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心思深
“你们两个跟我也有一年多了吧。”姜蕊捧着茶杯，轻声问道。
新绿和露微一起点头。
姜蕊抿了口茶，“在我身边这么久，我是一直把你们当一等丫鬟教着的，来日丹偌、落葵、又霜，她们三个年纪大些的出去嫁人，你们便都要顶上来，而今有一件差事，我想问问你们的意思。”
“多谢皇妃看重，奴婢等都是皇妃与殿下成婚，才被买进府里的，家里没有亲人，一心都为着主子，皇妃有吩咐，奴婢二人必然听从。”露微立即道。
随后新绿也是跟着点头。
见她们都是真心，姜蕊也就不卖关子了。
“好，既然你们都这样说，我自然是信的，眼下这个徐氏入府，她是皇上赏来的人，进了咱们后院，少不得替皇上盯着殿下的动向，如今朝中形式，不必我多说你们也懂，可不能由着徐氏把咱们府里的消息都往外传。”
说完这个，二人立即就明白了。
“皇妃是想派我们之中一个去伺候徐氏，也好盯着她？”新绿问道。
姜蕊点头，“本来这事儿不该我操心，只是殿下身边一时找不出可用的人，我想着你二人都是聪慧机敏的，便来问问你们可愿意，自然了，这徐氏迟早是要被拔除的，之后我也定会接你们回正院。”
“当然了，若你们不愿，我也绝不强迫，日后也照常待你们，毕竟这盯人的活儿也是重要，若觉得自己不能胜任，也万万不可逞强，弄巧成拙。”
对方既然能被选出来安插进皇子府，必然不是简单的人，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露微和新绿两个对视一眼，都开始默默思量。
在姜蕊身边做事这么久，都知道她不会骗人，尤其直接把话挑明了说，也是因为真的信她们。
能替殿下和皇妃做好这件事情，日后自然也少不了好处，但还是皇妃那句话，要量力而行，不能办砸了。
“这样吧，我给你们半日的时间考虑商议，午膳时候再来告诉我答案。”姜蕊又道。
毕竟不是小事，用人得选清楚。
两个丫头答应下来，才一起退了出去。
丹偌这会子才开口道，“昨儿奴婢们和那徐氏一起乘车回来，倒也相处了一会子，说话做事，圆满周到，应当是个心思深的。”
她提起来，落葵也点头。
“虽然是委屈着，和咱们一起挤着坐，她却丝毫不见恼意，还与奴婢们谈笑，一口一个姐姐的，嘴甜的很。”
姜蕊敛了敛眸子，“宫里那么多女子，能被挑中自然不容易，日后多盯着些吧，不是省油的灯。”
“殿下不往她那里去就是了，皇妃不必太过担心。”又霜接了一句。
这话姜蕊就没回答。
不去自然是好，但若周蕴要去，她也拦不住啊。
但依着对周蕴的了解，恐怕是不会去的，否则在宫宴上也不会专门演那么一出戏。
府里这小事情还没定下来，外头早朝散了，倒是定下来两件大事。
一是六皇子和大理郡主的成婚之日定在了五月初九，二是封吏部尚书孙仕豪嫡子孙易安为七公主驸马，于二月十九成婚。
六皇子的婚事是去年就定下的，众人都还知道消息，七公主这桩事儿倒是叫众人意外了一下，尤其如今都正月十六了，一个月就成婚，时间还挺急。
少不得叫人联想点什么。
不过孙家会做人，很快就站出来替皇室开脱，说这婚事也是去岁就说定了的，想着除服后好好热闹一番，就两桩喜事一起办了。
这倒是说的过去，毕竟孙家是贵妃娘家，孙易安和七公主那是表兄妹，早就说定了也不稀奇。
得了这消息，齐家公子可是松了好大口气，就怕七公主缠上他了，毕竟他和林毓姝已经互通心意，如今可眼里装不下别人。
姜蕊听着小金子传信，便叹了口气。
“今年可得送出去不少礼金，成婚的人不在少数呐。”
“可不是，这先头有六皇子、七公主，后头南宫姑娘和林姑娘应当也是今岁就成婚，好热闹呢。”丹偌笑着道。
“罢了罢了，到底是喜事，左不过就是银子使的心疼。”姜蕊说着，往后头软枕上一靠，就琢磨起送礼的事儿来。
殊不知下朝回来的周蕴已经走到门口了，刚好就听见了这么个牢骚。
“怎么手头缺银子了？待会儿我叫陈奉给你送些来。”
听到声音，丫鬟们赶紧福身行礼，姜蕊也坐直起来。
笑眯眯给倒了杯茶递过去，“当真是殿下大方，那我可就仰仗着了。”
周蕴陪着她闹，接了茶杯小抿一口，便挑眉。
“不给银子，难道叫你这娇贵的，自己出去挣？”
“倒也不是不行，我既然能管家，这账本儿还是算得清楚，说不得便是大晋第一个女首富呢。”姜蕊勾唇笑起来。
周蕴撩袍坐下，也是满眼笑意，“还女首富，瞧你是小财迷才对。”
“财迷怎么不好了，那满口视钱财如粪土的读书人，还不是要指着银子过日子，左不过取之有道，用之有度便是了。”姜蕊抬了抬下巴，理直气壮。
虽然姜家是文臣之家，但却不是那起子迂腐的，教育出来的儿女都很有想法。
“这话说的好，取之有道，用之有度。”周蕴也点头。
愈发觉着这小皇妃很明事理，不是那些假清高的。
姜蕊笑了笑，不再说这个，叫人去内室里拿了些东西出来。
一个红木托盘，上头是四套寝衣。
“殿下的衣裳都做好了，今儿晚上拿去可以试试，有不合身的地方再改。”
周蕴看了一眼，绣花简单大气又不失精细，颜色和料子也都用的他喜欢的，很是满意。
“就放在你这儿吧，我晚上来试。”
这话是今晚还来留宿的意思了。
姜蕊一边应声，借着侧头的机会，眼珠子微不可查的转了转。
方才的话也是她试探呢，看看周蕴今晚会不会去徐氏那里过夜。
她甚少这样旁敲侧击，这话又不露破绽，周蕴倒是没察觉。
刚过完年，朝中事情很多，周蕴在正院里坐了一会子，早早用了午膳就回前院办公去了。
等人走了，露微和新绿两个就进来回话，露微表示她愿意去徐氏身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