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意识之海的战争
艾丽斯的意识之海有点出乎秋音的意料。
她本以为像这种肮脏之人的意识之海，肯定是黑暗晦涩的，又或者是阴沉昏暗的。
她漫步在沙滩上，抬头看着意识之海上悬空的正午阳光和碧蓝色的海水。
艾丽斯站在一块礁石上，望着平静的大海。
“年轻的秋音小姐，将我拉到意识之海，是因为害怕我的灵能武装吗。”艾丽斯讥讽道，“你可真有点急智。”
“可是你又哪里来的自信，用你那可怜又懦弱的精神体进入我的主场，然后击败我？”
秋音像在海边散步一样，慢慢的走到艾丽斯的身前，不急不缓的说道：“我不擅长现实中的战斗，毕竟在几天之前，我还是一个学生。”
秋音维持着脸上淡然的表情，实际心中坎坷不已。
秋音，你真的明白意识之海的战争本质吗。
她低头想着，默默为自己打气。
精神上的战争是一场在潜意识形成的意识之海的深处展开的战斗。
它涉及个体的信念、价值观、情绪以及对自我和他人的认知。
在精神战争中，想法和观念是武器，言辞和思维是战术。
而灵能的强度是放大镜。
灵能强度高的意识体，即使自我认知不如他人，依然能够获得足够优势。
吸食泽洛后秋音的灵能强度暴涨，但在不清楚艾丽斯灵能武装的能力的前提下，将她拉入意识之海，避开自己不擅长的灵能者决斗，的确是正确的战术选择。
秋音并不是第一次发起意识战争。
在她那小心翼翼掩饰自己灵能的童年，一个雨夜里，在她那喝醉酒的后爸又家暴母亲之时，处于绝望中的秋音无意中触发了意识战争。
醉汉后爸的意识之海脆弱的像一张纸，她那无能的后爸在意识之海里还举着酒瓶想狠狠的教育秋音。
激烈的争吵响彻着意识之海。
转眼间后爸就倒了下去，失去了呼吸，官方鉴定为饮酒导致的脑梗。
她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赵老师能给她一点精神力量。
秋音秋音抬起头，睁大双眼，坚定的说道：“艾丽斯，你以为你的背叛和妥协能换来永生和权力？”
“赵老师曾经告诉过我，宇宙中的文明大致走向了三个方向。而蜂巢格式塔从来以无上的意志奴役手中的子体。”
“你以为永生，不过是永恒的折磨。”
她的声音渐渐平静而有力。
“你所看到的恐惧和威胁，但你却忽略了人类的尊严。你以权力和战争作为手段，但你是否真的了解它们所带来的代价？”
“人类并不是为了相互毁灭而存在的，赵默并非妄图统治全人联，他是试图唤醒人们的意识，他一直在努力让人联完成一阶灵能飞升，只要我们达到心胜与物的阶段，胜负犹未可知。”
“你所谓的温情，只是你自以为是的假象。你以蜂巢的恐怖来为自己的背叛辩护，但你却忽略了我们人类的勇气和智慧。我们并非束手待毙，而是在面对挑战时寻找解决办法。”
“你不过是为自己的无能和懦弱寻找借口。”
“你以为你的话语就能改变现实吗？”艾丽斯冷笑着反驳道。“你的幻想和理想主义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人类的尊严，听起来多么美好，但在现实世界中，它是多么脆弱和虚幻。”
“你还不知道宪章的算力有多强吧？她就是一台存在联合星的先知机！遗迹文明遗落在联合星上的超级计算机。”
“我们算过了，人类的胜率只有0.99%，数亿亿次模拟，人类只胜利了那么几次。”
“0.99%！但凡胜率高那么一丁点，你以为我想背叛？放弃人类的身体然后转换成蜂巢那种丑陋的模样？”
“你以为赵默能带领人类走向美好未来？他只是个灵能者，一介凡人而已。他能给你们什么？除了更多的欺骗和谎言。”艾丽斯的声音充满嘲讽，“你以为他能拯救人类，却忽略了他自身的野心和权力欲望。”
“你的理想主义只是对现实的逃避。人类历史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和平，只有战争和斗争。你们两个灵能者以为自己是超越凡人的存在，但在我看来，你们不过是被命运玩弄的玩偶。”
艾丽斯的目光冷酷无情，“只有通过力量和掌控，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只要我活着，人类就没有结束，就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如果我死了，那么人联也没存在的必要。”
“正义的本质是赢家通吃，只要我赢了，我就是正义。”
“我行我心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艾丽斯的声音充满傲慢和自信。
碧蓝色的海水剧烈的波动，秋音顿时了然。
艾丽斯没有她表现的那么自信，背叛整个种族，从一人之上变成寄人篱下，哪里有她说的那么容易，秋音之前的话语早如针一般扎在她的心灵之上。
艾丽斯在恐惧，她恐惧真的如秋音所说一样，被蜂巢永生永世的奴役。
就如赵默所说，这是生生世世的诅咒，败者的文明族群被刻在基因的牢笼束缚着永世不得翻身。
秋音一步步逼近艾丽斯，声音渐渐严肃：“你在怕什么啊。”
“无限接近1%的HE结局不敢去争取，去赌一丝敌人给予的怜悯。”
“人类的能力虽然有限，但是我也可以尽量发挥潜能向命运挑战。”
“口口声声说我懦弱，大声高喊自己是正确的。”
“艾丽斯大行政官，你可真幼稚的可爱。”
“只要我们赢了蜂巢这次的先遣队，就能阻止人联堕入地狱，即使失败了，我也会先行一步，支付死亡的代价。”
“你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蛆虫罢了。”
灵能放大的秋音的声音，整个意识之海回荡着秋音的信念，来回重叠。
思想上的钢印已经完成，思维开始扭转！
艾丽斯默默的低下头，再抬起来之时已经泪流满面。
“真羡慕你啊，秋音...”
“如果我还年轻十几岁就好了，就能抱着和你一样不切实际的幻想。”
“奋不顾身的投入火海之中，只为燃烧自己的信念。”
“祈祷你们会成功吧，不然你就会体会到我所恐惧的真正的地狱，那时候，我会在地狱深处狠狠的嘲笑你们。”
艾丽斯抬起目光，眼神渐渐涣散，意识体变得淡薄，她伸手虚握意识之海上红色的太阳，消散在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