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三部曲第一部开天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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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恩威并施

现在轮到邹阿大登场了。他在心里核计着:“这次一定要打出自己的威风,让他们双方都不敢小看自己,不得不依靠自己。但是要小心谦逊,不要把蒙家军真的惹恼了。”

只见邹阿大上得擂台,先是向蒙垚和大酋长行礼,然后四周拱手为礼。他自认礼数不缺、风度不差了,才报上名来。

梅齐对蒙垚说道:“此人名叫邹阿大,是这里最大一个部落的首领。该部落有数千人,经常欺负其它部落,如果此人能够归顺我们,或许可以带个好头。”

蒙垚轻声说了一句:“如果打掉此人,会不会争取到更多一批人呢?”

梅齐肃声道:“谷主英明。”

此时台上的擂主是蒙垚帐下的一员副将。双方见礼后,便战在了一起。再看那邹阿大,武功也是真的不凡,竟未使出兵刃。可是副将已经战了两场,气力已经不支了,因此双方不过几个回合,副将便显得有些凌乱。蒙全一见不好,忙示意副将败下阵来。

邹阿大见自己取胜,心中欢喜,但又不敢太过表现,于是手上抱拳,口中连说:“承让承让。”

接着,五百长张成走上擂台。他先是看了城楼上的梅齐一眼。梅齐将手向下压了一下,张成点头示意。那邹阿大心中就是一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心头却涌上一丝不祥之兆。毕竟善搞阴谋之人,想得也多一些。

待双方互通姓名,邹阿大得知对方乃是刚才那位副将的上司,那种不祥的预感更重了。但他随即想到:“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做好自己的事,其余的都不要去想。”

张成本来就因为邹阿大胜了自己的副将而心生不满,见梅齐打出下死手的命令,心中焉能不乐。只见他掣剑在手,抱拳为礼说:“邹兄请了。”脸上却满是杀气。

邹阿大突然无来由地打了个激灵,心中暗暗后悔,为什么要来趟这个浑水。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也就只好抽出自己的随身兵刃,摆好架势。

邹阿大的兵刃本是他自己的奇门兵刃,像是砍柴刀,但是双面开刃,既可当刀来使,又可以做砍柴刀来用,短刃处尚有一弯钩,可以用来锁敌人的兵刃,端的是一兵多用,想来招式也是不凡。

双方面对面地站立、对峙,似乎在寻找最佳攻击点。二人其实是功力相当,但是张成意在报仇,更要立威,兼之要在蒙垚面前逞强,因此信心满满、斗志昂扬。而那邹阿大,既不想彻底得罪要蒙家军,便不敢轻易杀了谷主大将,这本就已自缚了手脚。再加上又心生悔意,便又斗志下降。这一升一降,二人已然分出高下了。

张成见对方气势下降,便一剑刺出,攻向对方咽喉。邹阿大用短刃向外一磕,顺势用钩将张成之剑向下拉去。这便是这独门兵器的作用,一般刀剑只能把剑磕开,却不能把剑拉下来。这个出乎意料的动作,便让张成前胸露出了空当,邹阿大刀尖顺势点了过去。张成久战沙场,应变极是快速。此时邹阿大正用兵器锁住张成的长剑,张成就势用力一抖手腕,剑身将对方兵刃撞歪了一点,而张成也顺势一错身,躲过了对方的兵刃。

双方错身分开,张成叫了声好。邹阿大见第一招便占上风,气势也有所恢复。

双方又对峙了一会儿,张成仔细盯着对方的兵刃,慢慢地点了点头,似是已经成竹在胸了。

果然张成变换了打法。只见张成直冲上前,用出群战之中力杀千军的战法,一时间杀得邹阿大手忙脚乱。

张成乃是经过战场千锤百炼之人,战场的群战群杀与单打独斗自然不是一般的战法。想象一下,你的周围都是敌人,每个人都想致你于死地。在这种情形下,你攻就要一招毙敌,而且要一攻数人。守就要风雨不透,因为敌人的武器不会是一件接着一件地攻来,而是从四周一起攻来,那真的是枪林的。只要有一支枪透过来,你就没命了。况且在冲锋陷阵时,你要面对的往往是箭雨,你必须把所有箭都打掉才能活下来。因此这种武将与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根本就不是一类的战法。

反观邹阿大,虽说是首领,武功非常强横,但是实战机会并不多。平时练习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他是首领,谁敢真的与他性命相搏?与其它部落争斗,也都是小打小闹,根本用不着他出手。因此他平时最大的对手是野兽,因为只有野兽才不会管他是不是首领,才会与他生死相搏。

所以他平时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杀死或是捕获一只野兽。据说邹阿大曾独自杀死过一只猛虎。与野兽争斗需要的多是纵跳跨跃,扑高就低,身法固是灵活,但是野兽毕竟是野兽,哪里有人类武者这样的武功、机智,当然还有阴谋。

张成这一通狂攻让邹阿大根本无法招架,他只能窜高就低进行躲避,但是他又不能不回到地上来呀。这里终究不是他在树林里面对野兽时那样,可以窜到树上进行观察,找到对方弱点进行攻击,所以在这里他只有被动挨打。

但是张成这种打法也是极耗气力,如果他不能就此击溃对手,那么只要对手缓过劲来进行反击,而他自己的气力又损失较大,他就处于危险之中了。但张成是何等角色,那可是大秦精兵蒙恬将军麾下亲兵,况且位列蒙垚帐下有限的几个五百长之一,那是真正经过战场锤炼的猛将,武功、智计、经验均是一流,心中早已将前后策略测算评估了。邹阿大遇到他,断无幸免之理。

激战中,就见邹阿大身形又是飞起躲避,百忙之中还不忘一刀刺向张成头顶。张成将头一偏,长剑点向邹阿大足底,那剑要是点实了,邹阿大的脚也就废了。

邹阿大见状不敢怠慢,刀尖一点剑尖,人借力向上又飞起一段。邹阿大借腾空优势,凌空下击,一时间张成整个人都处于邹阿大的攻击之内,避无可避,看得蒙垚也担心起来。而桃花谷中一方之人似是已做好准备,就等那一刀将张成劈为两半的时候高声欢呼。

哪知道这正是张成精心营造的结果,看似给了对手机会,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但是他早已提前做好了准备。

张成见对方的刀将要触及自己头顶之际,忽然沉腰,顿成马步之式,身体忽然就下矬了二尺。俗话说: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这高手过招,一丝一毫也是差不得的。这二尺之变,显然已经出乎邹阿大的意料之外。但是邹阿大这时已经无法变招,攻击部位也无法变化,只能继续下刺。

高手过招,招式用尽,没有了变化,没有了后手,那就跟死人没有什么两样了。张成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只见他长剑削出,一招缠头裹脑,将邹阿大兵刃磕开。左手握拳上击,就听噗的一声,邹阿大脑袋破碎,尸体落于台上。

城楼上的蒙垚嗯了一声,满意地点了点头。而那谷中的众人,方才还在准备喝彩,现在出此变故,也不知如何应对,故此只是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见到邹阿大惨烈的死状,姚烈虽然是个生死浑不吝之人,至此也不禁惨然。但他也别无它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大喝一声:“慢走,待姚烈前来会你。”

梅齐又对蒙垚说:“此人名叫姚烈,乃是谷中有名的强悍人物,专门欺压各个部落,人皆惧之。一会儿恐其会生事端。”

谷主轻声道:“强盗可用啊。”

梅齐说:“明白。”

张成刚才一番急战,气力已然快要耗尽,再加上这姚烈比邹阿大武功更加强横,自知不是对手。但是规则如此,与对方尚未交手便认负,显然不符合规矩,所以只能强撑着准备继续迎战。

姚烈来到擂台之上,与张成互通姓名。姚烈说:“张将军刚才损耗巨大,是否休息一下再战?”

张成说:“规矩已经订在这里,张成不想破例。”

“好。”姚烈一伸拇指,赞道:“是好汉子!我知道,平时我未必是你对手,但是现在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能比拼力气了。但我也知道你后面的人仍然很厉害,我也不能和你消耗太多精力。我需要速战速决,留下力量对付下一个对手。所以我虽敬你是一条好汉,但也不得不和你比拼力量了,请将军见谅。”

真是难为了姚烈,竟然说出这么一大堆拗口的话来。不过,这一段话说得蒙垚也不住点头,心中为自己的决定又增添了一份信心。其实姚烈又何尝不知,若是张成死在他手里,那他即使今天不死,今后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他人虽然莽撞,但是这点基本道理他还是懂的。所以说,再浑再傻再楞的人,对自己的生死之事也是看得很清楚的。

张成惨然一笑,心中暗说:虎落平原被犬欺啊。口中却说:“请姚兄出手不必留情。”

不知不觉中,他的称呼似也变了,因为他觉得对方确实也是一个磊落的人。

双方在擂台上对峙着。姚烈并未抽出兵刃,似乎是想空手对敌。张成见状,也知道对方是想用大力一招击败自己,便抛去手中长剑,也是空手迎敌。

场上一时气氛又紧张起来,众看客也已经看出,这是一招定胜负的打法,而且胜负已然确定,根本不会有悬念。但是众人还是想看看这招到底如何进行,同时一边为张成捏一把汗,一边为张成这种明知必败却还要坚持战斗到底的做法暗挑大指。

这边姚烈运气开声,那边张成马步站立。只听姚烈喝道:“将军小心了。”接着一拳轰出,击向对方胸膛。张成“嗨”的一声,也是一拳击出,迎向对方的拳头。

只听呯的一声,双方拳头碰在一起。只见刷的一下,一道人影向后飞去。原来是张成被姚烈一拳击飞出去。

眼见张成便向着擂台外面飞去,旁边人员已是救援不及。如果掉到丈余高的擂台之下,那一定会加重伤势的。

但是,却见张成明明是应该掉在擂台之下的,但是到了擂台边上却突然下坠,堪堪落在了擂台边上。

只见张成趴在台上一动不动,把众人吓得心惊胆战,不知如何是好。救援队员上来,也不敢动他。

这样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张成才动了动。先是手动了动,然后胳膊动了动,接着头转了一下,再就是他可以双手撑地,翻身坐起。

众人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只见他站起身来,活动一下筋骨,竟似没有留下任何内伤外伤。

张成对姚烈抱了一下拳,说:“多谢姚兄手下留情。”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姚烈手下留情了。但这也足以看出姚烈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他可以把张成击飞,却没有把张成击伤,也可以恰到好处地控制张成的落点。这说明他连张成的力道也已经计算得很清楚了。想想这些,可以知道姚烈能够横行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份武功造诣和战斗经验已经是非常之高了。

主持人高声宣布:“此战姚烈获胜。”

传令兵接着高声宣布:“下一个登台之人是......”

后面的名字尚未出口,蒙全走上台来。他对姚烈说:“姚壮士,按照我方安排,后面本还有几个人要参加打擂比武,最后才是本人的最后一战。刚才看了姚壮士的武功,确实令在下佩服。在下想现在就与壮士切磋,壮士以为如何?”

姚烈心想:对方尚有三人,看对方的实力,就算平时的张成,自己都未必有把握能胜。况且他还只是个五百长,其它统领想必更厉害些。自己单打独斗都未必是对手,何况对方以车轮战对付自己。这前面的几个人自己定然是无法应付了,根本就不可能有与蒙全有交手的机会。现在对方提供了这么一个机会,其实对自己是最为有利的。

想到这里,便说:“承蒙大人肯赐教,姚某不胜荣幸。”

哈哈,人虽粗鲁些,但场面话还是会不少,看来这个家伙平时外出惹祸不少。

蒙全此时心中的想法是,此人刚才打了他的下属,虽是出手留情,但毕竟是自己的下属败了。他这个队长觉得面子受损,于是有心想灭了此人,给自己下属出气。而且他觉得有人能胜了自己的下属,这是不可容忍的。他想要的就是无敌,无敌的意思就是没有人能胜过他们。能胜过他们的人必须死,没有理由。

但是蒙全望向蒙垚的时候,得到的指示是要收服此人。他不知道蒙垚是如何打算,但是他又不能违抗命令。因此蒙全心中已经做了决定,一定要让敌人出出丑。

蒙全却没有想到,他这一念之差,让他结下了一个强敌。

蒙全当然不会想到这竟是蒙垚的圈套。蒙垚乃是担心对这支军队的控制。这支军队对他父亲当然是绝对忠诚,而且他父亲更是有绝对的力量约束这支军队。可是他们会对自己绝对忠诚吗?会永远忠诚自己吗?自己有什么力量可以制约他们呢?

所以,一个君主必须未雨绸缪,绝对不能失去对军队的控制。而控制军队的最好办法就是有人能够互相制约。

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与其在他们内部收买对手,倒不如从外面掺沙子的好。毕竟内部都是蒙全带来的人,如果走露风声,那必是腥风血雨。其次是收服了如此强手,可以壮大力量,而且这个力量是自己绝对可以控制的。再次,收服强盗后,令其改邪归正,可以收买人心,搏得其他部落之人的好感。最后,如果其它部落之人敢于闹事,那派他这个昔日强盗去,效果肯定会好得多。

所以,像邹阿大这种大族首领必须要死。因为他有自己的势力,有没有主子,他都可以作自己的首领。而且如果没有主子,他在此地反而更有地位。

而强盗头子却可以活,因为他只能依附主子。没有主子他永远只能是一个强盗,而依附了主子他便可以是人上之人。况且强盗做事是没有底线的,可以是很好的打手。这些强盗如果被收服了,才是最忠实的狗呢。这就是政治,这就是权术。

蒙全已经下定决心要对方好看,所以一出手便使出全力。同样的一招,这回被击飞的却是姚烈。但是不同的是姚烈却直接向擂台下飞去,因为蒙全本来就是想让姚烈出丑,根本就不想给姚烈留面子。

就在此时,姚烈感觉有一股阴柔之力袭来,轻飘飘将其止住在擂台边上。姚烈抬头向前看去,只见蒙垚似乎手轻轻向前拍了拍,顺势回手端起了茶碗,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些场外之人,感受不到那股力道,便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那蒙全也是一脸疑惑,心里纳闷,难道这厮对力道的控制真这么强吗?

但是,只有姚烈心里清楚,刚才是蒙垚向他拍出一掌,止住了他的飞势,让他不至于掉下擂台,从而保全了自己的颜面。但是他更是惊诧于蒙垚的武功,那就是深不可测。因此在感激的同时更是充满惊惧。惊惧的是,这样一个对手,自己如何能够应付。要是他出手对付自己,自己能怎样?估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有束手就擒而已。

想到这里,姚烈已经心灰意冷,满腔的热血和凌云的壮志已然飞出九霄云外。他心里想的是,有这些人在,还能有我什么事?自己还有何面目再去吆五喝六的?罢了罢了,回去之后,要么归隐养老、终此一生。要么,要么直接死了算了。

蒙垚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这正是他精心布下的局,姚烈这些心态如何能瞒得住他?他见时机成熟了,便对姚烈说:“姚壮士,务请不要灰心。蒙队长乃是我大秦铁骑中精锐之精锐,是家父手下第一高手,当然也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了。你能与之相战,又未受伤,这已是足以傲人的战绩了。壮士请前来喝杯茶如何?蒙全,你也一起来吧。”

蒙垚这一招端的厉害,既高高地捧了蒙全,给足了他面子,又给了姚烈一个台阶,让他可以体面地收场。

蒙全与姚烈双双向蒙垚见礼。蒙垚赐座后,自然有人过来茶水侍候。

蒙垚对蒙全赞扬了一番之后,又对姚烈说:“你们二位也是不打不相识,希望二位以后多亲多近。”

姚烈忙拱手说:“请蒙队长多多指教。”

蒙全还礼说:“不敢不敢。”

再看二人表情,蒙全是得胜之后,洋洋得意。而那姚烈却是败军之将,心有戚戚。

蒙垚看到眼里,心想,还要再加一把火。于是便说:“姚壮士今后有何打算?”

姚烈拱手说:“败军之将,还能有何打算,归隐山林而已。”

“哦?”蒙垚故作不解地说:“似壮士这等人才武功,归隐山林岂非太……”

说到这里,蒙垚故意停顿,不再往下说了。

梅齐及时接过话来,说:“大统领,您看把姚壮士留下如何?”

听到这话,姚烈眼睛一亮。他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这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个极好的安排了。

蒙垚当然是欲擒故纵的高手了,装作沉吟地说:“只是姚壮士自由惯了,未必肯在我们这里受约束。”

这话又是厉害,那就是要告诉姚烈,我可以接纳你,但是你来了就是我的人了,必须接受我的约束。

姚烈听了,喜出望外,跪下对蒙垚行礼,口中说:“愿为大统领效犬马之劳。”

蒙垚说:“壮士请起,今天喜得高手良将,该当庆贺。”又转头对蒙全说:“今日你是最后的胜利者,那个依依小姐就是你的了。”

蒙全大喜,说:“多谢大统领。”

再看姚烈,眼神暗淡了许多,心里不由得又对蒙全增添了一股恨意,好像真的是蒙全夺走了他的女人一般。

蒙垚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暗喜目标已经达到。

这时,主持人说:“启禀大统领,擂台赛尚未结束。”

蒙垚说:“我倒是忘记这个了,请继续。”

主持人大声宣布:“此战蒙全队长获胜,请下一个攻擂者上台。”

桃花谷里的人都知道姚烈的强横,但是看到此人在蒙全手下一个回合都走不完,谁还敢上来。在呼拉图的督促之下,当然也是在美女的诱惑之下,又有几个军方的人员上场,但是蒙全的目的是震慑,又想快点结束,所以下手根本不再留情,直接击毙了下场的三个军方好手,剩下的人再也无人登场了。

主持人宣布:“擂台大赛结束,蒙全队长最终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