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千里寻踪不过三
好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江湖不但有生死，江湖还有情。
有情的江湖，才有趣。
可是对叶无影来说，有情的江湖不由己，很忧愁！
叶无影眼下遇上了棘手的问题，八位师父倾囊相授，却从来都没有这么一门课。
大师父曾经说过，儿女情事，别人教不来，得他自学成才。
可这句话是说给一师父听的，从未在叶无影的面前说过。
先有囡囡临别一吻，后有狐媚儿一见倾心，死缠烂打，不知真假。光是想想，叶无影现如今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狐媚儿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人品其实也还不错，可就是有点虎，虎的叶无影打心眼儿里怕她。
为了赶紧躲开这个虎妞儿，避免夜长梦多，原本打算多待一日的他，只好匆匆收拾行李提前下山而去。
大师父说过，打不过就跑。如今遇上的狠茬，靠打靠智商都没用，得靠虎，可是叶无影根本就虎不过她。
非要活学活用的话，办法真就只有一个：跑！
所以叶无影跑了，留下狐媚儿和小悟空相依为命去吧。
“但愿再回来时，她已经结束修炼，自行下山去了。”
江湖凶险多，江湖奇遇多，好可怕！
乘船出了烟霞镇，沿着蠡江南下，行至布衣镇的落日码头上岸，换马向西骑行五百里，便到了关东镇的地界。
按照大师父给的线索，神医不过三早已改名换姓又换了招牌，不再是江湖人前所称的“不过三”。
据说，他早就当起了行脚医生，悬壶济世。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在给那个被称作二哥的人治病之后。
“说不定是在有意躲那个二哥！”
不过，大师父后来又说，不过三如今老了还残疾，走不了远路，于是在关东镇开了家医馆，继续看病救人，医术十分了得，远近百里闻名，口碑很是不错。
医馆的名字起的很有特点，叫三不医。
何为三不医？
不医官，不医匪，不医贾。
名声在外，寻他不难。
叶无影牵马入镇，先来到一家叫做“等风来”的客栈落脚。安顿完毕，时候尚早，叶无影这才出了客栈，如闲散人一般，在镇上闲逛。
行经一个专卖女人饰品的街摊，叶无影突然止步，有一支梅花簪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梅花簪通体纯银，簪体雕纹，细致入微，顶部镶嵌一枝三花，花瓣表面嵌有红玛瑙，甚是逼真漂亮。两根纤细的吊链，一长一短，一晃一晃，尾部坠一朵小梅花，遥相呼应，很是挑人喜欢。
街摊老板寻着叶无影的目光，连忙拾起这支梅花簪送到叶无影面前。
老板：“这位少侠，可是有了心仪之人，这梅花簪做礼物很是不错！”
叶无影顺手接过，看了又看，很是心动：“是挺好看。”
老板：“何止是好看，寓意也好哇，梅花香自苦寒来，预示着一番艰难磨砺，苦苦等待之后，终能修成正果。一日花开，娇艳芬芳……那苦苦等待之人，等的值得！”
老板这么一说，叶无影立马想到了身在长乐村苦苦等待的囡囡，嘴角上翘，毫不犹豫买了下来：“说得好，这支梅花簪我要了，包起来吧……”
老板：“好嘞，少侠您稍等！”
突然，叶无影眉头一皱：“怎么又想起她来了呢？”
狐媚儿！
叶无影隐隐记得，她的头上，貌似插的是根筷子！
老板为人实在，见叶无影眉头紧锁，问了句：“少侠可是还有哪里不中意，若是后悔，倒也无妨，只要还没给钱，便不算成交！”
叶无影回过神来，挠了挠头，略有些尴尬：“老板您误会了，我只是突然想到……还……还差……”
老板见他青涩未开，马上心领神会，哈哈大笑：“这有何难，少侠英俊，又是一身英雄气胆，自古美女爱英雄，是好事！您若看得上我这里的小玩意儿，再选一支便是，看不上也可以去别家选一选嘛！”
叶无影欣喜，转而又皱眉头：“可是，这一支我却不知该如何选？”
一个相处了十年，一个相处了仅两日，而且自己还是被吓跑的！
的确有些为难。
老板抿嘴一笑：“简单！既然少侠为难，可否说说这女子相貌性格如何，我给您推荐一二，您中意便拿上，不中意便罢！”
叶无影：“也好……这女子长得倒是挺好看，心性也善良，一身正气，行侠仗义。就是……有点大大咧咧，虎头虎脑，跳脱的很！”
老板哈哈哈大笑：“看来少侠今日果真是找对了地方！”
说着，老板不慌不忙打开柜面下的抽屉，取出一物。
这是一支莲花簪，簪尾莲花纯白，侧枝配有一叶一莲藕。
老板：“少侠且看，这是一支莲花簪，静雅清新。您看这白色的花瓣，乃是用白贝打磨处理所成，天然的光鲜亮润。再看这绿叶和莲藕，镶嵌的则是翡翠，虽都是翡翠，可用料却各有讲究，层次分明。您看这绿叶，绿意浓浓，色泽沉稳厚重，再看这莲藕，色泽鲜润，晶莹透亮，焕发勃勃生机。”
叶无影：“嗯，简洁大方，用料考究，工艺也是没得说，只是不知到底适不适合她呢！”
老板笑道：“少侠大可放心，且听我把话说完，相信您自会决断。”
叶无影做了个“请”的手势：“老板请讲。”
老板：“有一首诗，是专门赞这莲花的，少侠且听好喽：暴之烈日无改色，生於浊水不受污。疑如娇媚弱女子，乃似刚正奇丈夫。有色无香或无实，三种俱全为第一。实里中怀独苦心，富贵花非君子匹。”
叶无影细细回味，老板不急不催，静静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试探：“如何？”
叶无影：“好诗！”
老板摇头苦笑，心想果真是个青涩蛋子，谁问你诗好不好了呢！
老板干脆挑明了问：“少侠，除了诗妙，您觉得这莲花簪配上这如莲花般品性的女子，又如何？”
叶无影这才纳过闷来，挠了挠头，尴尬一笑：“恰到好处！老板，这莲花簪也请帮我包起来，两个头簪，我都要了！”
老板开怀一笑：“好嘞，少侠您稍等，马上就好！”
老板专心包着两个头簪，叶无影突然问道：“老板，跟您打听个地儿？”
老板头也不抬：“少侠请问，这关东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不敢说全都熟络，却也知晓个七七八八！”
叶无影：“听说，镇上有个叫三不医的医馆？”
老板一愣：“少侠有病？”
话一出口，老板就知道说错了，连忙捂口，又想立刻解释，却被拦住了。
叶无影全然不放心上，只是摆手：“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老板舒了口气：“我就说不像嘛，少侠真是好心肠！”
叶无影：“不敢当。”
老板指着脚下这条路：“您顺着这条路一直走，过了大源布庄，再往前走个大概五十米，右手边有个知己巷，进去走到头就是啦，正常的脚程算，用不了半个时辰！”
叶无影：“好，多谢！”
老板上下打量了叶无影一番：“少侠客气，不过我可得提醒您一句，那老头子脾气古怪的很，您这身打扮，他不一定会见，兴许连门儿都进不去！”
叶无影：“哦？此话怎讲？”
老板：“这老头原本是一不医官，二不医匪，三不医贾，现如今，凡是舞刀弄枪的，一律不医！”
老板指了指叶无影这身行头，又指了指他手上的剑，撇着嘴，摇了摇头。
叶无影：“那他平日里都医什么人？”
老板：“普通人，穷人。”
叶无影：“什么人，放着有钱人的生意不赚，只医普通人，穷人？”
老板热心肠子，加上叶无影照顾了生意，那简直是有问必答。
老板：“听说他原本是个行脚医生，因为上山采药摔断了腿，深山老林里，本来就只有等死的份，到巧不巧，刚好镇上采药为生的二牛发现了他，二牛心善，看着他可怜，便走了几十里路把他背回来养在自家中，从此他便在这里落脚了，收二牛为徒，又开起了医馆！”
叶无影：“那人可有什么名讳，这么大的名气，为何出了这方圆百里便无人知晓了呢？不应该呀！”
老板四下打望了一番，上前两步，贴身凑到叶无影耳边，手防着声音外泄，悄声说道：“他很是忌讳别人问他名讳，平日里大伙都叫他陶老头儿，不过有一次我去找他看病的时候，刚巧遇上有个江湖人认出了他，喊了他一声不过三……陶老头儿本来拒绝给他看病，但后来不知怎的还是给看了……至于百里之外的名气嘛，呵呵，他不给医，怎会有名气？”
叶无影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激动难抑，大师父给的线索，和这老板说的基本全对上了。这个不过三如此讲究，怕是事出有因呐！
叶无影也朝着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现在这身打扮，横冲直撞过去，肯定不行，怕是会误了事。
稍作思索，叶无影心中已有了盘算：“老板，您可知哪里能弄套普通人家的衣服，您看我这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老板热情，又上下打量了叶无影一番：“敢问少侠几时要？”
叶无影：“今日定然有些时紧，明日如何？”
老板一乐“那简单，我家婆娘针线活做的好，手脚也利索，我让她连夜缝制一件粗麻布衣，你明日辰时来取，可好？”
叶无影双手抱拳：“自是再好不过！”
老板最后提醒了句：“少侠，衣物我倒是能解决，不过你这细皮嫩肉，我可就没办法啦，说不定就会露馅，那陶老头儿，可是鬼精的很呐！”
叶无影嘴上说“无妨”，心中却大吃一惊，如此谨慎，看来果真是提防着什么人了！
多付了些银两，接过两件包好的头簪，又谢过热心的老板，叶无影方才转身离去。
次日，知己巷，三不医医馆。
医馆是个普通人家的院落，面积不大。院里面一次只能进一人，出来一个进去一个，所以专门有个发号叫号的伙计守在门口。
排队的人还真不少，个把时辰，便从巷子里头排到了巷子口。
叶无影身着粗麻布衣，排队取了个号，然后蹲在巷子的角落里，等着喊号。这一等，足足有一个半时辰，终于轮到了他。
院子不大，稍有些拥挤，中间一条小窄路，直通屋内，两侧的各个角落几乎都摆满了晾晒的草药。
叶无影进屋，走到看诊台前坐下，对面的先生果然是个老头，褶皱的皮肤像是攥成团的废纸，皮包着骨头，中间没剩多少血肉。
这样的人都还能活着，怕不是真要坐地成仙了吧？
叶无影放下心中疑惑，寻思着眼前这老头定是神医不过三没错了。
只是在这里，你得叫他陶老先生。
陶老先生躯壳虽老，但精神极好，一双如鹰一般锐利而敏感的眼睛精光湛湛，正用一种审视者的威严姿态，死死的瞪着叶无影看。
四目相对，彼此都没着急开口说话。
看着看着，陶老头儿笑了：“小友中气十足，面色红润，麻布衣下正青春，命里桃花朵朵开，气息沉稳，步伐轻盈，手上有茧，却不是锄农，是个剑客！想必……你不是来看病的！”
叶无影心中大惊，江湖传言这不过三医术高明，可从未听说还会看相算命啊，果真难缠！
叶无影暗定心神，双手抱拳：“陶老先生不仅医术高明，没想到看相算命也是卓绝，小子佩服！”
陶老头儿：“万物相生相克，无外乎道！行医问诊，开方拿药，寻的是五行之理；易经八卦，占天测命的推演之术，寻的也是五行之理。道同，法不同罢了！”
叶无影突然有一种高人点拨明悟之感！
叶无影赞叹：“高人，陶老先生实在是高人！”
陶老头儿：“说吧，你既不为看病，所为何事，后面可还有很多人等着呢！”
叶无影：“实不相瞒，小子不看病，是帮一老朋友看病拿药！”
陶老头：“哦？他既然要看病，为何不亲自过来？”
叶无影：“无妨，他的病老先生您应该知道，我拿了药，送去便是！”
陶老头儿：“是什么病？”
叶无影浅笑：“是一种让小鸟一睡不起的病！”
陶老头儿顿时一愣，声色俱厉：“敢问小友，你那老友是何人？”
叶无影又笑：“陶老先生想必心中已有答案，何须再问……没错，是一个人前称作二哥的人！”
陶老头儿突然朝着门外大喊一声：“二牛，跟外面的病人说一声，今日医馆来了贵客，闭门歇业，明日再来！”
二牛连忙应声：“好嘞，师父。”
院子的门关了，人满人患的知己巷转眼也空了。
院内三人，院外无人。
二牛恭敬立于师父身侧，四目对两目。
陶老头儿：“二牛，家里来了贵客，你还愣着作甚，快去烧水沏茶！”
二牛挠了挠脑袋：“好嘞，师父！”
叶无影突然出声阻止：“不必。”
屋内静。
陶老头儿：“你们鬼影宗还真是好手段！本以为仇昌龙和仇昌虎退出了宗主和二当家之位，老朽便可安生，不成想竟然还藕断丝连，暗中勾结！”
鬼影宗？仇昌龙和仇昌虎？叶无影心中大惊，如果所料不错，仇昌龙便是杀父真凶，仇昌虎便是那二哥了！
看来这个不过三知道的还真不少！
叶无影故作镇定，压低声音，冷笑道：“不是不找，是要不要找。陶老先生，您当真以为能够逃得掉？”
陶老头儿一声长叹：“是啊，怎么可能逃得掉，就算躲进耗子洞，你们一样找得到！”
叶无影：“江湖神医不过三的名号，可不是改个名换个姓便能掩的住！”
陶老头儿瞥了一眼身侧的二牛，苦笑道：“还是一时心软，大意了……”
叶无影也瞄了二牛一眼：“医者仁心，陶老先生不冤。”
陶老头儿又瞅了瞅二牛：“哎，老朽一把年岁了，一生无后，晚年收一傻徒儿，待老朽如父，享了不少清福，活到现在也算够本了，只求小友尚能施以仁慈之心，莫要为难我这个傻徒儿，他……是个好人！”
叶无影云淡风轻：“好说。”
陶老头儿：“那便……动手吧！”
二牛再傻，也能听出话风不对，连忙倾身挡在师父身前，怒目圆睁，大喝一声：“你想怎样？”
叶无影嘴角上扬，却未出声。
陶老头儿大喊一声：“二牛，你个憨货，快快给我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
二牛不退：“师父，要死，也得二牛先死！”
陶老头儿破口大骂：“滚开，你死了，为师一身传承，岂不是付之东流？再不滚开，不用别人动手，我自裁于你面前！”
二牛“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泪眼滂沱：“师父……”
陶老头儿大喝：“还不快快退下……”
二牛起身，退至身后，壮牛一般的身躯却止不住抽搐。
陶老头儿沉着冷静，仰颈闭目，静待叶无影动手。
势大压人，叶无影食指在诊台上漫不经心的画着圈：“不急。”
陶老头儿：“小友不着急动手，还有何事？”
叶无影：“小子很想知道，陶老先生当初到底是给二哥下了什么药，为何要下药？”
陶老头儿：“要杀便杀，问这作甚？”
叶无影：“好奇，还有……说了，能救你这傻徒儿一命！”
陶老头儿无奈摇头，长叹一声，往事思绪上心头：“当年，老朽还是以神医不过三之名行走世间，仇昌虎贪淫好色，喜欢祸乱女子，可他身体不行，于是将老朽绑了去，逼着老朽给他治病。被困鬼影宗之内，终日受人监视，无奈之下，老朽便为他专门炼制了一种大补之药，短期服用，可尽享逍遥之乐，药理实则是提前加速透支身体，久而久之，便会一蹶不振，从此便让他再不能害人。”
叶无影冷笑：“够狠……那后来呢？”
陶老头儿：“一日，老朽与仇昌虎说，需一味药改良药方，劲力还可大增，但采摘条件极其苛刻，需上山采下后，马上就地处理加工，才能留住药效。他一听高兴坏了，便派了两个护卫随老朽上山……进山之后，用迷药迷倒两个随行，老朽方才趁机逃了……”
叶无影假意听的带劲儿，继续追问：“继续继续……”
陶老头儿：“逃出来之后，老朽便改头换面，做起了行脚医生，四处流浪，实则是为了躲避仇昌虎的报复！可到巧不巧，五年前，老朽原本是经兰溪镇前往关东镇，行至玉屏山，竟然碰到了他在欺凌山下的村妇，当时老朽并未认出是他，老朽不忍心看，上前阻挠，好言相劝，他转身一掌便将老朽拍的飞将出去，滚落山崖，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老朽方才认出，原来是他！”
叶无影不动声色，心中暗暗记下了兰溪镇和玉屏山。
叶无影：“鬼影宗在江湖上知道的人并不多，你东躲西藏，又怎会知晓鬼影宗换了当家的？”
陶老头儿：“哎……前两年有个你们鬼影宗的人执行任务受了毒伤，跑到我这里来拿药，把老朽给认出来了！”
叶无影心中暗自揣测，多半是街铺老板碰上的那个人，于是试探道：“为何开始拒绝给他治，后来却又治了？”
陶老头儿接连叹气：“按老朽定下的规矩，定然不能治！可是他认出了老朽，便以此要挟，老朽怎敢不治？”
叶无影冷笑：“看来传闻你这医馆三不医，不医官，不医匪，不医贾，也就是个噱头罢了！”
陶老头儿一听不乐意了：“怎会是噱头，你问问方圆百里的人，哪个官，哪个匪，哪个贾我陶老头儿医过？”
叶无影：“如何做到的？”
陶老头儿：“名声在外，百姓拥护，久而久之，自然无人叨扰！可你们鬼影宗不一样！”
叶无影：“怎么不一样？”
鬼影宗，只是想想，陶老头儿就惊起一身冷汗：“鬼影宗折磨人的手段，可不比那七月十五差……落你们手里，若能直接死，那算是你们发了慈悲心！”
说着说着，陶老头儿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凹陷的眼窝子里，漆黑的眼球突然瞪得老大：“你……你不是鬼影宗的人！”
叶无影：“不是。”
陶老头儿大怒：“那你为何假装鬼影宗的人？”
叶无影苦笑：“陶老先生，小子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自己是鬼影宗的人，是您误会了！”
陶老头儿又问：“你不是仇昌虎派来寻仇的？”
叶无影微笑：“不是。”
陶老头儿：“那你是来干什么来了？”
叶无影：“来您这打听打听关于仇昌虎的线索！”
陶老头长舒一口气，一拍桌子：“你直接问不得了，吓的老朽差点魂归西天……”
叶无影苦笑：“多方打听，都说陶老先生脾气古怪，刚一照面，您那气势威压之巨小子深有体会，若好生询问，定要无功而返，只好将计就计！”
陶老头儿：“你这小子，真是鬼精灵的很，想我不过三一世精明，却被你小子给耍的团团转！”
叶无影起身立定，躬身抱拳以告罪：“事出有因，还请陶老先生勿怪！”
陶老头儿心神安定，大气却发不出来了：“算了算了，也怪不得你，是老朽自己心虚，反被利用！”
叶无影报以一笑：“陶老先生，海纳百川之胸怀！”
陶老头儿：“江湖代有人才出呐……小友，老朽有一问，你寻那仇昌虎作甚？”
叶无影：“当然是要杀他！”
陶老头儿：“仇昌龙和仇昌虎功夫十分了得，就凭你？”
叶无影语气坚定：“就凭我！”
陶老头儿摇头叹气：“难呐……”
叶无影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还请陶老先生帮个忙，将这仇昌龙仇昌虎兄弟二人和鬼影宗的位置，帮小子标注出来……”
陶老头犹豫了片刻，提起笔，在地图上划了两个圈。
叶无影收好地图，躬身报谢：“自今日起，陶老先生可继续悬壶济世，安享余生，从此高枕无忧了……”
陶老头儿上下打量叶无影一番，摇头又叹息：“但愿如此吧……”
叶无影：“陶老先生不信小子？”
陶老头儿冷笑一声：“哼……倒是想信……”
叶无影微笑：“陶老先生如若愿意出去走走，农历七月二十，烟霞镇观云山庄，可一观小子如何替您报这断腿之仇……多有叨扰，小子告辞！”
说着，叶无影转身向外，一个腾空飞跃，几个留影，人已不见。
陶老头儿呆坐于当场，口中念着：“观云山庄……十二年前……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