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午后，溪岚见四下无人，悄悄拿出琼花针，对着这小巧的物件自言自语道：“自从得到你，我还一直都没试过呢，不知你威力如何？”
她环视一周，抬起琼花针对准了院内的一棵树，缓缓按下机关。
咻~
一道微不可查的破空声传进溪岚耳朵。她站起身，走到树前蹲下，仔细寻了半晌，才在离地1米的高度，找到了一个微不可查的针眼。
“竟然全部没入进去了，力度倒是不小。”
溪岚摸着针眼，凝神想了想，又拿着琼花针对准了土墙，轻按了下机关。
咻~
溪岚时刻注意着暗器的轨迹，可惜依旧没有捕捉到，只好走到墙面，神经质一般趴在墙上寻找针孔。
“呀，找到了……”
坚硬的土墙也阻不住暗器的劲头，力度是完全没问题了。
“那接下来……”
溪岚托着下巴，四处扫视，目光落到了鸡笼里的大公鸡身上。
“不好意思，公鸡先生，你可能要吃点苦头了。”
溪岚缓缓抬起手，对着公鸡做出了一个伤天害理的动作。
咯咯咯……
几乎在溪岚按下机关的同一时间，公鸡先生明显向后退了一步，咯咯咯的大叫，表示心中的不满。
可是没叫几声，眼皮一扒拉，便斜斜的倒了下去。
“一根针而已，怎么这么快就毙命了？有剧毒？有迷药？”
溪岚上前摸了摸，公鸡刚倒下，尚有体温，寻思着就算暴毙，也要等些时候才能冷却下来，只好再度坐回水盆前，一边杀鱼，一边耐心等待。
等两盆活鱼成了鱼肉，一笼公鸡成了白条，那只试验鸡依旧保持着体温，斜斜的歪在笼中。
“不能等下去了，杀鸡匠等会就回来了。”溪岚把深度昏迷的公鸡从笼子中拎出来，拿着刀抵在鸡颈处，“本姑娘给你来一次安乐死，你也算没白活一场。”
公鸡先生于梦中流尽了鲜血。
溪岚小心翼翼的开膛破肚，生怕鸡肉中残留的暗器扎到自己，导致自己昏迷。
摸索了大半晌，她才在一处鸡骨上找到了一根3厘米左右的金属材质的细针，细细观察了半天，也没发现特别之处，只好小心的收了起来。
“也不知道有多少储备，还是留下来备用吧。”
……
是夜，溪岚吃下避臭丹，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蹑手蹑脚的溜出小院，抹黑前往孙嬷嬷的住处。
四下无人，月高风黑，正是杀人越货的大好时光。
溪岚紧握着琼花针，轻声摸到孙嬷嬷房间窗户下，缓缓起身，沾了口水戳破纸窗，向里面瞄去。
只见孙嬷嬷坐在床沿，从枕下拿出一个绣着鸳鸯的肚兜。
“咦~这么一把年纪了，居然用这么可爱的小衣？”溪岚心里翻江倒海，她实在难以相信这个老婆子还有一个少女的心。
屋内，孙嬷嬷拿着鸳鸯兜兜端详了半天，脸色露出满意的表情，又从床下拉出一个匣子，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呯叮一阵响，起身出了门。
溪岚听的出，布袋里装的是铜钱，心里不禁疑惑。
“这么晚了，她拿着钱和兜兜要去哪里？”
溪岚悄悄尾随，见孙嬷嬷径直往前院走。
“她怎么又私自去前院，要知道，这个时候前院客人最多，太容易被人撞见，这老婆子不怕被罚么？”
宜春院占地很大，分了数十个院子，后厨距离前院颇有点路程，中间还有一处廊子，黑漆漆的，是个动手的好地方。
溪岚一直保持四五米的距离，见孙嬷嬷快走出廊子了，快走几步，掏出琼花针对着那恶婆子按下了机关。
咻~
周围很安静，破空声比白天清晰不少，但不足以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孙嬷嬷正东张西望的走着，忽然停下，摸了摸自己左下腰，只觉得酸麻无比，连带着左腿都不灵光了。
溪岚这边，眼眉都笑弯了，她见恶婆娘停下脚步，不住的揉搓腰部，不多会就坐在廊下，拍打自己左腿，再然后，就昏死了过去。
“嚯，这药效挺足的！”
溪岚捡起一块石子，远远扔过去，正巧落在孙嬷嬷头上，却不见她有任何反应，这才小心翼翼猫着腰挪了过去。
呯叮……
孙嬷嬷挎在肩膀的布袋被溪岚提在手中，动作有些大，发出了不小的声音，好在附近没有人，否则必定会被发现。
溪岚缩了缩脖子，来不及检查布袋里具体放了什么，就准备蹑手蹑脚的折回后厨，就在这时，廊子另一头传来人声。
“坏了，是去前院送菜的小厮！”
见人越来越近，溪岚只好悄声蹲在一处低矮的草丛后，也好在她不高，不到两尺高的杂草堪堪能遮住她，再加上夜色掩护，只要她不乱动，暂时是没有危险的。
小厮端着托盘，心无旁骛的往前走，压根没见到倒在地上的人形物体，一个不注意被绊到，向前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也就是他身手灵活，才没将手中的托盘丢出去。
他回过头看看，又蹲下身子瞧了半天，脸色大惊，连忙站起身正要高呼，忽然愣住。
自言自语道：“我若是叫来人救醒孙嬷嬷，她反赖我偷她东西怎么办？哎，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到这，小厮端着托盘就走，行了五六步，又停下脚步，折了回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孙嬷嬷，琢磨了半天，抬脚踢了三五下，将那摊烂泥踢到廊子边缘。
“完美！”
小厮冷哼一声，快步去了。
溪岚见人走远，赶忙起身，望了望廊子边缘黑乎乎的一团，啐了一口，也匆匆跑向后厨柴房。
直到第二日拂晓，孙嬷嬷才被打扫卫生的苦工发现，通报了管事。
管事过来看了，叹了叹鼻息，招呼人手将几乎冻僵的孙嬷嬷抬回房去，请了教坊司自己的郎中来瞧。
郎中知道孙嬷嬷是有名的抠搜，连药箱都没带，空着手匆匆而来，空着手匆匆而去。
翠芝双眼通红出门相送，谢过郎中后，便开始忙前忙后，下厨熬姜汤、置办炭火给自己娘取暖。
溪岚在隐蔽处看了，微微叹息，“这婆子命还真硬，这么冷的天，都没冻死她，竟硬生生扛了过去，真是王八活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