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直面自己
一道空灵之声自月荷中传来，
“可是，我也需要它，既然无生把它给我了，那你等下一次吧，反正也才等了几十年而已，对于你悠长的寿命来说，不过是白驹过隙，弹指之间。”
话毕，花瓣又紧了几分，几乎拢成初始的花苞状。
“不要啊！我下次再也不装高冷了，你就把它给我，我到时候一定尽快去给你再找一份，实在不行，我，我，我化虺之后，把一角给你也行。”
金弑继续苦苦哀求，也自然而然地卸下了面具，不再装模作样，遮遮掩掩。
“哈哈哈，月华这是在逗你呢!”
“它都没有看出来，你咋就说了呢？刚刚看到它那个样子，我不禁气打一处来，想教育教育它，结果你又让我快点说出来，喏，这是其中一根，你拿去吧。”
月华将花苞收拢了一下，表达出自己的不满，便缓缓打开花瓣，一块带有螺旋纹理的金字塔状物体飞出，赫然是当初秦老给老余的虺角。
金弑接过虺角，迫不及待地修炼起来。
看到它这着急的模样，老余不由会心一笑，不知想起了什么，连池中荷花也都抖了抖花盘，花瓣随之一动，撒下点点星光似的粉末，沁人心脾。
古之有蛇，游走陆地，惊鸿一瞥，天地始灵，观其形态，悟之灵韵，褪去凡胎，头生两角，名曰虺蛇。
虺蛇初现，万灵震慑，恐为祖龙，匍匐臣服，无敢逆者。
其毒甚极，滴染山河，地可穿，河将涸，乘风御浪，统慑水族。
祖龙惊其异，遂将其安于南冥之海，以阴冥之力淬身，欲借鲲鹏之途，助其化龙，以兴龙族。
此时，金弑全身弥漫着金光，本来万籁俱寂的池塘风起云涌，株株月荷随风摇曳，看似弱不禁风却坚韧不拔，似是庆祝，种种生灵四处逃窜，尽管不知所措却心平气和，近乎本能远离，一道气势磅礴的水龙卷拔地而起，将中央的金弑护在其中。
金弑一点点感悟，对化龙之路的感悟深了几分，如果有人在此，就会发现，那虺角化作点点金光，汇入显露本体的金弑体内，流向黝黑硕大的头颅。
金弑本体是一条蛇，此时，其光滑扁平的头颅上，却渐渐凸起两个小包，像极了雨后破土而出的春笋，金光闪闪，锋芒毕露。
不一会儿，长得奇高无比，足有金弑眼球直径的两倍之长，一眼望去，天地都渺小了，只剩这双金角，顶天立地，有镇域裂空之势。
与此同时，风浪中摇摆不定的月荷开始绽放层层月辉，如果仔细看，可以观察到月辉之中夹杂着一丝丝金黄的脉络，交错纵横，若金丝玉缕叠加成甲，将柔若无骨的月荷护在其中，刺目的光芒令人难以直视。
月荷内部，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童儿正端坐在金银交杂的莲座之上，幼稚的面孔上密布痛苦之色，有青纹纵横，宛如阴云密布，阴森恐怖。
面部的两团金辉是如此耀眼，软化了浓重的气氛，神圣与邪恶之感交错，颇有冰火两重天的意境。
那童儿身上的青纹渐渐褪去，恢复往日娇小可人的模样，睁开眼睛，金辉银芒流动其中，强盛的气息扑面而来，老余在此都会感到胆战心惊。
似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强大，蜕变后的她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眉眼间的媚意令人防不胜防，娇柔妩媚，在此时尽显无余，活生生的一个美人胚子，带刺的玫瑰。
“真正存在的感觉真好！”
……
余夕对正在蜕变的两位前辈倍感兴趣。
“父亲，他们是谁啊？为什么我以前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他们啊，是来自——余府的金弑和月华啊！”
老余神秘莫测地憨憨一笑，敷衍了事。
不过，余夕可不是吃素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硬生生把老余给磨得没耐心了，只能投降，老老实实交待了关于他们的来龙去脉。
金弑，来自北部荒漠黑鳞蛇一族，黑鳞蛇一族自上古时代一路传承至今，位列大陆隐世家族之林，底蕴深厚，竞争激烈，金弑受不了这种尔虞我诈，在结识老余后就随他来到这里，隐居生活。
月荷，则是余夕的祖上从神隐森林带回的一株普通荷植，余家祖上也只是认为其花朵奇异，能聚少量灵气于己周，可以蕴养一些灵草，遂将其置于此处，任其生长。
不曾想，这荷植早就诞生了浅薄的意识，更是在天地灵韵，日月精华的滋养下，得到生命本质的提升，成为了一朵反哺万物、庇护生灵的月荷——圣灵。
讲完这些，老余不想再透露更多，开始转移话题。
“对了，好像我们余府出了件大事，听说有一个毛头小子，偷偷藏在我们云书阁里面哭，小夕夕，你有没有听别人讲过啊？”
老余憨憨的笑容下极力掩饰着眉眼间的那丝揶揄与狡黠，尽力不让自己露出破绽，只为教训教训这个不尊老的小家伙。
“父亲，怎么可能，那书阁，除了你们几个老人家，就只有我和花梨姐能去，最近我一直在云书阁，也没见过其他人啊？不对，父亲，你偷窥!”
余夕突然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老余，十分震惊。
“等等，那你是不是也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这么一想，余夕白嫩嫩的小脸上布满了红霞，眼角盈盈，竟快哭了。
“只是恰好在那看书啦，诶，你不要哭啊，不然，我就不让你跟你花梨姐一起出去了。”
老余看到余夕的模样就知大事不妙，灵机一动，却又佯装生气起来。
“不要嘛！老爸你说话算话，不许反悔，我刚刚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我一定要陪花梨姐去。”
余夕心中还在洋洋自得，语气越说越重，字音铿锵有力，睁眼却发现父亲反常地吹起哨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然后，余夕看到了站在身旁的母亲和小花梨，顿时，鸦雀无声，世界都安静了一般，空气中散布着心跳加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