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狙击塔罗

“为什么是我？”印千黛灵机一动，“和我的塔罗身份有关？”

“是的。”

命运之轮轻轻地松开她的手，琉璃般闪耀的眼眸低垂，像是星汉灿烂的夜空，“当你意识到自己是谁的时候，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你们怎么办？”

“我们的宿命已经画下句号，”命运之轮嗓音低沉，若无其事地提起另外一个话题，“你想看希瑟城的哪一段历史？你可以直接问我，我对所有城邦的历史都了如指掌。”

两人徜徉在无数个书架里，每十个书架边都有一个半人高的权杖，权杖上端拳头大的宝石闪着诡异的光。

“只是一个借口，我想打破埃里克的游戏。”

“小姐，我们就是为此而来。”

“那你们找到办法了吗？”

命运之轮深深地看着印千黛，特意从凯雅城历史典籍里抽出一本书，随意翻开一页，“小姐，闭上眼睛，我带你去吊人的世界。”

印千黛愣神，想起在橙花树下遇见的金发少年，“他怎么了？”

“他被封印在书里，也许下一刻我就会收到他的死讯，”命运之轮冲她和善一笑，“我们快一点吧。”

“好。”

印千黛不想吊人消失，他虽然顽皮，但是对她很友好。

她听话地闭上眼睛。

命运之轮却有点难过，色彩缤纷的瞳孔流过一丝暗光。

新任塔罗使者太善良懂事，以至于他觉得他们是如此的卑劣可恶，如同躲在老虎背后的狐狸，仗着别人的势力威风凛凛，甚至想暗中杀死老虎。

可惜，命运的轮盘早就已经书写好结局，他们只是命盘里最微不足道的棋子，没有质疑反抗的权利。

命运之轮合上眼，默念咒语。

五彩的绸带卷起二人进入书中，银光如岸边河流，缓缓流动。

清风拂过脸颊，柔软的花瓣轻吻，幽幽的花香中夹杂一丝腥味。

印千黛睁眼，入眼是长而窄的巷道，灰黑的房屋破旧，屋檐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窟窿眼。

密密麻麻的雨水砸在脸上，带着细微的痛感。

这是凯雅城的历史，这里当然是凯雅城。

但她听埃里克说，凯雅城是除希瑟城外最富饶的城邦，尤其在三百年后，凯雅城几乎是超越希瑟城的存在，怎么会有这么破败的地区？

“走吧，吊人还在等我们。”

命运之轮抬步，顺着巷道往前，雨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条黑色的小河，染污了他华美的衣袍。

命运之轮的眼睛淡淡移开，仿佛没放在心上。

印千黛提着裙子跟上，询问命运之轮，“吊人以前住在凯雅城吗？”

“嗯，”命运之轮设下屏障，隐去自己和印千黛的痕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塔罗使者一般是被遗弃的纯种人类或者兽人，他们舍弃自己的城邦，放弃自己的铭牌，通过神殿的考验，才能成为真正的塔罗使者。”

命运之轮看了眼印千黛，补充道：“偶有例外，自古至今，愚者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萨缪尔疯了吗？给她安排这么一个身份，不是告诉全天下的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吗？

“不用担心，神殿的事只有神殿的人知道。”

命运之轮推开门，对着月桂树下的少年说：“走啦，吊人，别让愚者等久了。”

少年抬眸，眼中一片银白，空茫茫似雪一般，“命运之轮，你看我，真的是吊人吗？”

印千黛大声道：“小心！”

无数的嘶吼呼啸而来，庞然巨影携着骷髅头此相撕咬，重重血气翻天覆地。

“命运之轮，你到这里是想入死界见你肮脏的爱人吗？哈哈哈哈。”

“塔罗使者除了你，可没几个清醒的了。”

“你妄救所有人，可人力有限，你救得一个两个，哪里救得了数万人。”

命运之轮淡淡挥手，彩色的波光裹住全身，“这种程度，不要用来捉弄我了，有什么手段尽管来吧。”

“谁敢捉弄你啊，”骷髅头渐渐消散，剩下一个娇小的骷髅头化作人形，貌美异常，“神殿中的最强者。”

命运之轮有一瞬失神，“菲菲……”

“菲菲”轻轻勾唇，美得胜比百花齐放，“大人，好久不见。”

“是啊，我们好久不见了……”

命运之轮低喃，陷入过往的回忆，无法自拔。

“菲菲”笑意更深，她低头轻抚命运之轮的脖颈，狠狠咬住他的肩膀，一下就见了血。

“书中的事，都是幻境，你想咬，该咬真的。”

命运之轮凝视越发浓重的血气，背后骤然显现一个巨大的时钟，时针为花叶，分针为火冰，两针飞速转动，花叶与火冰席卷重重血气，刹那间，血气尽消。

“菲菲”痛声哭喊，“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我只是听从主人的命令，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花叶镶嵌进“菲菲”的身体，她不能脱离这幅身躯，饱受折磨，冰与火在血肉筋骨流淌，又是冷又是热，又是酸又是疼。

“谁让你变成她的样子呢？”

命运之轮微瞌着眼，好看的眉也弯下来，看着有些愁苦。

“菲菲”变了一张脸色，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天真！命运之轮，你看看身边的人去哪儿了？对主人最有威胁的才值得杀，你，不配！”

命运之轮脸色大变，猛的回头奔去。

时钟的时针分针立即绞杀“菲菲”。

她瞪大了眼，脸上却一派坦然。

所有塔罗使者都已进入图书馆，他们只有两个选择，留下或者

死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