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男人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来的，他那时候两眼一黑，内心被蹒跚的蛇鳞片划过，被蛇紧紧勒住的窒息感，
他好像做了个什么事，说的话也不记得了，脑子空白着出来，直到看到外面依旧事不关己的同事们，方才注意被树荫遮住没显出存在感的太阳
算了...
默雨看到他坐在天台边凸出的位置上，眼晕的肯定不敢往下看，他目光里不知道装着些什么，看向远边视线也不聚焦，这画面和刚才重合，和她站的位置也重合，默雨想过去，同事们的耳语和背后评论他的话被脑海翻出来，默雨放下扒住他背影的手，
她什么也做不了，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睛，竟意外看到挂在她身上的萤火虫，她伸手去挑逗它不成，它飞到和她齐平处，默雨小声说:“你跟了我多久，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听闻萤火虫上下飞两下，像在点头
她又看到男人，男人有起身的动作，这吓得默雨眼睛眯成一条缝，逼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气，心里默念“呆鸟，快出来我需要你”，萤火虫落在默雨手上，
“你先下去，我不是叫你”:
手心触摸到温暖的实物，萤火虫光点在凸起的白雾里点上个绿，魔法效果散去，呆鸟头魔法棒闪亮登场，萤火虫识时务的离开，眼前，默雨举起魔法棒，鸟头的吸尘器马力开到最大，它这次要吸的对象是男人，它显然心不甘情不愿的板着脸
丧气团组成双尘埃巨手和她玩拉锯战，落勾的鱼儿再不好钓，默雨也要把它扯上来，她扯出要吃人的龇牙咧嘴相，想到短发女人说她好看，现在看来，“好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呃”，
“我知道我帮不了你，我没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你心里的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用尽全力，憋住气的脸像个发面馒头，她手握呆鸟头，任由它替她传达:“但是我不能看着你这样下去，你就当是一个陌生的人转达给你的善意”
默雨的脸在这几分钟内经历万般变化，从裂开到合上再到裂开，裂开的像殷红熟透的石榴，男人那边总算松开点劲，默雨也长出一口气，她想着说的话好使，再接再厉道:“你的老婆还等着你回家呢”
这句话不提还好，男人一听，跟开了二倍速一样，“蹭”一下把默雨和面若痴呆的呆鸟甩到半空，怕是要和他同归于尽，她头着地看到丧气雾下硬重的地板，呆鸟头拼命扑闪短到可怜的翅膀，方才保住二人一命
男人还是回到岌岌可危的天台边，默雨折腾的身心俱疲，呆鸟头还彻底没亮了，吐出舌头装死，默雨直呼:“细狗”
手机在男人兜里震动，男人伸手鼓摸着手机，想拒接，一看来电人名称，违背心意的划开电话，听筒开了免提，怕是他无意中按上的，连默雨都听到接下来女人的声音:“回家吧，工作就这样吧”
男人怔住几秒，想说很多话，到口只吐一字:“好”
丧气们像泄了气的锅，六神无主四散的飘，男人站了一会，乘着阵经过的风，往回迈腿，往护栏里面走，全程默雨都小心翼翼，生怕吓到他，只一瞬，男人眼里看到了她，她微愣，下一秒，她消失在男人视线里，
“嗝”又是一顿饱餐
天上的云还是稀稀拉拉，多出只阿古猫，天气倒是比刚才暖和不少，目送男人回去的背影，默雨打开手机，下一秒，脸成丧尸状:“都这么晚了”
果不其然，脸耷拉的好比难看二字的高姐，双手盘在一块，目光审视她，不用看，默雨就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字眼的话，
“你不想上班就直说，辞职现在就可以批下来”:
默雨屏蔽掉姐妹花幸灾乐祸，一个差点噗嗤出来的笑声，和满眼星星关心俩字写脸上抱着大大货箱的小欢，
默雨沉默，抿着嘴唇:“没有下次了”，
“你还敢说”高姐手指着她，声音有意压抑怒火，随后摆手道:“走吧，去干活吧，半天工资没有了”
“好”:
不知为什么，站在岗位上，手拿扫枪看着男人女人小孩欢声笑语的一家三口，还是匆匆果腹跑来结账的男人，她都有种局外人的即视感，看着，却没融入其中，扫枪“噔噔”响着，装点塑料袋的声音把她的思绪带到了远边，
“你在想什么”:一张溢出满屏的包子脸，和今天翘的格外挺的小辫子，默雨匆匆应付:“没想什么”
“那是想什么啊”:
“又来”默雨想，她没回应，过几秒觉着不妥，就说:“不知道一会下班干嘛，你呢，还在想着你的偶像”
“唉，我的偶像已经是过去式了，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是人是鬼”:话有点扯的远了，小欢又说点别的，她说:“你知道吗，咱们小区附近那家我跟你说过的地，新装修了，不知道之后会开个什么店”“我希望是食杂店，或是奶茶店蛋糕店都行，离得近还方便”
“正好对上你的爱好”:默雨说
“嘿嘿，你咋知道我”:
“想聊天下班之后随便聊”:冷的发碴的声音划开俩人的对话，小欢和默雨均是同一副没什么表情的表情，罚站似的看着她，尤其小欢被高店长比划一气的手势散开，默雨的世界静了
休息的两个小时，她正被小欢牵着胳膊，小欢悠哉悠哉的说要和她看电影，里面的男主角很帅，戴着金丝边眼镜，表情永远处在板着张脸中，衣服总是熨烫服帖，他是个某公司董事长，三十多岁了从来没谈过恋爱，他却爱上了实习生菜鸟，最终修成正果，男主化身成宠妻狂魔...
默雨听小欢配合手势讲完了一整个剧情，心说这不就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俗套故事吗，有喝一桶油最后一口含着的即视感，面上不能透露出，违心的说:“这个故事很有意思，有机会我们在看吧”
“你又敷衍我”:没等话说完，小欢眼睛里看到什么吸引她的东西，她拉着默雨，默雨跟着她小跑，也看到几个年轻男女在发海报，
小欢凑上去，小姐姐递给她海报时候说“给你”时露出若隐若现的虎牙，默雨看海报中间的图案依稀能辨出是个人，小欢问其中一个绑马尾辫的女孩:“是新开的店面有促销活动”
“不是”:女孩说，小欢顺手扯过去一张，看的眉头都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