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上古神尊
“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求你！求你了凝儿！”
她虚弱地靠在他怀里，像以前情浓时的毎一次。他的眼泪滴到她的嘴边，流到她的嘴里，咸咸苦苦，和着血的腥，比毒药还难喝。
“你不欠我了，阿衍。”
“我给你下了绝子散。”她笑了。
“答应我一件事，你要长长久久的活着，做个孤独的帝王。”这是她对他最后的‘祝福’。
带着对她的悔恨和愧疚，无儿无女，孤独地过下半辈子吧！
她下不了手杀他，这是她能给他的，最重的惩罚。
“好。”他呜咽着，抱紧了她。
她本可以找一清静之地度过余生，可她不想活得那般煎熬，她是父王宠爱的女儿，是岐阳的宸月公主，是有拳拳仁者之心的医者。
这辈子，就这样罢！
怀里的人越来越凉，任他抱得再紧也无济于事，如果能重来，他一定会在抓到钱满的第一时间活剐了他！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黎瑄推开门走进来。
“把师妹给我。”
“她不想在宫里。”
听到此话，易衍憎恨地望着那人，“凝儿是我的皇后，她是我的，你凭什么你带走她！”
他神情癫狂，厉目凶狠得像一头猛兽，下一刻就要扑咬上来。
黎瑄对这位皇帝如今的鬼样子无动于衷，一字一句道：“师妹说了，她想回家。”
他的语气很轻，仿似怕吵醒了她。
回家？易衍听了他的话，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他低头温柔地征询怀中人的意见，“凝儿，这儿就是你的家啊，我们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好不好，好不好？”
黎瑄摇了摇头，趁他不备，他一掌劈在他的后颈。
醒来的易衍发疯似的命令所有内卫和御林军寻找黎瑄的踪迹，但那人仿佛人间蒸发，派了再多人，也毫无音讯。
他没有为沐凝下葬，连衣冠冢都不曾有，揽月宫与祈年宫，她的物品也原封不动，他每日宿在其中，心像凌迟般痛，又甘之如饴。
时间久了，他一时又觉得沐凝没死，只不过是厌了他，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沐凝走的第三年，东陆几国随便找了个借口，联合攻打青岳，他点了兵，要披甲上阵。
此时太上皇快要油尽灯枯，朝廷实在离不得易衍。他不顾朝臣阻拦，坚持御驾亲征。
“依他。朝里我替他撑着。”
太上皇这几年也看得分明，他这儿子，哪里是如人所说那般野心勃勃，想借机一朝统一东陆，他分明是不想活了。
每一次，他都冲在最前，长剑也不知饮了多少将军与士兵的鲜血，他废寝忘食地研究战术，贏了无数场仗，宛如战神临世。
几国围攻，这仗一打就是一年多。
又攻下一城，他的新伤旧伤加在一起，溃烂的脓血粘着裘衣，但他从不下马休息。
不错，他就是想食言了。
管他什么青岳呢，她给的惩罚太重，他撑不下去了。
几位将军实在看不下去，冒着杀头的危险，给他下了迷药，他一路昏昏沉沉被运回岳城。
太上皇蔑逝，他不得不留在岳城。
仗打得很顺利，短短两年，刺目等国陆续纳入青岳版图。东陆就只剰最北的黔乌国和一些零零散散的小
城，还未攻下来。
这只是时间问题，易衍看着地图，有些怅然若失。
此时正是四月，草长莺飞，侍卫来报，说宫门口有一老者求见，自称有窥天之能，或许能实现他心中所想。
他心中所想？他想与沐凝生生世世，可能吗？
他让人轰走那人，并未当一回事。
不一会儿侍卫又来报，并递上一封信。
他拆开来，里面是沐凝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不稀奇，可沐凝的生辰八字，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知道的。
沐凝体弱，沐项便听从护国寺大师的意见，把她出生的时辰改到第二天白天，期望这样就能骗过冥界。这还是成婚前沐凝偷偷告诉他的。
如今那人既然知晓沐凝的生辰八字，至少说明他不简单。
那人青衫布衣，须发皆白，身长五尺，花甲之年，见了他这人间阎王也从容淡然，单看着倒是有两把刷子的。
老者报上姓名，他皱了皱眉，好像没听过这号人物。
他举起手边的纸问王修，“这是何意？”
“回皇上，老道知皇后娘娘仙逝，皇上必定悲痛万分，您夫妻二人鹣鲽情深，何不再续前缘？”
易衍心中微动，“继续说。”
“老道只要为娘娘的转世打上标记，皇上依记寻人，便可永生永世在一起。”
“但是，须皇上怀有强烈的执念，变成灵体，方可寻找。不然，一碗孟婆汤下肚，就什么都不记得
了。”
传说执念深者死后，会被冥界拒之门外，不能轮回，只要不碰上太阴司之人，就可隐匿人间。
他的凝儿，可以永生永世和他在一起了？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强忍着激动，拿起毛笔在御纸上重重一笔，佯装镇定。
“条件？”
“老道要皇上答应，除非黔乌进犯青岳，否则，青岳国永不侵犯我黔乌国。”
他把毛笔随意一丢，冷冷道：“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眼看他就要统一东陆，临门一脚，一个不自量力的老道想要姅住他的手脚？
王修道：“窥天必会反噬，老道也活不成了，就连轮回，也要经过无数年的大刑。”
他要是成了这事，也算功德一件，至于死后，自会承担惩罚，如今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你不怕死？”
“老道为了黔乌国，不畏死。”如果他一人能把青岳铁骑挡在国门之外，也死得其所不枉此生了。
“朕应了。”
“若是你敢欺瞒朕，黔乌国人，一个不留！”
王修心中一紧，连忙道：“老道不敢。”
他心中忐忑，又别无他法。
易衍召回无往不利的青岳军队，放过了黔乌，只每年朝贡。
王修依照承诺做法，告诉易衍，在东陆寻颈后火莲胎记阴时出生之人，那便是沐凝。
说完便应了天罚，安然死去。
易衍改青岳国为大兴，就是后世评价，盛极一时的大兴皇朝，他自己，则是被评价为战神转世的晟帝。易衍自从见识了王修的窥天之能，对死亡越来越不惧，反而期待得很。
他迫不及待要去找她，那时，他找到她后，毁去她的肉身，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油尽灯枯时，他是带着笑的。他还年轻，凝儿应是不会嫌弃他的。
他怕活的岁数大了，太老，凝儿会看不上他。
带着这样浓烈的执念，英明伟大的千古一帝，变成了如今的怨灵。
柳北解了疑，满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