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駅卷·四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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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得啊，居然没有选择逃跑。”
“因为……外面太冷了。”
“这也是假话吗？”
“我也不是每句话都是假话吧……”
是由于先入为主的原因，才给他造成了这样糟糕的初印象吗？
但是相比之下，这个家伙给我的初印象要更差劲才对吧……
一节染血的车厢，和一颗掉落在地上、“新鲜”的头颅。
啊……想起来都会让人感觉反胃。
“……吓到你了？”
“只是冷得发抖而已。”
“原来……你不想死啊？”
她摆出一副十分吃惊的模样。
我一时间竟看不出来，她的这般反应，究竟是不是演出来的……
但她却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吃惊的这件事本身，反倒才让我觉得惊讶。
“不，倒不如说，这里的其他人，也都不想死吧……”
“嗯？不一定哦……”
“诶？”
“如果，你指的是‘这里’的‘其他人’，那你所说的话语，或许并非是谎言。”
“等、等等……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突然间……又有些听不懂了？”
“——你知道如月駅吧？”
她眯起眼睛，语气也如同威胁那般。
即使我们分别坐在了车厢两侧相对的角落里，她的声音也能十分清楚地传入我的耳中。就像是……真的靠在我的耳旁轻声呢喃似的，耳廓处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一呼一吸所带来的轻微震颤。
我本是想撒谎的，毕竟像是“我不知道”这样的优质解答要多少有多少，对于我而言也如同信手拈来那般轻松。
但很显然，这时候的我，已经被她那样的语气给吓到了。
“大……大概、吧？”
这种程度的都市传说，难道不是人尽皆知的吗……
不，倒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真要是“人尽皆知”的话，就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都市传说”了。
相比起一些小众——甚至更加冷门的其他都市传说而言，“如月车站”这样的都市传说，应该有不少人都听说过才对吧？
——是更加“大众化”的存在。
“不不不、我是指，你了解它是如何产生的吗？”
“产……生？”
抱歉呐，我对与诞生有关的事情一概不知。
“……”
我又将目光抛向了别处，试图避免再次与她对上目光，也尽量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尴尬。但车厢内实在没有什么过分显眼到能够吸引我目光的事物，与他人对话时产生的焦虑所带来的不自然感，也逐渐在我细微的肢体动作上体现了出来。
谎言——戏言——伪物，我不知晓她是否有着能够分辨这些的能力。
哪怕只看“战力”层面，与她对话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明明天气很冷，我却隐隐有些出汗……
“毕竟啊，哪怕像是都市传说这种东西，也并不是凭空出现的吧？不管是五年十年、一百年两百年，甚至是上千年——”
“无论是神话故事、都市传说还是异闻奇谈，都是有着那样的一个开端的吧？”
“或者说，起源——”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并没有我能够接话的余地。
虽然我也并不打算接话就是了……
但也是因此，我才稍微敢再次与她对上视线。
那张精致的面容很快又吸引着我，就像是我一开始看见她时的那样。
她的话语像是有着某种魔力……不像是人类会有的那种魔力。
似乎这样讲述着自己的认知时的她，并不是我所认为的那个杀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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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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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先入为主的印象一样，你也把我误以为是什么恐怖的杀人鬼了吧？”
“产生这样的误会可不行，如果接下来你还是会这样认为的话，我可是要认真考虑……到底应不应该也杀你一次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过这句话也就仅限于是开开玩笑的程度而已。
——至少我是这样希望的。
但是，会把“人”的性命以玩笑话这样廉价的形式挂在嘴边，这种行为，难道不是更像杀人鬼了吗？
当然了，我也不会把这样的看法以话语的形式说出口的……至少在这个时候不会。
“啊……呃……嗯。”
“那种像是在糊弄我一样的回应是什么意思！”
“……”
她的语气听上去竟有些愤怒，但我却又没有真的感受到愤怒的情绪……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矛盾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或许也只有我单方面觉得她这样的语气是在表达愤怒吧……
毕竟听见了这样的回答，任谁都会愤怒的吧？
可再细听，她并没有多少愤怒的情绪夹杂其中，更像是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意味？
“啊呀，难不成这家伙其实一点也不擅长交谈”——“所以我们还是就此打住这个话题会比较好”——我希望她能够立马意识到这一点，然后按照我的想法，干脆利落地结束这一话题。
但令我自己也感到意外的是，这时候的我，却一反常态地还想再听她继续讲下去。
但……也仅限于倾听吧。
如果要我像是讲相声似的做个“捧哏”，以我的性格也是绝对做不到的。
“……”
“好吧，那我接着讲了——”
她貌似真的无视了我的沉默，并自顾自地继续讲了起来，就像是知晓了我的内心想法似的……
那还真是可喜可……贺？
至少我认为，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如果能够听着她就这样继续讲下去的话——
“没错，像是这样的都市传说，都是存在着所谓的‘开端’的。”
她将自己的脑袋倾斜了些许，靠在了自己的左胳膊上，就像是要紧贴着车窗入睡了似的——换了个对于她而言更加舒服的姿势。
当然了，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前提——
她此时，已经坐在了我的身旁。
“……”
事实上，在谈及她那与“开端”相关的长篇大论之时，她便已经从原本的座位上站起身来，就像是要配合着她的说辞那般，手舞足蹈似地跃动起来……而我当时，也并未意识到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或者说，听着她的声音，逐渐有些入迷，让我完全忽视了她的这一举动。
直至我发现，她正逐渐朝着我的方向缓步靠近的时候，这时想要再起身离开，自然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像是逐渐贴近猎物的捕手……当我能够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近在咫尺了。
我想我就算能够及时起身，或许也会被她按回座位上吧。
——至少那样做会显得有些不礼貌，甚至体现得我素质低下，我便也只是象征性地挪了挪腿。
所以，她现在正侧着身，将腿架在了我的膝盖上。
“……”
很过分啊——
明明这样更不礼貌吧。
“为什么……”
明明是我更“占理”一些，可我的语气却听上去十分地胆怯。
就像是被她的这番举动吓到了似的……不过也的确可以说是这样没错。
“因为啊……你不是要听故事吗，这样靠近一些的话，能听得更清楚吧？”
“不、不是指坐过来的事情……”
“噢？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你其实讨厌被人触碰？”
“……”
虽然，我的确讨厌被人“触碰”没错。
平白无故被人触碰的话，任谁都会讨厌的……吧？
那可是肢体接触、是肢体接触啊——
“我……不觉得会有人喜欢触碰我。”
我这么说道。
“呵呵。”
她回应着。
明明应该是很严肃的问题，她却只是轻笑着，这样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