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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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境遇好人

在工作紧张之余,每当想起自己遇到过的趣事,还会忍俊不禁。我曾看过《泰囧》《港囧》一类影片,说不出“无厘头”娱乐至“死”是什么感觉,不过里面“囧”的情节,远不如我的经历来得真实、生动和正能量。

话说参加工作不久,一天轮到我上中班,从下午4时开始一直干到了午夜,我从厂里出来徒步走到东山龟岗,乘3路夜班公交车回家。路上的店铺早都关门了,那时治安环境尚可,安静的街道只见到几个零星行人,让人感到几分快意和舒坦。

车启动后我去口袋掏钱买车票,从东山总站到文明路,票价是4分钱。我上下摸了一遍,糟了,只有三枚1分的硬币。这时我才想起,上班前把要洗的工作裤给换了,没在意带了多少零钱。“不就1分钱嘛,捡也能捡到吧”,我心里还挺不在乎的。这个时候,车上没有其他人,在我后面只坐了一位女工,年龄看上去和我差不多,估计也是附近工厂下夜班的。

我从座位站起来,扶着椅背往车的后排座位方向看,只见地上连小纸屑都没有,车像刚打扫过。我又往司机方向的地板仔细看,啥都没有,我有点绝望了。售票员觉得我的行为有点怪异,问:“你干吗,腿又不方便,一刹车就摔倒!”我羞于说出缘由,坐了下来,手拿着3个1分硬币倒来倒去,心里越发着急。

这时,车已经过了一站地了。背后的女工真的慧眼识人难,她探过头问我:“你是不是钱不够?”还没等我回话,“哪站下车?我帮你买。”我不好意思说其他的话,尴尬地说了一句:“真喺多谢嗮!”她点点头替我买了票。

“一分钱”难倒“狗熊”,我应验了。从此以后,我每逢乘这一路的夜班车,都想能再见到她。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还钱。

“文革”期间,每年把参加“五一”劳动节、“十一”国庆节的游园活动都说成是“政治任务”,给各单位摊派人数,不想去也得去。有一年的“五一”劳动节,记得是个星期天,我又被安排参加游园庆祝活动。

一大早起来,我没等吃早饭就出了门,从文德南路经八旗二马路走到南关电影院门口,准备乘5路公共汽车到烈士陵园,这时候还不到7点。在等车这会儿我想,去游园的地方那么大,找“方便”的地方就难了,为了省事还是先解决一下吧。说也巧,车站东头的小巷口正好有去处。

这是老城市最传统的厕所,里面贯通一条水泥砌的长槽,宽约30厘米、深约50厘米,上面用砖块砌成半人高的小矮墙,分隔成若干个蹲位。那天真是鬼使神差,可能是怕洗手把手表弄湿了,先把它摘下装到裤兜里。就在完事后站起来那瞬间,“噗”的一声手表掉粪槽里了,我低头定神一看,虽然光线昏暗,依然能看到手表在慢慢往下沉。

哎呀我的妈!怎么办呢?能不要吗?那时一个月工资还买不了一个上海牌手表,而且光有钱还不行,要凭“工业购物券”哪。我没再多想,咬咬牙顾不得脏了,左手撑着粪槽边,侧着身子右手往下一捞,手表又回到了手里。可是更大的麻烦来了,这太着急了呀,还没把裤腰皮带拴上呢,两手黏糊糊臭烘烘的,要命的是厕所没设水龙头!我只好用两肘夹住裤头,走到厕所外面,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真是欲哭无泪,没有比这更狼狈的了。

正在这万般无奈之时,巷口一住户小门“吱”的一声开了。哦,“菩萨”显灵了!我顾不得想其他了,赶紧走了进去,见到一个约莫20岁左右的女孩,蹲在水井边上正准备洗漱。我慌得口不择言:“阿大姐,实在不好意思,快点帮我冲一下啦!”她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她明白了。在水井旁正好有桶水,她拿起木勺,一瓢一瓢顺着我手臂往下冲,另一只手捂着口鼻。我低着头过会儿又抬起来,羞愧地目视着她。

水冲了好一会儿,差不多了,“可以了吗?”她轻轻地问了一句。我点了点头,脑袋还在发蒙。这时看见女孩抿着嘴笑了,那一刻,我觉得她真的别样的好看。

思之得

自己仅仅“举手之劳”,对有需要的人可能就是“雪中送炭”。设身处地替他人着想,困难时能伸手去拉一把,好像不是“人之初”就具备的,正如鲁迅说的,婴儿的啼哭不会是好诗。后天的影响和教育,潜移默化以后才会养成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