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威胁
没几日，和傲东的合约就正式下来了。经过连续几日的下雨，那日天气突然放晴，久违的太阳令人倍感亲切。
施文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接着跨海那头打来的电话：“妈我知道，真的只是不得已的，为了公司嘛~”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什么，他要过来？他过来干嘛呀？不要了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欸，等会儿......”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通话已结束，施文彻底脱离，重重叹了口气。
“是吴小姐要来吗？”Z-one照常替她拉着身后没拉全的拉链，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是她就好了，可惜啊......算了不想了，等一下还有大事要应付呢，其他的以后再说。”
照了照镜子，确定衣冠整齐后，施文神色一凛，冲着镜子里头，自己身后的Z-one道：“走吧！”
南部的春天时常会陷入长长的雨季，雨季过后天气又会等不及的开始变热，似乎从冬天过度到夏天，只是经历了一场雨。
好在难得的放晴日，路边盛开的野花，还在辛苦昭示着春天的到来，春雨之后没有落花，反而繁盛。
算算日子，从施文回国，到陆策衍进入施莱氏，已经快要一个月了，凭陆策衍的业务能力，公司该清楚的情况几乎也了解透彻了。
昨天他刚和施文通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有了七分的把握，只是怕出现意外。
施文却自信的告诉他，另外的三分，她会给补全。
今天是月底会议，也是他们暗地布局，为了抓住乔清仪那个家伙的把柄，名正言顺的让他从这个公司滚蛋的目的和时机。
近来陆策衍一直在公司示弱，尤其是与乔清仪有关的方方面面，几乎完全达到了一种顺从的地步。
明面上摆出一副不想惹事的姿态，背地里却使用一些暗戳戳的小手段，还故意露出马脚，让乔清仪的人能够发现。
如此一来，姓乔的疑心越来越重，警戒心只会一天比一天深，最后忍不住脑子里自然就要生出一些叛逆的想法。
说不定，还要替自己找上一些你对我不义，就别怪我对你不仁的借口。
果然就在一周前，他就联合了公司里的一些高层，开始将公司资料发给竞争对手。
而他手里最值钱的跳槽王牌就是陆策衍和施文针对公司刚刚作出的企业发展规划要求，里面对于一些品牌的未来策划方案，细枝末节都研究的清楚。
当然这份规划案实则只是他们拿出来套狼的，像改变品牌定位这种事，施文他们压根就不打算做。
今天也算是见证乔清仪这个老狐狸生死的时候，按施文的要求，这次他把林娜也带过来了。
陆策衍很好奇，施文究竟会怎样补全那没把握的三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做好了要跳槽的准备，乔清仪底气十足的模样，便是连敷衍也懒得敷衍。
不仅没有同以往一样去接施文，便是连他自己，也是在会议室人都到齐之后，才慢慢悠悠，派头十足的从门外走来。
余光一扫，眉眼一弯，笑容假式：“都来得挺早啊~”
瞧都没瞧施文一眼，自顾自坐下了。喝了一口秘书提前给他泡好的茶水，似是温度适宜，终于心满意足：“好了，开始吧~”
会议正式开始，先是企划部配合财务部做上个月大体情况总结，而后又由策划部滔滔不绝开始针对品牌做进一步的产品战略规划。
“上个月的客户调查报告，还有意向书已经出来了。定点实验发生了一些困难，许多商场都拒绝与我们合作，我们其中一家竞争对家布朗卡，在三天前推出了和我们一样的实验活动......”
这边策划部刚说完，会场陷入一片宁静。就算不是在商圈混的，这些迹象代表这什么，大家心里也都清楚。
“看来我们的策划有泄露啊~”
陆策衍云淡风轻的说了这么一句，顿时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嘈杂的讨论声。
他和施文轻轻扫了乔清仪一眼，不愧是“笑面虎”，这个时候脸上竟都没有半分的变化，眼底似是还有一些看热闹的意思。
“好在......”陆策衍将声调放高，把众人讨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会场安静下来后，他才继续道：“这买家的手段并不高明，布朗卡的营销总监我一直觉得他是个草包，果然没什么大用......”
这个时候竟还嫌弃别人，相熟多年，陆策衍这点还真是从始至终，从未变过，施文暗笑。
不过布朗卡的手段确实不怎么样，若是给她或陆策衍任何一个人来做，都会在对手将产品正式打出来的前一刻再动手，一击胜利，不给喘息。
“只是事情总要解决，查不清楚源头，才是真正的隐患。施总，您觉得呢？”
陆策衍向她看过来，随即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转向施文。
“那就查吧~”她轻飘飘道：“既然是从策划部开始的，策划部部长是谁？”
“是我。”人群中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
瞟了他一眼，施文漫不经心开口：“从今天起卸任吧。”
策划部本就和乔清仪有关系，属于他的直辖部门，开了这个策划部部长也不算冤枉。
而乔清仪自然是不愿意的，脸色冷了一冷：“我看开除暂时没有必要吧。毕竟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总要调查清楚再好，总不能叫别人说我们施莱氏不讲道理。”
那方陆策衍正要按原计划的开口，然后再将拍摄到的乔清仪和布朗卡高层会面的视频放出来。
谁晓得施文竟抢在他的前头：“乔总这是在替刘部长抱不平啊。”
“我只是就事论事。”对方态度很是强硬。
“方案部署等出现泄露，无论是谁做的，这种事情只要发生了，策划部部长都是要负上责任的，还是乔总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呢？”
不得不说本就独自在商场捶打多年的施文，加上他们施家人与生俱来的气质，好似在任何人面前都能镇定自若的压住场子。
她紧紧盯住乔清仪，目光如炬似是能够看穿人心，对方被她这样的目光瞧得有些摸不定，说不出话来。
一瞬间，气氛好似变得紧张起来。这时，她又忽然莞尔一笑：“不过我想乔总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气氛遂又缓解，乔清仪也笑着附和：“呵呵，自然~”
“那不如......乔总就跟着一块儿走吧~”
听上去像玩笑的一句话，可从施文的眼神中却能看出来，这并不是一句玩笑。此刻，她依旧笑得和煦。
“笑面虎”之类，也不是他乔清仪一个人会做。
“施总......”乔清仪的脸色再度变得难看，他并不确定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总裁究竟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神色一凛，她重又温和地说着。
“怎么？乔总是舍不得自己的职位，还是我们大家伙儿啊？这样吧，有想跟着乔总和刘部长一起走的趁现在，大家一起站出来，谁叫我们施莱氏的人都情深义重呢......”
“施文！”
乔清仪终于忍不住大吼道：“我念你是从总部过来的，又是年纪轻轻不懂事，对你可是好生客气，以礼相待。可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找个看似策划被泄露这种由头，就想把我们这些对公司兢兢业业的元老全部打发走吗，做人别太过分了！”
其实不光乔清仪，就是陆策衍也没摸清楚施文到底要做什么，原本准备的视频也只是他打算攻心之后，再拿出来的，毕竟单靠一份会面视频，也称不上算是真真正正的证据。
现在施文的举动，完全可以属于打草惊蛇，既没有明摆的证据，再加上这种“无理取闹”的行为，很容易就会给乔清仪找到她难当大任的接口。
更何况，他们摆平一个乔清仪其实就够了，只要乔清仪一走，其他人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如今这样闹，惹毛了众人，并没有什么好处。
“就是，你这丫头也太过分了！”企划部的钱部长也站了出来，义愤填膺的厉声喝斥着。
他同乔清仪和策划部部长的关系都不错，属于一丘之貉，这三个人联手，达到几乎可以架空公司的程度，这个时候也自然会站出来帮他们说话。
企划部部长是出了名的凶神恶，经常不分青红皂白就骂哭许多手底下干活的。
现下更是摆出一副父亲教训闺女的态度来。“丫头”这个词完全诠释了他们对于她这个新上任总裁的态度是有多么不屑。
暗自冷哼后，施文依旧不动如山：“看来，钱部长是也想跟着一起走啊？我说了，想走的趁现在，过时不候。”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以为我们离了你们施家不活了是不是！”对方出了名的暴躁脾气，哪能忍受别人那么不给他面子。
因为这个一直以来他也没少得罪客户，搅黄项目。
施文也早已有这个打算要将他一起处理了，就怕他突然低调一回，不愿意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