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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话夺武
180区海
教官解散后单独把佰典叫到了二级会议室。
一张看起来简单的金属长桌是这个房间的主旋律,它就这么安静的散发着冷色调的自然金属光,顺理成章的把会议室里面的人区别出来,一级一级往下,站在窄边靠近门口的佰典显然就是那个最低权限的人,他没有表现出局促,只是笔直的站在那里,他的目光平静而稍显深邃,有几个会议员很满意这样的眼神认为这个队长选的不错。
“佰典,这是你接到作为队长的第一个任务,带回第三十一号成员……”
庙会
昶袁躺在床上,他的身体异常疲惫,床上的微帧浮按摩一点作用也没有,昶袁发恼的关掉,他想如果事事如意那人的那些光辉就不复存在,其实按现在看来,这点光辉不要也罢,他太想太想找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坐下来钓鱼,然后享受那时的放空,什么也没有,就这样度过接下来的一天又一天,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可以这样,想到这他随即坐了起来,身体还在呻吟,他对自己说,休要让疲倦占了我对身体的领导权,然后便又继续做他的训练和研究去了。
180区海
佰典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黎日东找了他,宿舍在确定名单后就被调成单人间了,黎日东四处大量着佰典宿舍的布置,他有些好奇为什么佰典不开灯,任由玻璃透进来微微的光,只让影子勉强的活。
“太暗对眼睛不好。”黎日东从门口让出路子来。
“心不需要眼的光。”佰典把另外一只手臂也挎上背包的肩带,他一直觉得两只肩膀背着的包更舒适。
“哼,那小子你认识吧。”黎日东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
“你不要来我这里证实你的猜测。”佰典跟着黎日东慢慢走到监控盲区。
“他们不也没说什么保密……”
“昶袁,我认得……”
“谁都认得,我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黎日东不拐弯抹角的问道。
“我还不清楚,会议透露出来的信息是,他并不唯一,这更像一个考核,对于昶袁入队的考核。”佰典思考了一下轻声说道。
“让你去还不是你说了算,我其实更偏向于这个考核是给你的这个猜想。昶袁能不能被你带回来是看你有没有做队长的能力。”黎日东盯着佰典的眼睛看,他在与佰典更深层的精神对话。
“你也觉得我不够自信吗。”佰典突然发觉他的背包好像有些重,不知道是不是东西带的多了。
“你自己给自己的评价干嘛归咎到我的身上,队长是什么很大的官吗。”黎日东说完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可笑,不由自主的笑哼一下。
“昶袁……我了解他不多,但……”
“大家都多少看的出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的队长,他不过是一个命运波浪的幸运儿罢了,你看这些长长的通道,错综复杂,最终会通向哪里呢,会不会绕一圈又回来了。”
“我想,他应该会来。”
“他不会!”
“我……”
“你不了解他,我知道的比你多,至少在180区海生活的这段时间里是,几个月前,我看到他在卫生间吐血,他的压力,巨大到能够让他呕血,本来我不应该多问的,就这么漠不关心的离开那儿,可是他叫住了我,他说下场考核我一定不过,他可以帮我,不过我也要帮他保守这个呕血的秘密,体检一个月一次,还有十几天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应对,但他怕我举报他,我想我从来不想多管闲事的怎么就判断我要举报他呢,直到考核的开始,这是一场团队游戏,小儿科一样的游戏,还记得吗,随机分配的乱牌,找到自己的队友然后将打乱的牌整理出一副完整的来,那会无论我怎么组都还差一张,虽然临时组队,但大家配合的还算默契,可是就是怎么都找不到那张缺了的牌……”
“昶袁就这么冲了出来,从教官手机夺过了牌盒,然后拆开,它的封面就是缺的牌卡,这让大家恍然大悟……”佰典也对那次考核有映像,因为昶袁的启发,那场考试没有人不及格。
“于是大家纷纷开始找身边的线索,七个组,几百号人,从一个房间到另外一个房间,通道,各种缝隙,没有他,我们还在几个组之间相互调换卡主呢,可是即使那样,我组的牌换了一批又一批,每一批都是差一张,急得我们,这时我才想起在卫生间昶袁那脸上的神色,我也知道了我为什么会要举报他。”黎日东显然印象深刻,他的脑子里很少对什么人留下印象,他明白了为什么昶袁会那样做,昶袁知道他的性格,所以如果条件使然,那么一切都顺理成章。
“团队游戏。”佰典也在这个时候明白过来了。
“对,有团队游戏,那么将来很可能会有团队协作,我总是莫名自信,我觉得我一定能通过终章考核,那么到了火星,我怕遇到他,因为我知道他的身体有些瑕疵,这些关乎性命的不确定因素,我一定不允许发生,所以,我那漠不关心就不存在了,他吐血的事我一定会说……”
“他把牌给控制住了?”佰典又意识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问题来。
“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七千张牌,一百二十五个组合,在每个组不能持牌超过六十的情况下,他在每个组都找好牌组后我依然看不到我的缺牌,那会我确实有过恐惧,但很快荡然,这也是他在向我展示他的实力,让我能够平衡一下他的评价,他想通过这件事告诉我,他很强,所以不会影响到我,所以我便识趣的走向了他。你知道吗,他给了我一张根我组毫无关系的牌卡,一开始他从教官手机拿的牌盒,他说,按这个系列找协调一遍,我们很快就开始行动,四分钟后我们找齐了,我们的牌子大换血后找齐了,当时还有点小庆幸。前不久我想通了他的手段,其实很简单,我也确实承认他有一点幸运,他可能跟队员说通过卡乱牌的方式来淘汰队友,他手里六十张牌全是不同系列的,然后表现郑静,就好像找齐了一样,那么其组在齐牌的时候就变相的帮助他卡了我组的牌,这一切最妙的一步就是他率先发现的最后一张牌得到的方法,其实他早就暗示了队友,悄悄的把隐藏牌找了,然后再故作炸现的拿走教官手里的牌盒,目的是一个重新混乱的现场,加重我的焦虑,拖延时间,机缘巧合下我确实是……”黎日东笑了起来,他如今想起依旧觉得有趣。
“他就在你们重新换系列牌组的时候在卡牌重新流动起来后把牌组给找齐了。”佰典也觉得有意思。
“我说这个,是想告诉你,昶袁……”黎日东没有说完佰典便打断了。
“我知道了。”他起身,背包重新背到身上,可能是坐下来休息了会,也可能是刚刚听了个有意思的故事精神一震,可能……现又觉得背包变轻了,或许带的东西刚刚好。
庙会
庙会的收尾场是一场两年一届的比试,庙会持续半个月左右,这期间会有盛大的舞会,热闹的集市,绚丽的烟花,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交相辉映的灯光。每个族人都想凭借这庙会一战封神,但非常遗憾的是自从昶袁参加的每一届,毫无疑问魁首都是他,他的不败神话就像一个烙印,鲜红却诱人,每个人都想成为他,却少有人想要战胜他,因为这份骄傲也属于他们。
每个人都有机会参加,有些大户人家会为了夺个好彩更是聘请职业的全能来比赛,所谓好不激烈热闹,精彩绝伦。
比试是人的比试,它是为了区别人与人的不同却又是为了彰显一种融合人的荣耀,它有骨头但没有形状,所以谁都可以塑造它和被它塑造,谁先谁后不得而知,但生命的形式就这么流呈。
昶袁在技能方面第一次感到了压力,之前都是以碾压般的实力夺得魁首,年轻一辈以不可思议的成长速度从后面追赶上来,一方面昶袁觉得欣慰,另一方面让他惋惜的情绪变得更加沉重,如同金刚石雕刻的羽毛从天空坠落到一张蜘蛛刚刚编织好的妙美的巨大蛛网上,顷刻间将所骄傲的成果摧毁。
一关又一关,难度也在不断的增加,淘汰的越来越多,这一届和以往有些许不同,之前的庙会夺武都是每个人都卯住劲要赢,而这一次是一群年轻的后生,老将卯住劲要赢昶袁,比赛的公平不言而喻,但,在几乎绝对的天平下,众人的火焰似乎让天平被滚滚热浪给冲击得摇晃,照成的局面就是,昶袁和他的对手,在几百人上千人的比赛里,只有昶袁和他的对手两个面方,很多的那个情况下的勇士都会以牺牲自己的方式给最有希望赢下昶袁的人制造优势,他们固然不会去阻挠昶袁,但这样其实也无区别了也是。昶袁的精神面对一面高墙,昶袁的精神呼吸困难,不由得刺激起昶袁的身体加大肺的舒张,逐渐昶袁的脸红润起来,这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庙会比赛,以前没有,往后可能没机会了,每个人都是一个极其精细的齿轮,但不会每个人都得到赞歌……
就在昶袁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佰典从后方杀出,他手握双枪将一个又一个冒出来的机械兽击杀,他来到了昶袁的身边,把一只枪给了他。佰典说道:“于你不于你,都不是现在可以抉择的,你看到什么样的未来,以什么样的方式看到的,你在找的东西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还太过缥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做的一定比他们好,所以现在你要打败他们,掌握住主导权,我可以帮你。”
在夺魁的关键时刻,昶袁忽然停了下来,这让他的对手一晃,随即他的对手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他的对手心里想,放弃的人根本不配赢。但此时此刻昶袁的心里想要赢的情绪比任何时候都要高,以至于他的身体出现了些许偏差,就如同一台运作的机器突然间得到了超过限额的能量一时间罢机了一样,在大家都以为昶袁会输时,昶袁的身体适应了这样的强烈情绪变化,他的动作像扑食的老虎,不多时就追上了对手接着反超了他。
他们两个扭打在一起,起先还有些招式动作,但情况越来越激烈便变得像小孩子打架,虽然说十六七的孩子爆发力强,但昶袁经过的磨砺时间更多,三天前是他的二十岁生日,本来应该好好过一下的,但昶袁拒绝了父母准备的生日聚会,他需要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这次的比赛,显然现在看来他有必要这么做。昶袁的对手像是不要命一样,他可以舍弃一切,即使肋骨已经断了,他依旧奋力的打击回昶袁,昶袁的脑袋已经不够清晰了,几次对抗下来,他的伤势比他的对手要重上许多,他要等的机会迟迟不来,没有人会在这样的比赛上表现得像一个傻子露出足够致败的弱点,昶袁他忽然间,就在那么一刻以为自己要败了,忽闪而过,不过他很快就振作起来了,他不需要队手有多大的破绽,只要一点小小的失误就可以了,他自认为自己有把握,他的预感向来不差。
这场智慧与武力结合的赛事逐渐落下帷幕,夺得旗帜的依然是以往熟悉的人,他的背影想那面旗帜一样随风飘抖,他呐喊,可是声带震动的能量都无法调动了,可是那道虚影就是告诉每个人,他不容许别人成为荆棘的开路者,他此前种种不是在逃避,只是累了,小酣睡。
直至此刻,早已被淘汰下来的佰典才同意前往医疗仓,他的身体被处理修复,在躺下来的时候他想起来之前和黎日东的对话。
“其实每个人都有所谓虚荣心理吧,这样的心理正常的存在群体社会里……”黎日东说。
“我能……”佰典大概明白黎日东的意思所以他打断了他的话语,急切的想表达自己的能力。
“不不不,你可以,但,我希望不要有什么意外,一把剑磨了又磨,不是为了让它更加锋利,而是让心更加坚定。你觉得你能做什么,说什么,这对于我来说不重要,我要告诉你的是,为什么他们会同意,为什么会同意没有参加考核的昶袁加入我们……”黎日东停顿下来,他看着佰典,他能感受到佰典逐渐明白清晰起来。
“嗯。”佰典轻声回应。
“他有两道坎,一道是外界的,这很很简单,虽然难,但解决不麻烦,给他一个理由就是了,一场荣耀或者区海的文书公告,都可以给这个中途退出的人和事件一个别有深意的答复。第二道就难了,它做起来简单,换起他真正的心就是了,可是怎么说,怎么做,这样到底是不是对的有效的就很难了,因为人的心像我们的这方宇宙,曼妙深不可测。为什么你是队长,因为不约而同的,大家都觉得你可以,或许因为这样你才是队长……”黎日东又一次停顿安静下来,他有很多要说的,但,此时此刻,他知道,佰典能够破解他的思绪密码,人的心或许没有多么的深渊,一旦选择表达,它就会变得像一本书一样,陈列有序。
夺武后,昶袁的意识模糊了,他的身体失衡了,大家都在看台下静悄悄的站着看着他们的冠军摔倒在地,看起来荒唐,其实这是大家对冠军的认可,英雄是孤独的,没有人能为你排忧解难,即使身受重伤濒临死亡,因为唯有突破了这些才能以英雄的身份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这是独属于他们对英雄的致敬方式。机械臂缓慢的将昶袁扶起送往医疗仓,升价台缓缓降落,大家肃目,送行。
在进入医疗仓后,机械臂和医疗程序给昶袁的身体进行治疗的时候,昶袁脑海里的意识逐渐复苏,他又见了这样的一个场景,那是佰典在比赛前找到他和他说的一些话……
昶袁站在一座森林的边缘,佰典背着旅行包就在他不远的地方,不知道是谁要进入或者离开这座充满秘密的森林。
“你认为多少人有机会离开这个星球,就说陆地和海洋好了,你以为这么多人待在这个环境不断恶化的陆地上是因为情怀吗,很多的人生来没有选择,而你有,与生俱来,就是这么不公平,所以你的责任不比那些所谓世俗的欲望小,有些人注定没有选择的自由,只能是在先锋队上一次又一次的开辟,你可以走的慢些,走的弯弯曲曲一些,但你的最终目的地是前进,唯有前进。他们自愿的给了你这个机会,这是属于他们的豪赌,你看看你的族长,他也知道事世艰,可是他毅然决然的拾起那个荣耀,对,你是内心不安,你的压力大,你没得选啊,你看看你站的高度,我是在逼你,大家都在逼你,但不是那种没有给盘旋余地的步步紧逼,是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你是需要在压力下开花的人,你的骨子血液都是流淌着这样的激昂,你不想闲云野鹤,你被自己蒙骗了,好好问问你自己。即使有机会移居新星球的族人都选择了陪同,现在没有什么可以胁迫使不自由,这些都是大家愿意做的,他们可以放弃余生百分之九十的资产,为了给那些不公平的没得选的人去创造一个可以留以纪念的辉煌,你只是恰好被命运选中,你对他们不是唯一,看到那些后辈了吗,只要你真的想要放弃了,他们毫不犹豫的就会接替你的位置,但我更看好你,你有这年龄优势,多学习历练的这几年加上你得天浑厚的优势现阶段你依然是最优解,再过几年就会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