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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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见她不信,长浅又摸出一块玉佩搁在她面前,虞听晚拿起玉佩仔细查看,上面雕刻着孔雀衔花的式样,同她佩着的那一块正好能够凑成一对,她仍有疑虑,但看这少年的模样,不像是在说假话,且他能拿出这封信和玉佩,她也不好将他撵出去。

两日后便是她接掌家印的时候,若是此时得罪他,到时候他惹出什么事情可就不好看了。

“你这时候来,做什么?”

“听闻你要接管掌家印,过来看看。”说着,长浅自她手中拿回那枚玉佩,挂在自己腰间,将那封信也叠好揣回了自己袖中。

虞听晚“……”

她不开口,长浅也没什么话说,屋中一下子就陷入沉默,两人又暗自打量了一会对方,虞听晚有点受不住他的目光,率先败下阵来“既然来了,那便多住几日吧。”

随后,立即唤来丫鬟将他领了出去。

想起今日找上虞府的那女子,虞听晚直觉得不太好,且这宋时蔚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福伯来的时候就见虞听晚面容忧愁“两日后的筵席小姐不必忧虑,老奴已经安排妥当了,保准不会出错。”

虞听晚叹气“福伯,宋时蔚来了。”

“宋公子,他是何时来的,老奴不曾见宋公子进府啊。”他这一日都在忙着准备两日后宴会的事情,之前又因为那仙长耽搁了一阵,确实是十分忙碌,但并未有客登门。

“就刚才,我将他安排去客房了。”

一说起这事她就头疼。

福伯却笑了,安慰道“小姐不必担心,依老奴来看,宋公子此时来得正是时候,有他在想必您接掌家印之时,虞怀公子也没法再阻拦。”

虞听晚还想再说,宋时蔚他不过一介文人能有什么能耐,但他之前却是悄无声息潜进来的,想来应该也还是有几分本是,便收了声。

只希望两日后一切顺利,她便谢天谢地了!

流洲天仓山天衍宗,君漓和织雾站在天剑阁外回禀此次去归元宗的收获。

“启禀师尊,弟子已用唤妖灵测过,那长浅并无异常。”

里面的人似乎并不意外,继而问道“你观他修为如何了?”

“深不可测,弟子拼尽全力也无法真正伤到他。”

“为师知晓了,你们辛苦了,去吧!”

两人纷纷行礼告退。

“君漓哥哥,那个长浅当真没有问题吗?”织雾不信,她见过那长浅两次,长浅同他们年岁相仿,修为却比君漓哥哥和子轩哥哥高出那么多,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如果他真是如那个神秘人说的那样也就解释得通了。

君漓摇头“我不知道,但唤妖灵确实没有反应。”

他其实也有点矛盾,一方面他希望长浅确实有问题,这样他就能让遥归看清他的真面目让她离开归元宗,另一方面又希望他不要出问题,否则说不定会牵连到遥归,现在遥归不仅不肯听自己的话,甚至还很是讨厌自己。

她同长浅那么要好,若是长浅阵出了问题,以遥归的性子,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织雾提议“要不,我们再找机会偷偷试一试?”

君漓立即反对“不可,唤妖灵从未出过错,且师尊也没有说什么,我们不能贸然行事,若是弄巧成拙反倒不好。”

“不行就不行嘛,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楚欣和、景易、长浅三人原本是在另一处除妖,他们到那村里虽察觉有妖气,却并没有妖族作乱,三人顺着妖气一路追踪到此迴梦城中,然城中似乎是存在着某种禁制,他们无法通过符箓传讯。

楚欣和想了许久,觉得还是应该将虞府的事情同长浅说一下,等了一下午也没见长浅回客栈,便和景易商量好,两日过后去虞府一探究竟。

虞府准备的筵席在傍晚时分,这日一大早福伯就开始指挥府中下人们准备,虞听晚也早早收拾好,来到祠堂,她将要在这里接过掌家印。

她到了没一会,族中耆老和城中请来见证的长者们也陆续到来,虞听晚一一向他们行礼问候,表现大方得体,长者们见了纷纷笑着点头,表示认可。

待到人都到齐,虞族长取出一方巴掌大小的木盒,举在手中,面容和善地看着虞听晚,道“听晚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这孩子自小就聪慧机敏,性子也好,只是可怜这苦命的孩子父母去世得早,小小年纪就要自己操持一个家。”

说着,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如今,这孩子也长大了,处事方方面面也是周全得体,原本这一方掌家印只是暂放在我这里,现在也该归还于你了。”

“慢着。”

虞听晚正要开口,已有一人抢先出声,回头去看时,就见一身金灿灿的男人摇着一把同样金灿灿的扇子,在七八名小厮的陪同下踏进了祠堂。

这不是她那堂哥虞怀又是谁!

他果真来捣乱了,虞听晚被他这一身金灿灿晃得眼睛疼,蹙眉道“堂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福伯见到他也是有几分头疼,尤其是看到他身后跟着的那几名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小厮,悄悄同身后的小丫鬟吩咐了两句,就见那小丫鬟自祠堂后绕了出去。

虞怀越过虞听晚,径直走到族长面前“族长,你是老糊涂了吧,我堂妹如今不过才十五岁,她如何能执掌得了我们这偌大一个虞家的家印?”

族长反问道“那依你的意思,这掌家印该给谁?”

虞怀理所当然道“我们这一支脉一共就我大伯和我父亲两支,大伯不在了,这掌家印自然是该给我父亲。”

“堂哥可真是会说话,你怕不是忘了,叔叔是庶出,按族规庶出是不能接掌家印的。”

说起来自虞听晚爷爷这一支脉下面子嗣单薄,就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虞听晚的父亲,一个是虞怀的父亲,虞怀的父亲是妾室所出,但因为是第一个儿子,所以格外受老爷子的宠爱,当初差点连掌家印都给了他,因为有族规所限,才不得不将掌家印传给了虞听晚的父亲。

可虞听晚的父亲生来便有些不足,后来更是积劳成疾,早早就病逝了,他死后,虞听晚十三岁开始掌管虞家,那些生意往来的事情基本都是她自己在撑着,二房的只知道吃喝享受,从不曾帮上一点忙。

虞怀摇着扇子,得意洋洋“可族规也有一条,嫡子若是病亡,且没有留下子嗣的,当由其兄弟接管家业,堂妹是不记得了么?”

虞听晚毫不退让“我父亲早有遗嘱,虞家掌家印只能由我接管。”

“真是好大的笑话,我虞怀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到说一个女人掌家的,你们女人就该好好在家里相夫教子,何必要来同我们争这男人的事情。”

虞怀打定了主意,今日不能让虞听晚拿到掌家印,那几个和他一同进来的小厮将祠堂门口围堵住,摆明了就是不给他掌家印谁也别想从这里出去。

“虞怀,你这是做什么!”

有长者看不下去,想要帮虞听晚说话,可看到门口虎背熊腰的小厮,又默默住了口。

族长气得拐杖敲地“虞怀,你这般做是大逆不道。”

“我不管,反正这掌家印要么给我,要么你们就别想出去。”虞怀捡了族长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歪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

“虞怀,别以为你叫几个人堵在这我就怕你。”虞听晚说着上前一步,显然是看不得虞怀那样子,被福伯悄悄拦了一拦。

“堂妹,你将来可是要嫁人的,与其便宜别人,你倒不如就将它给我,至少还在我们自家人手中。”

虞听晚冷笑“你这般肆无忌惮,就因为我是女子?”

说完,虞听晚向着一众耆老行了一礼“还请族长耆老们再等一等,容听晚料理一下家事。”

随后走到门口,对着门口堵着的两名壮汉,一人一脚,将人踹倒在院中,一屋子的人纷纷惊诧地看着她,只见她踏出屋子,不一会外面便传来声声惨叫呼救声。

长浅穿过拱门见到院子里那几名壮汉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哀嚎声不断,而虞听晚正站在檐下阶上整理衣裙。

见到他来,虞听晚显得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长浅简短道“来陪你。”

“好啊你,虞听晚,你敢打我的人?”虞怀反应了好半晌,自椅子上跳起来,指着门口虞听晚的背影,气得不轻。

虞听晚闻声回头,瞪向他“怎么,你也想试试?”

说话间,她人已经进屋到了虞怀面前。

“这么喜欢这掌家印,那你今日便好好看看,看着我是如何拿到它的。”

虞听晚说完,抖下腕间披帛,绕着虞怀那指着她的手一缠,绕到他背后将他另一只手也捆住,而后将他扯到旁边的柱子拴着,她动作极快,虞怀想要挣扎的时候已经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了。

“虞听晚,你这个贱人,你竟敢绑我,我要杀了你。”

“你快点给老子松开,否则要你好看。”

“……”虞听晚本是要叫福伯去堵上他的臭嘴,那令人厌烦的声音却在下一刻就消失了,耳朵终于得以清净。

“哎!”

老族长摇头叹气,等虞听晚过来便将那一方掌家印递到她手上,不管虞怀还被捆子柱子上,又同虞听晚嘱咐几句后走了。

其余耆老们也纷纷起身告辞,他们也见过不少传掌家印的场面,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那虞怀当真是无赖不要脸,他们可都验证过虞听晚父亲的遗嘱了,他还来这闹一场,当真是不好看。

这一方闹剧以虞怀被捆在祠堂里面静思收尾,虞听晚倒是又想起了另一桩事情,那便是她和宋时蔚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