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矛盾不可调和
“怎……怎么会……”
为什么会这样？瑞雯还未品尝到这来之不易的喜悦，就又被这条消息击入了更深一层的谷底。瑞雯紧张地盯着帕拉塞尔苏斯的脸，渴望那句话只是唬人的谎言。
“有人想要约翰的超能力，因此对他进行了一些必要的……人体实验。”帕拉塞尔苏斯讲得格外缓慢，他不敢从外表轻易判断一个变种人的年龄，但还是希望对方能听懂，“你觉得他还有命可活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瑞雯没有接话，她脸色骤然阴沉起来，那张异于常人的蓝色的面部也变得更加扭曲可怖。
“如果你只是来讲一个死人的消息，没必要特意跑到我面前来。”
“怎么会。”
炼金术士那温和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悲哀，仿佛他真心实意地为约翰·斯蒂尔默哀着，“本来这件事和我无关，但事情涉及到了另一位圣杯战争的御主。”
帕拉塞尔苏斯从手提箱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假文件，把它递到小变种人手中。
瑞雯的识字率低到可怜，海盗出身的玛莉更是半个文盲，两人装模作样地盯着这几张纸看，纸上字没看明白，页眉页尾的花纹倒是看上去相当正规，相当高大上。
摸着就和别的纸不一样，应该是真的，瑞雯有些羡慕地摸着厚厚的文件想。
“你们拿反了。”
啊？！
文盲被人点破，瑞雯恼羞成怒地跳了起来，结果发现自己就是跳起来也没高过帕拉塞尔苏斯的肩膀。她反手把纸张塞进玛莉的怀里，小脸气鼓鼓地像是颗熟透的蓝莓，“你直接讲！”
“围绕约翰·斯蒂尔所展开的人体实验以及相关研究称之为「Weapon X」，由总统受意创立的战略科学军团「SSR」全权负责，其主要目的是打造出一支由超级士兵组成的军队。
“约翰就是那个用来制作超级士兵血清的蓝本。”
瑞雯的心已经被吊了起来，“他们成功了？”
“我能站在这里，说明超级士兵血清已经成功了一部分。”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语言更具备说服力，帕拉塞尔苏斯又点了点那份假文件，“我接触过项目的主导人，这位更是重量级。你知道九头蛇和NAZI吗？”
连美国总统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小女孩摇了摇脑脑袋，但又想到这几天招兵广告里天天嚷嚷着的打NAZI，片刻后又点了点头。
“NAZI受秘密组织九头蛇扶持，而九头蛇的首领之一，就是这份超级士兵血清的头号受益人。”
九头蛇、红骷髅、厄斯金博士；约翰，SSR、超级士兵血清。帕拉塞尔苏斯耐心地把这场针对变种人的“黑幕”整理了一番，强硬地灌输进瑞雯的大脑。
瑞雯不知道谁是九头蛇，但常年的流浪已经让她学会了察言观色。从帕拉塞尔苏斯的描述中，她得知九头蛇是一群很坏的人，而红骷髅就是那帮坏人的首领，厄斯金是背叛了首领的叛徒。
按照这个逻辑，厄斯金虽然背叛了九头蛇，但叛徒本身就是坏的。所以利用变种人、帮助坏人，进行人体实验的厄斯金应该坏上加坏！
半文盲的小脑袋瓜几乎快要燃烧，幸好她是变种人，能接受得了这么大的信息量而不至于直接崩溃。
她甚至还能从中抓住盲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是SSR的人？”
“五险一金，魔术师也是要吃饭的。”强行带薪休假近半个月的帕拉塞尔苏斯脸不红心不跳，“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得到这份文件的？”
“重点来了。”帕拉塞尔苏斯指使着玛莉让她把文件翻到最后一页，“这是下一批的人体实验名单，名单上的所有人都将成为「超级士兵」。玛莉，名字你总能看得懂吧？”
玛莉点了点头，“第一个是史蒂夫·罗杰斯……”
刚念出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玛莉的声音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戛然而止。她的目光停留在名字旁边的照片上，名为史蒂夫的金发男人身形瘦小，两颊微陷，看上去十分弱不禁风。
可就是这张脸的主人，让安妮姐不得不抱着御主跳楼逃窜。
“御主，你看这个……”
与玛莉相比，年幼的瑞雯更容易被激怒。在看到史蒂夫那张脸的瞬间，瑞雯的怒火就已经被点燃，对同类的渴求，在瞬间转化为了比这更为激烈的仇恨！
她肩膀处的枪伤还没有好，子弹仍卡在血肉里，摩擦着她的骨头缝，疼得她神经都在颤抖！
“你身上的伤，也是Archer打的吧？”
是啊！
是啊！是啊！就是这家伙打的我！
瑞雯直接扯下肩膀处的绷带。两位女海盗没什么医疗上的造诣，瑞雯的肩膀上伤口外翻，满是干涸的血迹。她癫狂地把手指插进自己的血肉之中，纤细的手指在一片脂肪与肌肉中摸索着，最后夹住了那枚子弹，把它硬生生从身体内挖了出来。
好痛。
身体上的疼痛，需要几年的时间才会恢复；而精神上的疼痛，却要数十年，乃至一生的时间去治愈。
瑞雯·达克霍也曾幻想过，自己只是族群走丢了的孩子，总有一天将要回家，被他人所爱；可现实却血淋淋地铺展在她的面前，她的同胞被人迫害，被人所利用。
约翰·斯蒂尔又做了什么错？他也是美利坚的兵，为这个国家流过血！立过功！
因为他是变种人，所以被排斥了，被清除了，被送上了试验台，被抽干了鲜血与骨髓，被制成了一管又一管的超级士兵血清。因为他们是变种人，是异类。
在万磁王尚未出现的年代，还未被称为魔形女的瑞雯，先一步陷入了变种人与人类彼此仇恨的恶性循环之中。
她要复仇。
“帕拉塞尔苏斯，”瑞雯念着他的名字，她那贫瘠的知识面显然不理解这个名字有何等含义。蓝皮肤的小女孩扬起脸来，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具有压迫感，“你要同我结盟吗？”
“你有和我谈判的资本吗？瑞雯。”帕拉塞尔苏斯却反过来问她，“Rider打不过我，而我的从者还没有出手。”
“你想要什么？”
“同为圣杯战争的参与者，我希望能清除掉所有潜在的敌人。比如说，Rider和Archer。”帕拉塞尔苏斯轻描了玛莉一眼，意有所指，“作为交换，我可以支持你今后作为变种人的活动。”
“放弃圣杯吧，瑞雯·达克霍。”
反正那东西，我一开始就没准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