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蝴蝶
当白夜悠然转醒的时候，发现双眼已经肿胀得仅有一条缝隙。
“你醒啦？”
一个陌生的女声在白夜的耳边响起。
“你别急，我是东城警局警官柳絮，如果可以的话，方便问你几个问题么？”
虽然白夜此时看起来与猪头无异，但实际上大多是皮外伤。
白夜轻轻扭过头，用实际行动抗拒着对方的盘问。
“我知道很无情，但是现场证人的口供与监控视频都与你有关，57条人命，没了，所以……”柳絮磕磕绊绊道。
白夜眯着眼，低沉着囫囵应道：“我尽力了，不是么？”
“我知道，可……”
“白夜，你理解你的辛苦，可是这起案子太大了，涉及人命太多，晚一天破案，都有可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片刻后，当柳絮走出病房的时候，走廊上三个男人立即抬头看了过去，
见到柳絮缓缓摇头，
其中年纪最大的男子，用力擦了擦脸，褪去脸上的疲惫之色，起身道：“我去和他说。”
吱嘎~
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脸正气身穿警服的男人，轻声推门而入。
“白夜，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建国，请问白烈是你什么人？”
“爷爷。”
摄于对方的强大气场，白夜应付一句。
“白展堂呢？”
“我爸。”
在白夜不耐烦的时候，赵建国从怀里拿出手机，找到一张照片，“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赵建国将手机递给白夜后，
白夜凝神看去，发现自己的爷爷赫然在列，
“您是？”
“我是你爷爷的战友。”
卧槽！！
对面这人的官职可不低啊！
赵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手机收回，“当年我和你爷爷白烈一起在边境参加缉毒工作，某一次行动当中你爷爷救过我的命，”
“只不过后来因为志向的原因，他继续奋斗在一线，而我走上了另一条路。至于你父亲白展堂的名字也是我给取的。”
赵建国一脸唏嘘的感叹，可是在白夜心中翻腾起滔天巨浪！
“一晃这么多年，你都这么大了，虎父无犬子！”赵建国感叹完，顺势安慰一句，
“你爷爷倒在缉毒一线，国家不会忘记他，你父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如今也有三年了，如果你愿意，我会帮你提前为他们申请烈士资格。”
听到对方的话，白夜心中忽然泛起极大的不甘心，
“不用了，国家政策很好，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花钱，我还是希望父母活着，一门三烈士……很难听。”
“当时你能在公交车上号召大家下车，已经非常勇敢，我肯定他们都会以你为荣的！”
“如今我正好负责大厦国内一些特殊状况的案件，如果你了解一些内幕，还请及时与我分享，不用怕。”
见白夜仍旧沉默，赵建国便将一张写了自己电话的纸条塞进了白夜的衣兜内。
临走时，赵建国假装自言自语一句，
“蝴蝶除了长得漂亮外，根本不算益虫，不能因为成虫后传播花粉的小善，忽略幼虫期啃食枝丫的大恶啊。”
“蝴蝶？”
“是的，蝴蝶！而且这世间虫子太多，远不止蝴蝶！”
白夜肯定自己当时选择继续拦车，完全是因为心中的善念。
休整两天之后，白夜出院返校。
……
当白夜踏入班级们的瞬间，整个教室瞬间炸了！
所有人都被白夜阿三风的打扮逗得前仰后合，
“白哥，今天你是真亏贼！哈哈哈……”前桌张伟捂着嘴，努力憋笑打着招呼。
很众多嘲笑之中，白夜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座位，翻书自学。
“白哥，中午我请你吃华莱士吧，正好我昨天也没拉。”后座胖子轻声道。
“算了。”
胖子也不恼，小心翼翼道：“白哥，这几天你没来，林悦状态很不对。”
“是啊，一看就是过于牵挂白哥，学霸上课都会走神了。”
此时的白夜，脑海中瞬间提取出关于林悦的所有信息。
“自己”会自杀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她！
当时“自己”鼓起勇气，向自己暗恋两年的同桌林悦，发送了一条告白短信，对方从小到大都是学霸校花，每天桌面上饮料不断，书包内情书不绝，
反观“自己”，虽然模样上等，但是成绩中游，在她面前，矮了不止一头，发短信的契机就是月考失败，想要寻求老同桌安慰，问问能不能感情再进一步。
父母三年前失踪，心爱的女神拒绝自己，成绩不升反降……
收回情绪，白夜神情复杂的看着身边这个空空的座位，不知稍后该有何种心态面对她。
整个早自习，对方都没有出现，
白夜对于这个女生的好奇心更盛了。
随着上课铃响，白夜连忙收敛心神，投入到新生活当中，唯一麻烦的一点，就是前排同桌头顶上的数字，偶尔会挡住他目前狭窄的视野，后来干脆申请到最后一排站着上课。
终于熬完三节文化课的白夜等人，
迎来了每天最开心的课程---体育课！
当一身运动休闲装、前凸后翘的体育老师出现的时候，
白夜班级里所有男生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别高兴太早，经由校领导商讨，本周就是高三年纪的最后一次体育课。”
“NO~~”众人闻言，齐声哀嚎。
砰！
一声沉闷的坠落之音，无情打断男生们的抗议，众人循声往后操场走去，
一摊人饼，
诡异折叠的肢体，干瘪的头颅，显然碎裂的头骨已经插入脑仁，四溅的猩红血液，勾勒出一幅极具冲击感的画面……
“有人……跳楼了……”
“啊！！！”
“所有人回避！快去找校长！”
“报警！”
……
在众人杂乱、惊恐的嘶吼声中，白夜悄悄挤到了第一排，
尽管对方披头散发，但是通过下颚线条，白夜还是认出了死者，
正是他这两年偷偷看过无数次的梦中情人---林悦。
她死了，
与“自己”一样……
趁着老师不注意，白夜壮着胆子，绕着林悦的尸体转了一圈，
片刻后，
白夜感觉自己心脏瞬间漏了一拍，被如深远般刺骨的寒意包裹着，
他清楚的看到林悦的手指上，
贴着一枚小巧精美的蝴蝶贴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