他一往情深，软磨硬泡了那么多年，石头都能泡化，可他就是不动情！”
叶无影上下打量了一番，苦笑道：“就你这副样子……也难怪他动不了情！”
李怀柔很委屈：“我……我这样子怎么了？”
赵老双：“哎，怀柔原本不是这样的！只因那雷豹垂涎她的美色，怀柔知道他喜清新不喜风骚，这才装成一副轻浮样子，人前处处卖弄风情，幸运躲过一劫，只不过……装着装着，也就慢慢入了戏份，习惯成自然了！”
叶无影瞟了一眼远处搬运尸体的仇昌龙，故意大声说：“真想不到，仇昌龙竟还惹下了这样一段孽缘，枉费了别人一片真情，当真是可恶至极啊……”
仇昌龙在远处，身体又是一颤。
这一日，本已渐入平静的心，不知已起了多少次波澜。
李怀柔突然眼中含泪：“人都死了……再多的怨，都让它烟消云散去吧！”
叶无影：“如今雷豹已死，你们可知，宗主令会置于何处？”
赵老双皱眉：“若所料不错，这宗主令并不在雷豹身上！”
叶无影：“哦，此话怎讲？”
赵老双：“实不相瞒，雷豹此人这些年行事，总像是有人在暗中推动，我猜测，他也只是个抛头露面的名义宗主！”
叶无影看向李怀柔，李怀柔赶忙也点了点头。
叶无影：“你们可知，雷豹的大哥是雷啸天。如今的鬼影宗，早已成了青龙会的附庸势力，这些年，你们做的桩桩件件，其实都是得命于青龙会罢了！”
赵老双大为震惊：“这怎么可能！”
叶无影：“有什么不可能？在杀雷豹之前，他自己亲口说的。为了求我不要杀他，他还打算引荐我给他大哥，加入青龙会。”
赵老双错愕万分：“是你杀了雷豹？”
叶无影无辜的环视四周：“还能有谁，有何不妥？”
赵老双看了看叶无影，又看了看无名，摇头叹息：“此行我鬼影宗出动六十精锐，不成想竟全折在这里，观云山庄当真是可怕至极！”
叶无影：“现在才知道，你不觉得晚了吗？”
赵老双：“我们也是听令行事，没得选，只能认……”
叶无影：“说吧，我该怎么处置你们才好。”
场上三人突然心头一紧。
赵老双：“阶下之囚，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李怀柔突然一副阴柔娇婉，哀怨忧伤的可怜模样：“我想请求叶庄主一件事儿，只要叶庄主答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囡囡站在一旁，吐了吐舌头：“恶心……”
叶无影无奈笑了：“你且说来听听。”
李怀柔：“听说是你亲手杀了仇昌龙？”
叶无影：“是。”
李怀柔：“我本想替他报仇，如今反要身死。仇是报不了了，可否请叶庄主发发善心，将二人葬在一起！”
叶无影挠了脑袋：“可是……他可能会不愿意！”
李怀柔：“人都死了，他愿意不愿意，由不得他！我就不信，他还能诈尸了不成？”
仇昌龙此刻正运着尸体，打算聪聪离去。
叶无影突然大喊一声：“仇昌龙，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的孽缘，得自己理。”
那人背对众人，僵而不立，也不出声。
叶无影幸灾乐祸：“我就问你，她说要跟你埋一起，你同不同意？”
仇昌龙身体缓缓放下了推车，站在原地。
犹豫再三，他终于转身走到近前，突然双膝跪地，给叶无影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声声入心。
仇昌龙：“叶庄主宅心仁厚，还请手下留情，留下三人性命。我愿日日为观云，为观云之人，诵经祈福，以报大恩大德。”
叶无影大喝：“他们此行前来行凶，如何能留？”
仇昌龙：“废去武功，放下山去，从此隐世埋名，过普通人日子，再不入江湖，也再不作恶。”
叶无影：“你与仇昌虎山中隐姓埋名十二载，那仇昌虎不是照样作恶，我不是一样寻到了你们？”
仇昌龙：“自己约束，自求多福。”
赵老双和李怀柔此刻完全傻眼了，那个传闻中已死的仇昌龙，竟然就这么活生生的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赵老双很激动：“仇宗主，原来你还活着啊！这……这真是太好了……”
仇昌龙声冷情淡：“别叫我宗主，我早已不是你们的宗主。如今，我只是一戴罪之身，余生只为清洗所犯杀孽。”
李怀柔已是泪流满面，大吼一声：“仇昌龙，你这个王八蛋，你不是人……”
话音刚落，她“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仇昌龙长声叹气：“哎……怀柔，你不要这样，我仇昌龙何德何能，曾经配不上你，如今更配不上你，不值得你这样！”
李怀柔大声哭喊：“你以为我想，我也不想，可谁让我遇上了你，遇上了你这个铁石心肠的王八蛋啊！”
话至深处，情亦真。
情至深处，泪潸潸。
泪诉何人，成枉然？
枉然不然，唯叹看。
场面煽情，一度失控，众人围囚，心潮翻涌。
叶无影突然一声大喝：“仇昌龙，我问你，你可敢保证，他们三人此后，能够洗心革面，走上正途，再不作恶害人？”
仇昌龙长跪不起，双手抱拳：“我……能保证。”
叶无影又喝：“十二载未见，人心易变，你如何保证？”
仇昌龙双手合十：“若叶庄主应允，我愿将三人留于身侧，终日敲鱼诵经，清洗罪身。”
叶无影：“仅此而已？”
仇昌龙：“仅此而已。”
叶无影：“若再起恶心歹意，行凶害人，又当如何？”
仇昌龙：“以法量身，以刑正身，以死止身。”
赵老双：“叶庄主，我愿意自废武功，从此跟着仇宗主吃斋念佛，忏悔己身，不问世事！”
李怀柔也连忙哭着说：“我也愿意，只要能跟他在一起，让我做什么也愿意。”
叶无影话锋急转：“我可没说要废去你们武功！”
赵老双一听，赶忙就问：“叶庄主不如把话挑明！”
叶无影：“我观云山庄一不是庙堂，二不是慈善机构，眼下又有仇敌虎视眈眈，正如笼中之鸟……”
叶无影瞟了眼仇昌龙。
仇昌龙大惊，立刻面带喜色：“你们两个出气的，还不快快求叶庄主收留，拜入观云山庄！”
赵老双和李怀柔先是一愣，立刻回过神来，赶紧异口同声：“我赵老双，我李怀柔，携哥哥李怀阳，愿拜入观云山庄，求叶庄主收留！”
叶无影点头：“观云山庄唯今正是用人之际，你们可愿改过自新，从新做人，与我一道守护观云，维护人间正道！”
赵老双与李怀柔双双点头：“我等必洗心革面，重新为人，从此与观云山庄，生死与共！”
叶无影：“好，那你三人的命，暂时便先寄于我手，日后好生做人，再有作恶之心，必不放过。”
二人俯首同声：“谢叶庄主不杀之恩。”
仇昌龙激动莫名，面向叶无影，连磕三个头。
叶无影：“仇昌龙，你与李怀柔之事，我不便多说，只送你一句话，个中深意，自行体会。”
仇昌龙：“叶庄主请说。”
叶无影：“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仇昌龙身躯巨颤：“谢叶庄主良言相赠。”
叶无影：“赵老双，李怀柔，今后的一段日子里，观云山庄的安危，要靠你们来守护了！”
二人同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无影转身来到无名面前，躬身抱拳：“无名大哥，无影有一事相求……”
无名点头。
叶无影：“烟霞府衙梁大人，此次牵涉事中，恐有性命之危，无影一时恐难以抽身，还请无名大哥，暂时能够暗中相护一番。”
无名犹豫片刻，点头以示答应。
叶无影面向众人，严肃非常：“昨夜发生之事，凶险之极，劫后余生，也是新生！更大的困难和风险，即将接踵而来，请大家提高警惕，打起精神，背靠背，手拉手，风雨同行……”
众人聚成一团，高声呼喊：“背靠背，手拉手，风雨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