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可言说的因果

“你是说，想通过梦进入潜意识的领地？”

“是呀，目前所有信息中，唯一可以确定和那里有关的内容，就是反复出现的噩梦。”

“怎么进入？”

“工作极度疲惫的时候，看一遍塔罗牌，喝点高纯度抹茶粉，随后倒头就睡，梦境会格外清晰。若是您和我一起去，就能形成‘清明梦’，这样我能意识到知道自己在做梦，从而更容易获取信息。“

“这又是从你那些中世纪女巫书上看来的？”可可说。

“不不，这方法以荣格心理学和前沿神经学理论为基础……”

“行了，知道了，不去。”可可很干脆地说。

“好吧，那我自己去。“

”你也不能去，那可是危险地带，弄不好就一去不复返了。”

但是，我去意已决。

中世纪的少女们会为了爱情离魂，而我会为找出真相而离魂。

我周围的感觉神经细胞们又起了一阵战栗，这，就是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吧。

我听到他们在纷纷在说：不要去。

吐着信子的蛇追赶，猩红的海浪袭来，我和同伴们四处奔跑……那个梦无论如何是个危险信号，为了我和同伴们的安危，我都必须要去。

夜深人静，大家都入睡了，556号感觉神经区域陷入了沉寂。我在虚拟的夜空中边散步边思考我的计划，使用的形象是和昨天可可的装扮类似的“星星”。光灿灿的裙子和头冠，我很少使用这样华丽的虚拟形象。

星星是塔罗中一张寓意非常好的牌，意味着前卫的思想、新的知识、希望与理想，预示着努力的兑现，灵感与精神之爱，倾听内心的声音，相信自我，无需自我欺骗，自我抗争。

然而，塔罗中的每一张牌都有自己的逆位。

星星若是在逆位，则代表了黯淡的光芒，遥远不可及的希望，不切实际的理想，虚幻的世界。这时候对占算的问题而言，是未实现的愿望，期待的落空，梦想的破碎。

恍恍惚惚中，我来到了一个长满奇花异草的岛上，环境非常清幽，小路两旁有大大小小的佛像，它们遇见我竟然会开口打招呼说话，我倒是不害怕，就是有点诧异，遭遇惯了别人的冷眼，我感觉他们对我特别和善，全部笑眯眯的。

他们到底是些什么种类的细胞，有点超出我的认知范围。

不过，我更在意的是在这种古风的岛上，我这身穿搭显得不伦不类。

不料，一个佛像读出了我的思想，立刻向我说了八个字：“凡所有相，皆为虚妄。”

好吧好吧，我还是收起自己那些无谓的小虚荣，像科学家那样收集一些有用信息，回去向可可报告吧。

我问了几个佛像，找到了古岛的正面入口，那上面印着一首很抽象的诗：

“时间是一条环行道，

过去和未来往返其间，

原因与结果本无差别，

那些无人知晓之地，

你未经探索就早已抵达。”

这首诗让我想起了大脑的一个重要功能：直觉，也可以说是“顿悟“。对外界实体的感觉和对自身的内观结合起来，就会形成“顿悟”。

它可以揭示事物深处不可言说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