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扭卷·二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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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くねくね。”
扭来扭去——
是一个十分“扭曲”的乡野怪谈。
当然，是字面意思上的扭曲。
相传，凡是看清了“那个东西”的人，最后也都会变成“那个东西”的模样。
据说，那东西的外形，就像是魔术气球一样……同样是据说，那玩意的“真身”，是稻草人——
大概。
没有切确依据，更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我，不敢对此妄下定论。
而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种类似于“模因污染”那样的东西。
因为，那玩意是会传染的……被扭曲了的不仅仅只是视线，还包括它们的认知。
……所以才要让我抑制住好奇心吗？
因为那玩意，远距离是看不清楚的。
即便天气再好，视野再清楚，其“表层”都会被蒙上一层“不靠近就看不清楚”的“滤镜”。
很多人都会因此好奇“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然后就会想方设法地去打算看清楚“那个东西”。
无论是靠近了看，还是利用名为望远镜的现代设备，都会“触发”并造成这个“模因”的传染。
是的，这次的乡野传说，正是利用了人们的好奇心来完成的狩猎。
“这个路线——你们去的是伊能家吗？”
“是的。”
“最近好像——的确没怎么看见他们家的人，你们是他的亲戚吗？”
“……是他的朋友。”
“是吗……小姑娘们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可以去早池峰那儿的神社里寻求帮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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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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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的外表看上去很冷漠，实则为人非常热情。
直到把我们送到了那间所谓的“伊能家”的宅邸门口，才继续驱车离开。
“幸子你……看人还真准……”
“谁让他的‘愿望’是帮助他人呢。”
“咦，还会有人有这样的‘愿望’吗？”
“所以我就索性请他帮忙了。”
多亏了幸子，我们才得以搭上这样的“顺风车”。
但在我眼里，那位大叔那想要“帮助他人”的愿望，更像是一种“补偿”性质的想法，就像是他先前做错过什么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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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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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按响了伊能家的门铃。
不过在那之前，我发现这户人家的屋宅意外地“宽敞”。
因为乡下的房屋分布比较零散，房产里大都带上些周边上千平米的地皮。
虽然都是田地，但也同属于住户的私有区域。
来的路上也顺便看了一圈周围，都是些有着两三层高，还带有几平小庭院的房屋。
装饰虽说简陋，但并没有脱离时代。
“你好，我是双葉幸。”
按响门铃的同时，幸子还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双葉小姐，终于来了——”
前来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
据幸子介绍，她叫做伊能红豆，是委托人伊能雄的妻子。
“丈夫他去领补助金了，在城里好几天才能回来……我、我先安排你们住下，房间在这边，请跟我来——”
他们家的宅邸虽然有两层，但并没有多少供人居住的房间，像这样能够招待客人住下的也就只有这唯一一间空着的而已。
剩下的房间分别是他们家的子女所居住的。
这样看的话他们家子女还真不少，不愧是乡下呢——
……
……不，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只是因为有鼓励生育的政策，况且在乡下有时也不会考虑那么多。
“就是这儿了。”
“……”
咦？
也就是说，没有其他的房间了吗？
“抱歉，没想到竟然会来两位客人，我以为只有双葉小姐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一间房就足够了。”
“……”
不是，不要自顾自地就决定下来啊——
但是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吧……
那个大叔——不、还是算了。
“今天有些太晚了，两位先休息吧，明早我再过来。”
“好的。”
幸子转过头看向我，
“那你呢？”
“啊？我……我怎么了？”
“你要睡哪？”
居然问我这种问题——
“当、当然是睡在这里了——”
“是吗？我可没有这种打算呢。”
“咦？”
幸子拉上了门，又顺手关上了房间的灯。
她肩上的背包自始至终没有放下，甚至还跑到窗边确认了伊能女士是否有回房——
如此看来，她似乎没有要睡觉的打算？
“你要溜出去？”
“嘘。”
“……”
看来的确是这样。
我们是中午出发的，抵达岩手県的时候就已经临近傍晚了。晚饭也是当时在便利店顺便解决的，到现在为止的确还很有精神。
“但是为什么……”
“因为我有着，想要确认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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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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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
在确认伊能女士睡着了之后，幸子蹑手蹑脚地翻出了二楼窗外。
“……”
“你不来吗？”
她站在窗台外的二楼房檐处，从这里可以轻松翻出屋外，幸子似乎在来的时候就已经规划好了这样一条隐秘的路线。
“……啧。”
完全就是不良行为啊——
我在犹豫了一阵之后，也跟着翻了出去。
顺着房檐向下，有一处高度不算太高的矮墙。
幸的动作干净利落，熟练程度令人惊叹，看上去应该没少干这种事情……反倒是我笨手笨脚的，挪了半天才来到矮墙边上。
“跳下来。”
“……”
她已经在下面准备接着了。
甚至特意“切换”成了“大只”的形态。
真方便啊——那样的能力。
“嘿咻——”
在接住我的同时，她还“贴心”地配着音。
如此一来，我们便顺利地来到了屋外。
但我们前脚刚出来，幸子后脚又往院内的方向走去。
虽然有些疑惑，但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出声询问会比较好。
屋外的原野上凉风萧瑟，在夏季末反倒会让人觉得凉爽，但自从知道了这里有着那样的怪谈之后，这般寒风，又不免让人心生恐惧。
抬头便可望见璀璨的星河，这也是只有在乡下才能看见的美丽景色。
“嘘——”
幸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但我并没有发出声音。
她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仔细听——
听着从仓库那所传出的，令人生畏的欢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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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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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
在仓库里？
“唔呃……”
令人毛骨悚然啊——
“小冥河，我想让你帮我一件事。”
“小冥河……”
她在拜托别人的时候居然会使用这样的称呼……
“上面有一排换气口，一会儿我把举你起来，你帮我看看里面的情况。”
“……”
像是窗户一样的换气口，可以透过栅栏望向仓库内部。
“但……那里面有东西吧……”
绝对有着什么东西在里面吧？！
那个笑声——
“没关系的。”
“没关系你个——”
“嘿咻——”
她抱着我的腰，将我高举过头顶。
我被迫用视角的余光扫过那换气口内，有着某样十分“显眼”的事物，似乎就在仓库的角落里。
实际上，那玩意并不起眼——
但“它”与周遭的事物“格格不入”。
就像是不在同一个“图层”似的……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那玩意会透过栅栏的感觉。那令我不愿直视的图像，仿佛违背了光学成像的定律似的，死死地映在了我的视网膜之上。
那玩意绝对是个人——
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但这并不妨碍我能够“看”得出来，那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的体内有着“生命”，正在“流淌”着的生命。
——但十分扭曲。
这一点仅是用“肉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他的边缘——
或者说轮廓——
如若是能被勾勒出线条，那也必定是十分扭曲的线条，虽连贯却不笔直，并非人类所能描绘出来的程度。
就像是晃动的烛影，他的“色彩”几近要从那模糊的边界渗透而出。
在看见那玩意的一瞬间，脑中就好似被植入了某样东西，随后大脑便不受控制地迸发出了……令人作呕的晕眩感。
“……”
那是个“感染者”。
是“扭来扭去”的受害者。
“是扭扭的状况吗？”
“……我想是的。”
那是什么可爱的称谓啊——
“抱歉呐，看见那玩意很不好受吧……”
“还、还好吧……”
我故作镇静，但我现在的脸色，大概十分苍白吧。
“那只是一个感染者而已，如果是‘本体’的话，恐怕会更不好受。”
“……你为什么要特意来确认这个？”
就算我们不偷偷溜出来，第二天早上伊能女士应该也会带我们来了解这里的情况的吧……
毕竟在这里面关着的，可是他们家的二儿子——
我想这就是幸子之所以会接到委托的原因了。
“我要确认的，还不止是这个。”
“……”
她却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