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駅卷·七
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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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重复，我的脑海中……思绪万千。
“……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咦？你居然那么主动了？”
“唔呃……不、不是——只是觉得，你先前还没有把话说完。”
幸她想讲的事情，一定还有下文。
“没错。”
她如此，直截了当地承认着。
“我想让你改变对于我是个‘杀人鬼’的看法。”
“啊？”
我们原本要聊的是这个吗？
“我们原本要聊的是这个吗？”
将内心所想之事脱口而出的我，根本无法抑制住我那汹涌澎湃的好奇心。
倒不如说是她的说辞过于夸张，毕竟我们原本在聊的事情和这件事根本就扯不上关系——
“——你错了。”
她再次反驳道。
“……”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杀人鬼’，并不是单纯地为了杀人而杀人，我是为了救人而杀人。”
“……”
再次重申——不，她的每一句话都能令我思绪万千，上下文之间似乎也毫无逻辑可言。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太过愚笨。
“对不起，我……没听懂。”
“我只重复一次，我之前那样做，是在救人。”
她一字一句地重复着，眼神也坚定得不像是有在说谎的样子。
但我却完全想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因为要救人，所以要杀人？
“既然如此，就稍微梳理一下吧。”
“我记得我们之前的话题还并未结束——”
原来她还记得话题并未结束这件事情……
“那么，下一个问题——那个叫做莲的女生，她创造如月駅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
终于，她顺着那未完的话题，抛出了下一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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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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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
“是的，目的。”
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先前的问题中去。
——那个叫做莲的主人公，创造了这样一个都市传说的目的。
“提示一，你可以试着从结果来推断她的目的。”
这一次她倒是十分“大方”地给了我一个提示，而不是又一次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结果……吗？”
也就是结局吧——那个叫莲的家伙的结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搭上了某个路过的‘好心人’的顺风车，然后失踪了……”
不过一般在这种都市怪谈里，所谓的“好心人的顺风车”还是挺常见的。而搭上这些车的人，最后也都无一例外地失踪了吧？
因为现实中根本不存在这个所谓的“きさらき駅”，所以人们一般都会认为，那些人是到了所谓的“异世界”，或者是所谓的“异空间”里。
所以，也有人将其称之为異界駅。
“不不不，所以说，重点是结果——”
“结果？”
“到了异空间的话，就已经回不去了吧？一般来说，哪怕这种异空间真的能有回去的方法，也不是一般人所能知道的吧？”
她的用词不是“回来”，而是“回去”。
这也让我短暂地想起了，自己现在同样也身处于这个怪异之地。如果能够弄清楚这个怪谈诞生的原因的话，或许真的能知道回去的方法……
“一般来说，被困在异空间里的人，已经没办法回到现实了吧？”
“嗯……”
“所以，虽然明面上说着是失踪，但在身处于现实的人们看来，其结果便等同于——”
没办法回到现实，也就意味着会一辈子都会被困在这个异空间里。
因为不确定是否还会有着其他怪异之物的原因，也没办法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不仅不清楚与外界的时间流速是否相同的具体情况，还要考虑一系列衣食住行的问题。
就算有办法弄到足够的水和食物，人类的寿命也是极其有限的。
哪怕回去了，也不清楚会不会回到过去，亦或是到了更加遥远的未来，甚至……还可能身处于一个更加庞大的轮回之中。
“……”
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回到现实的话，实际情况当然也不仅仅是失踪那么简单。
但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在人们眼中，这类被称之为“失踪”的人，有且仅有一个下场——
“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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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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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说……莲，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
“——死亡。”
令人吃惊的结论。
“不、不对吧……等等——”
因自己的意愿，而主动寻求死亡的话，也就意味着——
“是自杀……”
“……”
“那样的话就更不对了吧！那家伙……莲她……不是有在求救吗？！”
向家人、警方，甚至是网络上的网友——
这个怪谈之所以被传播出去，也是因为这一系列求救的过程以帖子的方式被发到网上了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最早版本的如月异闻，就是以莲在如月车站的自述开始——甚至是以莲自己的视角。
莲正在用论坛帖子的方式，向外界描述着如月车站的景象、和她的一些所见所闻，期间甚至还有网友决定帮忙报警来着——
“但，没有用，不是吗。”
“可是，想要自杀的人，是不会向外界求救的吧？”
“那也是建立在——呼救有用的前提下。”
“呼救……有用……”
终于，她的这番话语，令我的大脑飞速转动。
我重新构想出了一个全新的答案。
但这个答案……并不能让我那么轻易地就接受。
因为，这是一个……令我感到寒颤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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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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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自杀的人，并不是不会求救和自救。
当然，在那之前，还有一个前提——
人，会畏惧死亡。
“即使是想要自杀的人，也会对死亡产生畏惧。”
“就像是把垫在脚底的板凳踢开那样——选择自杀最为有效的方法，便是不给自己留有‘挣扎’的余地。”
“之所以很多人选择了像是卧轨、跳楼一类的方法，就是因为在利用这些方法死去的过程中，几乎不会有着能够‘挣扎’的机会。”
“因为对于死亡所产生的畏惧，人在死前也会本能地进行挣扎求生，甚至会对于自己选择了‘自我了断’的这一决定而感到后悔。”
“毕竟啊，人在坠落的过程中，是没办法学会飞翔的吧？”
“只要坠落的高度足够的话，在预想之中能够感受到疼痛的，也就只有坠地的那短短一瞬间。”
“最重要的是，一旦踏出了那一步，就没办法再反悔了。只要高度足够的话，这样的做法所带来的就几乎是一个必死的结局。”
“就像是这样，莲，她‘创造’了一个没办法自救，也没办法获救的局面。”
因为是在“异空间”——
现实中并不存在名字叫“きさらき駅”的车站，就算警察没有将其当成是玩笑话，也有着亲朋好友在帮忙寻找，甚至动员网络上那成千上万网友的力量，也是没有办法找到的。
她创造了一个并不存在于现实中的地方。
也就相当于——切断了自己“挣扎获救”的可能性。
“如果只是普通的失踪的话，像是这样被废弃在深山老林里的真实的破旧车站数不胜数，迷路失踪在那里的话也很难被人发现。”
“但，莲的愿望是……死亡。”
“或者说，是自杀。”
“是‘不希望获救’的死亡。”
“而那种名为怪谈的力量，满足了她的这一愿望。”
所以，我们才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