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另一个敌人
有条光线昏暗的短道连向停尸间，里面能看清通道旁摆着一排轮床，地板上居然还有轮床来回留下的印子。
惨叫就从通道尽头的房间传来，项仞虚带头冲了进去，秋龙跟我紧随其后。
啪叽。
“不太妙啊。”像踩到了恶心的东西，项仞虚抱怨道。
当我们见到里面的情况时，注意力纷纷集中在一个打开的冷尸柜上。
有双腿从里面笔直伸了出来，从着装来看，是刚才的男法医。
那柜子还不断缓缓流出红液，看样子是已经......
这种死状极不自然，恐怕没见过此景的自然都要倒吸几口凉气，但我们三人却没太大反应，真奇怪。
“谁能帮我一起把他弄出来？”
嗷啊啊啊啊——
当项仞虚想把尸体弄出来，可奇怪声音同时响起，已有个东西不知道从哪里蹦到半空了。
“我去——”
完全没反应过来的项仞虚惊叫了下，就算他用右手挡了下，还是往我们这边被撞飞过来。
项仞虚倒在地上的瞬间，我就看清那重新爬到天花板与墙的角落，正虎视眈眈盯着我们的是个什么玩意了。
那是个赤裸的人，可十分奇怪，那人双眼血红，嘴淌着血，声音像是在吐痰，痰液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反复尝试时的那样。
真好像电影里的丧尸啊。
砰——砰——
秋龙拔枪射击，那奇怪的人中弹后就天花板上掉下来，我乘现在拉起项仞虚。
“龙，那家伙又爬起来了！”项仞虚提醒道。
“呼呃呃呃呃呃——”
那个奇怪的人发出奇怪的声音，缓缓从地上爬起。
砰砰砰——乒
秋龙又开了几枪射击对方双腿牵制，正好子弹打空，才往我们这退过来。
“他妈的，中这多枪早该挂了，居然还能动。”
秋龙看着对方又从地上缓慢地爬起来，手上飞快地更换弹匣，接着开枪。
“龙，你看它受的伤，几下就好了。”
不经意间我撇到项仞虚的右手，这时才发现他右小臂已经扭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家伙已经不是人了，凭我们能杀得了它吗？”当我们退到通道时，秋龙也发现项仞虚负伤，便问起来。
不死，恢复能力，无神无智......要打......
“要打它的头。”凭着感觉，我看着已到跟前的敌人，迅速提出意见。
也许是子弹所剩不多，瞄准好的秋龙不确定地反问我：
“确定吗？”
这时还在犹豫的我们二人，谁都没注意到，项仞虚单手举起了手枪。
他深呼了口气，屏气瞄准。
啪——
刚踏出门框的瞬间，对方一下像布娃娃那样软下去了，可身上却冒出黑气。
项仞虚似乎是忽略了，举枪的手一下放下去，轻松地大口喘着气：
“真像僵尸啊。”
“得赶紧通知先生。”秋龙扶起项仞虚，顺便拿出手机拨打号码，“还有医院......”
只是稍微挪开视线，刚刚在地上的那东西却不见了。
“那个不见——”
轰——
声音响起只是刹那间的事，简直来不及反应。
我话说才到一半，停尸间的门似乎有点裂开了。
最后在碎块与尘埃中挤出来的，是个由人类四肢部分组合成的奇怪肉球。
负责前进的不知是几双手还是几对脚，又似乎是其他部位，在它们中间的是血肉白骨接成的臃肿球形身体，呜呜的奇怪低叫不知从那里发出来，或许是从身体各处的嘴发出也不一定。
简直就像个超大型的病毒。
没有来得及思考的时间，难闻刺鼻的味道袭面而来。
恶心的肉球滚了过来，幸好气味难闻，我幸运地矮下身顺便躲到墙角躲过一击。
骨骼，碎肉渣跟红黑液体在肉球撞裂墙壁的瞬间四射飞溅。
砰砰——
两声枪响并没有阻止肉球继续滚动，反是开枪的人被骨肉淋得跑出了解剖间，因为他们发现粘在他们身上的骨肉好像在咬他们。
在解剖室清理着浑身的肉块，他们只能眼看着面前的门框坍塌。
“可恶，那个外国人还在里面！”
项仞虚啪叽啪叽挖着堵上门的石块，却不知身后一把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
「去死吧！」
不太妙啊，这家伙把逃走的路堵死了，这个通道又狭小，对方下次冲过来我一定会被挤成肉酱。
可以逃的地方，我躲在轮床下面寻找着。
我立刻就制定了逃脱计划，应该可以把轮床竖起来，虽然很冒险，但愿这家伙冲过来时不要挤跨轮床护盾吧。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股票害人啊......」
正准备行动时，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由于这下犹豫我差点错过时机。
「我还想再见见她啊......」
「好难受，救命啊——」
「啊啊啊啊啊，我烧起来了——！！！」
「放过我吧......」
「求求你，不要——」
「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是你！为什么是你！」
「杀了你——！杀了你——！」
可恶，到底是谁在发出这些犯人的声音！
一时分心，我错过了时机，立在我面前的轮床墙壁能通过的另一头已被这家伙压扁了。
“到底是谁！”
声音在开口之时，语气带着莫大的愤怒，似乎这样就能让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然而我感觉之后就像是被别的东西吞没一样，那并不是恐惧，应该是放弃所有拼死一搏的本能之类的东西。
我觉得整个人一下变得轻盈，心中涌出的勇气让身体开始采取行动。
锵——！
随着我的意念，数条散发黑烟的锁链自墙壁跟天花板缝隙内伸出，顶住轮床并缠住肉球向后拉去。
烟链还在继续增多，它们把肉球牢牢缚在墙上开始收紧，似乎是感受到痛苦，肉球上还能看见的手臂腿脚都在乱动。
还要更多......这点还不够，把它给我挤碎！
啪叽啪叽——
那些我控制的锁链还在收紧，可我却听到了什么。
正当我侧耳细听时，已有个滑又冰的东西摸上了我的脖子。
反应过来时，一双没有身体腐烂不堪的双手早已经掐住我的脖子。
那力气大的吓人，如果没用锁链先一步缠绕自己的脖子，恐怕已经变成无头尸体了。
“啊————！”
惨叫随着强烈的破空声接近，我立刻就意识过来有东西朝自己过来了。
顾不了多少，直接向后倒下去，只看到一颗尤为恶心的女尸头撞入一旁的墙中。
这要是寻常人看到，恐怕很久都难忘记。
那头从墙上掉下来，滚了几圈之后两颗没有眼球的血洞直直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