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切回归原点

第二天的运动会来临，林又又的跳高比赛在第二天，所以她便不能再去当志愿者了。

林又又第三次把竹竿碰落在地时，看台上已经笑倒一片。女生跳高本来就是一件难事很少有人能跳过去，更何况林又又是被迫顶上的。她攥着校服下摆站在软垫旁，耳尖红得能滴血。主席台正在播放《运动员进行曲》，激昂的旋律衬得她此刻格外滑稽。

“高二十班林又又，第四次试跳。“

广播里的催促声让她眼前发黑。天知道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还不是因为答应了陈良的帮忙，心里真的想哭，哭又哭不出，哭出来会更让人觉得搞笑。

林又又一个回头，正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许唯单手插兜站在警戒线外，白色运动服被阳光镀上金边。林又又十分害怕被他看到她的丑态，一个转身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林又又心里终于放心下来。

竹竿第七次落地时，许唯正在百米赛道热身。林又又蹲在器材室阴影里系鞋带，听见隔壁班女生兴奋的私语：“许唯刚才破了跳高记录！““他等会还有三千米......“

塑胶跑道蒸腾着柏油气味，许唯像离弦的箭刺破热浪。林又又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微微发颤，看他率先冲过终点线时，看台欢呼声掀起的声浪几乎将她淹没。

“又又快看！“好友李若薇突然掐她胳膊，“许唯在往这边走！“

矿泉水瓶哐当掉在地上。林又又手忙脚乱去捡，抬头时正对上许唯汗湿的脖颈。他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水瓶，睫毛上还坠着汗珠：“你的？」

夕阳把云絮染成蜜桃色时，操场中央燃起篝火。教导主任举着喇叭宣布要跳集体舞，林又又被七班人潮裹挟着往东侧移动。她踮脚张望对面一班的蓝色班服，篝火晃动的光影里，许唯的后脑勺一闪即逝。

“现在更换音乐——“

林又又数不清第几次松开陌生同学的手。旋转时飘起的裙摆扫过膝窝，像某种难以捕捉的心事。火星噼啪爆开，她借着火光寻找那个身影：不是正在帮老师搬音响的许唯，不是和男生打闹的许唯，不是仰头喝水的许唯。

“最后环节！自由跳舞！“

欢呼声惊飞晚归的麻雀。林又又逆着人流奔跑，头发不知何时散落。她隐隐约约看见了许唯的白色运动服的身影，追过去却撞见校医正在给扭伤的同学敷冰袋。

月光漫过香樟树梢时，篝火渐熄。林又又坐在看台最高处，不断的寻找，终于她看见了那个她一直寻找的身影，男孩的旁边是另一个女孩，女孩与男孩一起手牵着手在歌声里一起起舞，很欢快，男孩灿烂的笑容不知为何林又又感觉有些刺眼，又有些无力，还有些许的失落。远处传来《友谊地久天长》的旋律，她的眼睛映着残余的火光，像藏了星星的湖泊。失落尽收眼底，音乐结束，运动会也落下帷幕，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明日的她又将正常生活。

放学时，林父来接她回家，林又又感到惊讶，林父说“又又，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是烧烤，林又又的最爱，林父不忙于工作时他时常来接又又回家，每次都会给她带爱吃的烧烤，林又又一边吃林父一边询问着又又最近的学习状况，每次回家的那个瞬间都是林父与又又每每谈心的瞬间，所有的一切又都被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