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体温测量
栾路听了,不由吃惊道:“七成?”
朱植点头道:“以目前王府工坊的技术,做到七成绰绰有余,而之所以是七成,是因为给病人的伤口做消毒,以含量七成五的酒精为最佳,再多的话,就不利于伤口的恢复,不过高于七成五浓度的酒精,是可以为医用器材和医治场所消毒的。”
栾路低头沉思一会儿,道:“草民明白了,还有一件事,便是上面所说的种牛痘,是怎么一回事?”
朱植答道:“就拿天花来说,我们经常用到的种痘技术为人逗,比如拿感染天花的人的内衣,让他人故意感染天花,如此便能使人的体内产生抵抗天花病毒的抗体,但这种方法具有一定风险,若是一不小心,被感染者很可能就会一命呜呼,但种植牛痘的风险就小多了。原理也很简单,让牛感染上天花,这样牛身上会出现很多痘痘,取出这些痘痘里的溶液,把它涂抹在健康的人的伤口上,这样健康的人也很快会感染天花,但不用多久,这些感染的人就会痊愈,从此对天花免疫。”
栾路听了这个方法,不由目瞪口呆,随后问道:“王爷,不知此方法是如何发现的?”
朱植道:“在东番,曾经发生过一起群体天花感染时间,但让人奇怪的事情,管理牛棚的人却丝毫不被天花所影响。经过东番岛上的郎中调查,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管理牛棚的工作人员也曾感染天花,但他们感染的时间比其他晚一些,而他们一直在牛棚中,并不曾与人接触,而那些牛也被人传染上了天花,这个郎中就推测这些喂牛的人其实是被牛传染的天花,而他们得过天花以后,身体健康并没有收到多大影响,恢复的也很快,于是这名郎中就把情况禀报了上来,后来经过多次实验,终于证实,种牛痘是可以让人免疫天花,并且死亡风险极低。”
栾路听的如痴如醉,不禁拍手道:“好一个牛痘技术,王爷,若是把这技术传播出去,那么我大明朝便永远不再有人因为天花而死了,此功德便是华佗张仲景在世,也难堪比拟啊!”
朱植却摇了摇头,道:“此事发现的还比较晚,即使在东番也没有施行多长时间,未防止其中存在隐患,本王觉得还是多在东番实施个几年,观测其后续情况,若无异常情况,再在我大明大范围推广。”
栾路收起兴奋,忙道:“是草民不够谨慎,王爷这样做,才是正途,受教了。”
接下来,栾路所提的疑问,朱植都给他一一解答,栾路不由在次对朱植心生敬佩,在他看来,朱植作为闽王,本该不用对此事过多关心,只由下面的人去做便可,但以现在的情况看,朱植不仅对此事了解,说是了如指掌都不为过,这如何不令他们三人敬仰。
朱植又对栾路问了一些问题,但栾路的回答,朱植便听不懂了,毕竟朱植也没有学过中医,对各种中药材的药理也不甚清楚,但见到栾路说起医理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满脸自信,便知道对方应该是有真才实学的,可是朱植对此人倒有几分保留,因为他个人并不看好中医的发展,他觉得想要发展医学,还是现代医学靠谱。
栾路见朱植眉头微皱,不禁问道:“王爷,难道草民有说错什么吗?”
朱植摇了摇头,道:“本王对你没有意见,但本王觉得,栾先生以后应该稍微改变一下自己的行医思路。”
栾路不明所以,道:“请王爷赐教。”
朱植道:“正所谓,我们需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先生虽然看过许多医书,但这些医书的内容未必就是对的。”
栾路道:“请王爷举例。”
朱植道:“你们应该知道,本王制作出了一个工具,名叫温度计,它不仅能测量水温室温,还能测量人体温度,先生觉得我们每个人的人体温度都一样吗?”
栾路皱眉道:“人和人的体温不能一概而论,草民为不少病人诊断把脉,这些病人的体温都稍显不同,即使有些人犯的并非是体寒发热之症。”
朱植抬手点了点,道:“这便是本王担忧的,有些人医术高明,有些人医术了了,全在于他们的经验是否成熟,感觉是否准确,但人有七情六欲,光凭感觉,也是有犯错的时候,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更加稳定,且不易被外界影响的工具,来辅助我们行医。”
他走到桌子前,取出抽屉里的温度计,道:“栾先生,请你为王先生和庞先生诊断一番,看看他们的体温是否正常,可有差异,接下来再用此温度计测量二人的体温,以验证先生的说法。”
栾路想也不想的便同意了,毕竟这是在考研他的医术,他可不想自己被一个小小的温度计给唬住。
他让王观和庞山分别坐在他的两侧,然后对二人进行长时间的望闻问切,做完这一切,他便从容道:“王爷,这二人身体很好,并无疾病,其中王兄的体温比庞兄的体温稍稍高出一点。”
朱植面无表情,将手中的温度计甩了甩,确定刻度已被清空,便先把温度计交给王观道:“王先生,请把此温度计夹的银色一头在你的腋下,过半盏茶的时间再取出来,切记,取出的时候不得触碰到银色的那一头。”
在这之间,朱植道:“根据本王多次统计,健康之人的体温,都在三十六度五与三十七度三之间,二位若是没有体寒发烧之症,体温也会在这之间。”
栾路此刻的心思很复杂,也很紧张,他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但刚刚听了朱植话,他也觉得光靠感觉和经验,也未必准确,毕竟行医多年,他知道自己也曾失手过,而且这种感觉只存在于病人身上,都说医者不能自医,他对自己的感觉,并不确定。
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半盏茶的时间终于到了,朱植接过温度计,捏着温度计玻璃头的一端,举平到与自己的视线平行,看了一眼,道:“三十六度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