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193.能者多劳
玉锦兮再次得到了家里人的热烈欢迎，无数事务正在等着他。
客路这回抢了个先，仗着自己腿脚快，把他爹巫二泉抛在了身后。
“大人，咱们铺子里啥东西都没有了啊，您不走了吧？您这儿有足够的货吧？”
玉锦兮不解地问：“怎么都没有了？瓜子花生都没了么？”
客路：“大人啊，咱总共才种了多少啊？满京城就咱们一家卖，过年的时候都几十斤几十斤的买，可不就卖光了。烤地瓜大人您又不让卖，鲜菜鱼虾早就没有了，就连咱们家里摆的那几盆月季花都让我给卖出去了。对了，大人您看看账。”
玉锦兮摆手：“账我先不看了。过两天我还出去一趟，不过很快就回来，这回应该不耽误买卖了。”
客路的脸还没来得及苦就恢复了正常，见他家大人一挥手，屋子里就多了许多菜品鱼虾，开开心心地喊风正套车去了，赶紧的，趁着时辰还早，咱们今儿就开张。
打发走了客路，巫二泉也赶到了，他的事儿更多。
巫二泉比自己的儿子沉稳多了，对出来进去搬东西的儿子和风正视而不见，语调平稳地一五一十汇报。
头一件事就是大人您年前说的庄子，李大人派了人来，小的已经把钱付了，过户的文书也都办妥了。就是李大人说了，京城的庄子不太好买，这庄子地段虽然还行，就在通县那边，可都是旱地，还有一部分沙地。一共五百二十八亩，都是佃出去的，大人您不看看去？
第二件事就是大长公主府那边，郭大人和郭公子，啊，还有十四小姐等人都派人来问过，看大人和小姐什么时候回来。找大人的说是有些紧要的事情要商议，找小姐的是问什么时候参加诗社。
第三件事是李海宝大人那边的，他也派人来问了，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过年期间的日常走动。
第四件事是坊内邻居们的，说是思诚坊打算办个坊学，让坊里的孩子们凑在一起读书，免得孩子们到处借读，来问咱们家是什么意见。小的见他们那意思，是要每家都出些银子的。
第五件事是咱们家的木匠把新打的两把太师椅送来了，还问年后什么时候重新上工，接下来您有什么吩咐。
暂时就这么多，还有一些小事儿，小的已经处理了，大人您要是有时间，小的就跟您细说说。
玉锦兮捂着额头叹气，原先在家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只离开这十来天，就这么多事情堆积下了呢？
得，一件一件地来吧！
先把最简单的处理了，木匠随时可以重新上工，别的先不着急，先打出一张床来，也不必刻花描漆，最简单的式样就行。然后再打俩衣柜，嗯，小一点儿就行，给孩子用的，尺寸你看着办。
巫二泉应了，这个容易。
至于坊学的事情，虽然珍姐儿不会去那儿读书，不过该出钱的还是要出钱的，你盯着点儿，随大流就行啦。
这个也容易。
庄子的事情暂时不必着急，离春耕还有段日子呢，跟那些佃户们说，地还佃给他们种，咱们家给提供地瓜、土豆和玉米种子，每家每户至少要拿出一半的地来种这三样中的一样，否则免谈。你细想想，拿出个章程来。对了，看咱家这些人里头谁懂稼穑，你也培养个接班人，以后专门负责庄子上的事儿。小事你决定，大事再跟我说。
巫二泉想了想，这个需要花些功夫，不过也不难办。
剩下的事情玉锦兮却无法推出去，只好自己处理。把李家和郭家的帖子拿过来看，先把珍姐儿和小五放出来，其中一张帖子还是珍姐儿的呢。至于小五，你去彩衣娱亲吧。
珍姐儿煞有介事地读完帖子，抬头问：“爹爹，诗社明儿有活动，我能去么？”
“这有什么不能去的？你不就是诗社的人么？”
“我是说明儿爹爹去不去候城。”
“怎么，你还想跟着去啊？”
“想！”
小五插嘴：“姐姐真笨，舅舅明明说了明天一早就要找青山他们问话的，自然会去候城。”
珍姐儿气呼呼地：“我又不是老听爹爹跟他们商议事情，我那时候在摘豆角呢！”
小五撇撇嘴，撒丫子跑了。
玉锦兮哭笑不得，这才好了多会儿啊？又吵起来了！
跑了的那个暂时不管他，还在生闷气的眼前这个须得安慰一二：“爹爹这次在候城不多待，最多三四天的功夫就回来了。珍姐儿还是去诗社吧，过了上元节就要开学了，你的课业都写完了没有？”
珍姐儿惊呼，她这些天只顾着给爹爹帮忙、和弟弟斗嘴，把课业的事情给忘干净了啊啊啊！
好了，这个也跑了！
玉锦兮得意一笑，就知道对付小孩子的最佳利器除了作业再无其他。
巫二泉笑：“大人别老逗小姐，这几天小姐肯定要忙坏了。”一看那样子就知道，课业落了不少。
玉锦兮有点儿心虚，坑自家闺女什么的，也是有点儿心理压力的。
“得了，我去一趟郭家，李家那边你去送份礼吧，就说我过几天再去拜访。”
礼也好说，直接用空间出产的新鲜水果和蔬菜就得。对了，李海宝爱喝咖啡，还专门让自己家小厮跟岸阔学了煮咖啡的手艺去，再添上一匣子咖啡豆好了。
这个提醒了巫二泉：“大人，小姐参加诗社，您还没给果子呢。”
郭家少爷小姐们玩儿的那个诗社，活动果品向来是玉锦兮友情赞助的。据说这诗社有扩大之势，听珍姐儿说起来过，参加诗社的人越来越多了。除了原本郭家家学的孩子们，还有一些通家之好的孩子们也会来参加。
这个时候正是走亲访友的时候，明天去诗社的人定然不少，这果子用的数量自然也会只多不少。
玉锦兮倒不吝啬那点儿东西，反正她空间里的果品都是走礼用的，拿来给谁吃都一样。
她便大手笔地又倒腾出十几篮子各色果子来，都是珍姐儿带着小五这几天摘的。巫二泉自去找了合适的匣子来装，想起来家里还缺些走礼用的礼盒，倒可以让木匠抽空用下脚料打一些。
这种小事，他自己就能做主，还是不要打扰大人了，大人可是做大事的人。
巫二泉盘算着家里的杂事下去干活儿去了，结果被自家妻子抱怨了一番，厨房还有事情等着大人处理呢。
巫二泉瞪大了眼睛：“厨房里能有什么事儿还要大人管？你是做什么的？”
巫二家的哼了一声：“你说的倒是轻巧，油盐酱醋自然是不用大人操心，可鲜菜鱼虾什么的，除了大人谁能有，总不能自家吃个菜还要到铺子里买去。”
巫二泉：“鲜菜鱼虾多贵？咱们当下人的，有白菜萝卜还不够么？咱们家的萝卜白菜，可比别家的好多了，你还不知足？”
巫二家的：“我是给自己要的吗？这个分寸我难道还不知道？可如今家里不是多了个主子吗？对了，你不是说小姐这几天也在家吗？罢了，懒得跟你说，我自己找大人去。”
风风火火地走了，很快就搬了一筐鲜菜外加半筐鱼虾回来，还有咯咯乱叫的两只老母鸡，得意洋洋地冲着巫二泉挥了挥柴火，随手塞到灶膛里去了。
巫二泉拿她没办法，装着没看见，出门找坊主去了。
玉锦兮则赶紧进入空间走人，再不走还不知道会被哪个下人堵住，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各种事务。
她和郭家太过熟悉，自然用不到提前下帖子约时间的那一套。事实上若不是拜年，郭家也从来不给她下什么帖子，都是让下人跑腿传句口信也就得了。
她直接在郭家给她常留的客院里现了身，慢慢地向外走，路上遇到随便哪个下人问了一句，得知今日郭明生在家，便去了他那里。
郭明生正在家陪已经显怀的妻子，郭二夫人是初胎，怀像有些不好，孕期已有五个月，孕吐依然十分严重，口味也因此变得十分刁钻。
大冬天的想吃西瓜，若是牧哲兄还在京城那自然没话说，可他不在啊啊啊啊！别说西瓜了，玉萃斋连片青菜叶子都没有了！
郭明生恨不得派人一天三回去玉宅问，你家大人回来了没有？他到底去哪儿了？
巫二泉自然知道自家大人的去向，可他也搞不清楚这事儿能不能说，便一律拿出去备货的借口推搪了。
头一回，郭明生信了。到了第三天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牧哲兄出去备货可从来没有花过那么长时间，如今可是玉萃斋生意最好的时候，连生意都顾不上了，牧哲兄定是遇到了大事。
他不得不把妻子的口味问题暂时搁在一边，找郭明兴商议此事去了。
郭明兴推断，玉锦兮没准儿又去了候城。
郭明生也觉得对，玉锦兮在候城的时候看着十分配合荣世广的安排，可若是考虑到他平时的性子，就变得十分异常了。
想想他那时候的做法，重返候城独立承担起救灾事宜，相当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大哥，您说他这是为什么啊？没名没利的，难不成他们师门不但不让干坏事，还要人自讨苦吃？”
郭明兴亦有些不解：“等他回来问问就是了。”他手头上没有着急找玉锦兮的事情，自然看得开些。
郭明生不甘自己一个人着急，想起一件事情来戳他哥的肺管子：“大哥您那建玻璃工坊的差事怎么样了？牧哲兄不是说他给提供工艺么？”
这兄弟太讨厌了，郭明兴瞥了他一眼：“总得等开了衙再说。”
想想又笑了：“四夷馆那边的学生也招收得差不多了，等过了上元节，也该开学了。到时候牧哲总该回来了，那可是他的正经差事。”
怪不得他不着急，原来还有这个在等着。郭明生转转眼珠子：“那也不尽然，牧哲兄对那个四夷馆教谕的差事本来就不太情愿，会挂冠而去也说不定。”
这兄弟果然特别讨人厌，郭明兴愤怒地看着他，这都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说话办事还这么不过心？
郭明生心里痛快了些，又派人往思诚坊跑了一趟。
还是没回来！
郭明兴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居然有些幸灾乐祸。这个亲兄弟依赖长辈和兄长们惯了，都成亲了也没有意识要独当一面，反而把自家夫人也给拽下了水，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咋咋呼呼地找这个找那个。不过就是怀个孕，瞧把他张狂的，一天好几趟地往他这个当大哥的院子里跑找他嫂子，不是要酸笋就是找偏方，把大夫人累得不轻，说是自家儿媳妇怀孕的时候都没这么累心。
大夫人是看着郭明生长的，长嫂如母，把他当儿子疼疼惯了。嘴上虽然抱怨，还是到处给他找吃的喝的，好让他拿回去讨好自家媳妇儿。
那个信誓旦旦说不娶媳妇的人呢？脸呢？
郭明兴想起来就气，偏偏拿他没办法。折腾自己夫妻俩总比折腾年迈的父母好，随他折腾吧！
不过在得知玉锦兮来访的时候，郭明兴还是高兴坏了。
真好，牧哲回来了，那小子总算可以换个人折腾了。
玉锦兮对这个朋友也很无语，几世为人养成的习惯改不了，看郭明生跟看子侄差不多，要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基本上也就有求必应。
郭明生抱着圆滚滚的大西瓜开心极了：“还是牧哲兄你在京城好啊，啥事儿我都不用愁了。哦，对了，咱那蝴蝶兰还有不？年前你放在铺子里的太少，还有好多人家找我要呢。”
玉锦兮扫了一眼空间的存货：“还有几十盆开得正好的，够不够？”
郭明生：“差不多吧，都给我吧。不过就是过年请客装点屋子的，多几盆少几盆应该也没问题。”
玉锦兮：“既然如此，倒还有十几盆牡丹，也有二三十缸荷花。”
郭明生高兴坏了：“列个单子，列个单子，今年咱们铺子里少赚了许多钱，咱们得趁着最后这拨行情给补上。”
玉锦兮无奈地往后一靠：“我累了，我说你写。”
“我写，我写。牧哲兄你那笔字写这个太浪费，你那墨宝是要放在铺子里卖钱才合适的。哎我说，你写几幅中堂吧，画几笔画也成，免得你再离开久了，铺子里生意受影响。”
玉锦兮严词拒绝。开玩笑，光如今的事情就把她忙坏了好吧？若再加上书画，她还有功夫吃饭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