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利弊

苏若姻低了低头：“父亲说的是，是女儿急躁了。”说着便对尚书行了一个晚辈见长辈的礼：“还望大人海涵。”

李尚书连忙回了一个礼，这苏若允来请罪，他倒是还能勉强受礼，可苏若姻昨日反而救了他女儿啊这礼他怎么能受？何况这还是郡主的礼。

苏若姻见李尚书还没忘自己昨天救了她女儿，便又笑着：“我想同大人和可心说些话，可以吗？”

李尚书虽不知道苏若姻要说什么可还是下意识就应了苏若姻的话：“自然可以，下官派人喊心儿过来。”

苏若姻又接着说道：“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李仁听后，点头：“那几位书房请。”可又考虑到苏若允还跪在这里，苏若允自己却说道：“伯父放心，若允身子骨硬着呢，大可放心同妹妹去。”

苏若姻同苏若允对视一眼，这一眼便让苏若允飘忽了一上午的心平静了下来。说来也是惭愧如今他这个当哥哥的看到妹妹反而有了安全感。

萧墨尘感叹自己这王妃已是如此厉害，让他该怎么发挥呢？

苏戎却道：“姻儿，王爷陪你去便好，为父在此等你。”

苏若姻便知道苏戎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这样是最好的，才不会出现问题，就算她真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苏戎不在场总不会让人抓不住把柄来陷害苏家。

苏若姻回头看着萧墨尘：“劳烦你了。”萧墨尘笑了笑：“分内之事。”

李仁看到这一幕，便知道这两人亲事已成定局了。

两盏茶的功夫，几人便在书房会面了。

苏若姻见了李可心，免了她的礼便开门见山：“可心，你心里可还有我大哥？”

李可心没有看自己父亲，没有犹豫的点头回答：“自然是有的。”

“那日后要是你们成亲以后，我大哥若是被调回凌霄关你怎么办？”苏若姻再次抛出问题：“你是独守空房还是和他一同去凌霄关？”

李可心这个问题上沉默了半刻：“留在邵阳，他离开了这里，还有他的父亲母亲在这里，我的父母也在这里。我得代他孝顺父母。”

苏若姻听后，便微微一笑：“那你先出去吧，接下来我有话和尚书大人说了。”

说着还上前同李夫人一样拍拍她的手：“放心，去看看我大哥吧。你们有五年没说过话了。”

李尚书被苏若姻的安排傻了眼，这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让自己女儿去看苏若允了？

苏若姻见李可心出了书房苏若姻才又看向了他，落落大方的笑着说道：“尚书大人的担忧我们苏家能理解，可大人忍心看这两个情投意合之人最后落得个不欢而散的结局吗？”

李仁欲开口说话，苏若姻却转过去装作不知情继续说道：“我想大人也是不愿做个棒打鸳鸯之人，这样可是会让女儿记恨的。”

李仁当即便道：“我也是为她好，不怕说得罪苏家和长公主同郡主你，世子若是日后去了凌霄关那我女儿日后该如何？”

苏若姻淡漠的眸子变得深邃看着李仁出了声：“大人又何必这么早下定论呢？”她看着李仁的书房接着说道：“大人应该知道赵家丢了军权，那可是十万的兵马，陛下生性多疑，大人觉得最后的这兵权会落在谁的手里呢？”

苏若姻话说的很是明白，陛下在这朝堂唯一敢信的是我苏家，而苏家恰好也有个将军，这将军还是他的亲侄子。

李仁本就以为苏若姻向赵婉儿发难是同外头传言那般为了个虚名，可听了苏若姻方才的话，这可不该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能说的出来的。他打量着苏若姻，苏若姻也大方的站在他面前任由他打量着。

李仁沉思良久开口说话：“可郡主，陛下总是不能无凭无据就把这兵权给世子吧，他手上本就有十五万大军，要想再给他十五万大军就必须得让世子有功才能加官进爵，否则将军如何受的住二十五大军？”

苏若姻轻笑：“李大人啊，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若大人信我，不出今年，我就能让我大哥顶了赵庭玉空出来的爵位。”

李仁想要说什么，苏若姻却直接打断：“大人是想说羌国如今国泰民安四下烽火不见，我该如何让大哥立功了？”

李仁点头：“郡主也知道如果世子进爵位那他也就不用奔赴凌霄关，他的镇北将这也可以转给他的心腹，但是他立不了功，怎么能…”

苏若姻笑了笑：“李尚书，立功这事儿可不一定非要上战场才行啊。如果能解了咱们羌国十七年前的镇国将军府变故的案子，你说这不就比立战功来的轻松？”

李仁听了这话嗤笑，她以为苏若姻能有多聪明，却不过是个说大话的人。摇摇头说道：“郡主，这案子至今为止都是个悬案。”

萧墨尘在一旁喝着茶，他算是看明白了苏若姻的打算了。

苏若允一开始参军也就是因为受到了迟晋大将军的影响，多年后由苏若允替迟晋沉冤昭雪。一来不仅让多年的旧案浮出水面，二来也解了羌皇和苏家多年的心事，同时也会让羌皇更加留意自己侄子对迟晋的敬慕之情，这个时候苏若姻再出来说自己大哥一直敬慕迟晋，多有继承之意。羌皇多年的感情被苏若姻和苏若允勾起来，这加官进爵给兵权也就名正言顺了。

这样一来不仅自己大哥名义上继承了迟晋，也彻底顶了赵庭玉。可若是她自己做下这些事情就会让苏家生疑，可有了苏若允就好办的多了，她只需要把这将军府变故诸多疑点丢给苏若允再在暗中帮扶，苏若允就一定能顺藤摸瓜。

苏若姻笑着：“李尚书，这本就不是悬案，只是作案之人手段高明，且手底下的人也十分厉害才导致了这般局面。”

她说道这个地步了见李仁仍旧犹豫又说了一句：“大人仔细考虑考虑吧，我若没有十足把握便不会轻易对赵家出手，大人总不会以为我只打算让赵家丢了爵位和兵权吧。”

李仁只听懂了一半，后半句却不明白。苏若姻只好挑明了话说道：“赵家是将军府变故凶手，杀人偿命，我自然不会让他赵家止步于此。”

李仁听明白了过来猛地一惊看着她：“郡主之意，赵家是凶手？”

“李尚书，我言尽于此，剩下的你自己考虑清楚。哥哥的本事如何你自己应该是明白的，五年便得了二品大将，日后前途如何，加之…”

她看着李仁的眼神冷了冷：“如果你真的应了这婚事，陛下就算没有将兵权交给大哥，父亲一人出面上书请陛下不要将大哥调回凌霄关。你觉得陛下不会应允吗？何况大哥是羌国的二品大将，原本也就不用守在边关，若他不愿陛下总不能架着他去吧。”这时候她的语气已经带着一丝轻蔑了：“说到底，你的心思是想让你女儿未来嫁的门第高上一等。你是读书人，骨子里的自认清贵，不想同皇子们搅在一起，也看不上比你低的门户，如今丞相府提亲。可偏偏苏若允参军了，日后除非退伍回来继承父亲爵位，否则就只是个空头将军，如果没有嘉爵，说白了就是你眼里的武夫。你当然也想逼我们给你一个承诺，那如今我给你了，怎么打算就是你的事了。”

她说着便笑了笑：“毕竟邵阳城上下都看到了，咱们苏家该尽的礼数都尽到了。我今日权衡利弊的话也同你说完了，你不答应，就算日后传了出去，也只会说我大哥是个情种…”言外之意就是我大哥是情种可你女儿的名声可就不好了，想再寻良人也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