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红尘悟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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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倒霉的日天

狸猫此刻闲来无事,正躺在竹笈附近舔舐着爪掌,见陈希夷盯着那芦苇荡似乎出了神,便跑了过来,好奇的询问道:“老大,你在看什么?”

陈希夷闻声这才收回目光,淡淡道:“没什么。”

狸猫满目狐疑,全然不信,但也没有追问,转而问道:“老大,你刚才在林子里的时候怎么不用那个水法把他的身子洗洗,而是要大老远的跑到河边来?”

陈希夷微微一怔,旋即笑道:“那极阴无比的三牝真水岂是他的身子骨可以承受的?就他如今这状态,只怕沾染些许,当即便会一命呜呼。”

“再者说来,他适才那模样你也是瞧见了的,若直接用水泼过去,那秽物当即就会顺着他的衣袍和身子粘在一起,那种场景...你不嫌膈应啊?”

狸猫在脑中思索了一番,微微打了个寒颤,当即点头道:“唔...好像确实很恶心...”

陈希夷微微一笑,便也没再闲着。

转而提着灯笼,到附近收集了一些芦苇秸秆,以及一些干柴,将这些东西错落有序的搭在河岸边上,又掐诀施了个火法探入其中,很快就燃成了一摊篝火堆。

随后又从竹笈里取出陶碗,将腰间葫芦里的酒水倒满,随后架在火堆上温了少许,又取出一些干粮以及肉干,放在另一个碗里。

过了片刻,姚昊已然将身体的秽物擦洗干净。

他弯下腰,揉攥着头发,将上头多余的水渍挤尽,这才走到那块石头上,拾起董千离的旧衣穿戴整齐,旋即又捡了一截枯枝,将头发随意的盘成一个发髻后,把枯枝插入其中固定。

陈希夷见状则当即伸手招呼道:“姚兄快过来烤烤火。”

姚昊侧目一瞥,转身将早前丢在岸边的玉佩收入怀中,旋即提着长刀走了过去。

陈希夷将两个陶碗递了过去,微微一笑道:“此处荒无人烟,只有这些东西充饥了,你莫要嫌弃,且先将就将就。”

姚昊也不客气,当即便将两个碗接了过来,颔首道:“哪里的话,能碰到陈兄搭救,眼下还能有一口吃的,已经是天大的好运了,又何谈嫌弃呢。”

他刚端起温热的酒水浅尝了一口,那董千离却是抓着一把小石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陈希夷抬眸一瞥,便指着董千离淡淡道:“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

可他话还没说完,董千离却是当即把小石子通通抛到身后,转而大咧咧的拱手打断道:“在下董千离,在家中行四,长辈以‘天地乾坤’四字为我们几兄弟排字,故冠礼时得赐表字季坤。”

“兄弟怎么称呼?”

姚昊本也是个外放的性子,但见着董千离这模样,却是没来由僵住,缓了片刻,才惜字如金道:“姚昊,字日天。”

董千离微微一怔,“姚日天?”

随后又目露精光,有些兴奋的仰头赞叹道:“妙啊,妙啊!”

“姚日天...要日天!你这表字取得是真他娘的霸道!”

“......”陈希夷听到他的表字,也是不禁呆住。

姚昊走南闯北多年,自诩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但却鲜少见到如他一般开口便带娘的人。

他愣神了少许,才讪讪一笑,道:“在下不通文墨,亦无长辈赐字,故而便将名拆开当了表字...”

而后又放下手中的陶碗,起身拱手,正色道:“若非董兄带错了路,只怕我不久后便要被那邪祟折磨至死了,总归还是得向你道一声谢才是。”

董千离则憨笑了一声,又瞥了一眼陈希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却也是没想到会弄拙成巧...”

而一旁的狸猫听着他们的话语,却是当即踏着步子,哒哒哒的跑了过来,“吾嘞?你怎么不谢谢吾?”

旋即又直起身子,背负着双爪,昂首邀功道:“在那林子外头的时候,是吾率先闻到了你的气味,然后老大才说要进去瞧瞧的!”

姚昊微微一笑,旋即点了下头,侧身朝着狸猫与陈希夷分别躬身行了一礼。

“自然也是要多谢狸大仙与陈兄的。”

狸猫这才翘着尾巴,神色之中满是受用。

陈希夷则摆了摆手,又侧目朝那一片比人还高的芦苇荡瞄了一眼,旋即才收回目光,扭头问道:“适才你说那折磨你的邪祟...是何物?”

姚昊抓起一片牛肉干夹到饼子里,就着酒水啃了几口,又忖思了少许,才沉声道:“那日我与陈兄分别之后,便径直翻山而过,待到出山之际,夜色已然垂暮,而后我便在官道附近,用火折子点了些柴,准备歇息一晚再赶路,正当我饥渴难耐之际,这才想起了自己临行前竟忘记了带干粮...”

他顿了顿,又端起酒抿了一口,继续道:“前方最近的村落,距离此地足有二三百里,我便想着再折返回卢芝村采购一些吃食,心下这般念着,就没有耽搁,旋即拿着火把,进了那座林子。”

“我早前从葫芦山出来,仅仅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出了那林子,纵使夜间难行一些,想来顶多两个时辰便也能再次入山。”

“可不曾想,我却是在那林子里迷了方向。”

姚昊微微叹了口气,复道:“我在那林间不知道走了多久,实在是有些倦了,便就止下了步子,干脆等到天明再走,就在这时,一个提着灯笼的小老头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而后又不知从哪掏出了许多酒肉,说是要请我吃。”

“我几番推脱,可那小老头却是十分热情,加上闻着那肉,确实是香,一时没忍住,就应承了下来。”

“但我只是吃了几口,便发现了异样,那酒肉好似吃不完一般,无论我怎么吃,总是吃不完,更奇怪的是,我的肚子就仿佛是饿了数年似的,不管怎么吃就是觉着吃不饱,而后我吃着吃着,逐渐也就记不得事了...”

“待到我醒来时,发现你在我身侧,扭头一瞥,这才发现自己吃的哪是什么酒肉...那分明就是...”

姚昊这般说着,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恶心,适才吞下的饼子与肉干,险些又要吐了出来。

陈希夷听完后,默默点了下头,旋即伸手朝着那芦苇荡的方向一握,一道瘦小的身形突然被他抓到了身前,粗略一瞥,竟是如同四五岁的幼童一般。

“你口中的小老头,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