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商议

“你小子……”

江氏族长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而是认真的看着江源，

“如今你的处境，再像以前一样可不行，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两个孩子想想。”

“是，大爷爷。”江源知道眼前的老人都是为他着想，也认真起来。

“今年乡试已过，等下一次也要三年之后，你读书之外也要另谋一份生计，我是这样想的，你如今也是秀才出身，在我们村里办一个私塾，给孩子启蒙，怎么样？”

“这样你可以一边读书为下一次乡试作准备，又能解决了生计问题，当然，村里可能交不了太多束修，但也夠你们父子三人生活了。”

江源没有说话，江族长以为江源不愿意，又劝道，“你也不能让族里总是接济你，男儿丈夫，总该自己立起来才行，况且，有时候人情不是那么好还的。”

江源老脸一红，忙摆手，“不是的，”

“我知道大爷爷是为我好，我……”

江源实在不好意思说，我现在连字都认不全，怎么好教别人，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他的那笔狗拔字真的不好意思写出来丢人现眼。

江族长也不想为难他，“罢了，你是大人了，随你吧！”

江族长是有那么一点点失望，为了族中长久发展，二小子能为族中子弟启蒙是一件好事，但如果他不愿意，江族长也不想为难江源，毕竟这是目前族中唯一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

江源知道，这次如果拒绝了族中的请托，以后族人肯定会有怨言的。他还要在这里生活，又带着一双年幼的儿女，就离不开家族的庇护。

“大爷爷你别误会，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是这样想的，这段时间也没少族人帮忙，就教教孩子们认认字，我咋能收束修？”

“那你……”族长想说，你也要生活的。

江源知道族长想说什么，江源接着，“我会去县城找个活计，养活我们父子几人不成问题，县城又不远，每天干完活回来抽一个时辰教孩子们就行了，这样既不担误干活又教了孩子们识字，也不用再另交束修，大家都可以些省银钱日后去镇上书塾或者县城的书院才有足够的银钱。”

江族长：……

他也很为难，他当然知道县城的书院束修不便宜，族人也不是很富裕，能为各家族人省些银钱自然是好事，可也不能让二郎这么吃亏呀！

“不可，不可！”江族长直摇头。

“那些大书院的开销可不便宜，能省一点是一点。”江源继续劝说。

实际江源心里想的是，不收钱就不必担责任，学得好坏只能看个人的资质，也不必担心日后有族人来生事端，指责他不夠用心不负责任。

最重要的是江源自己人知自家事，他实在不是当老师的料，虽然他现在大多数的字都认识了，三字经他还是读得顺畅的，可写出来的太难看，万一穿邦了怎么办？

让人知道了他不是真正的江源，他不是死定了？他才不会给自己挖坑呢！

江族长还是摇头，“这样不行，不行，你太亏了！”

“都是自己族人，有啥亏不亏的，最重要的是为了我们江氏一族的长远未来，就这一点绵薄之力也是我作为族人该尽的，况且这段时间我受伤在家没少得族里人的照顾，就当我是还这个人情好了。”

这事是真的，虽然大家都不富裕，可是能照顾到的都有照顾，在他受伤的这段日子，家里用的柴火，水缸里的水就没断过，大家有事无事都会转过来看看，见没了就补上，不然他一个伤患，又老的老小的小，日子恐怕不好过。

各家婶子过来找他奶江婆子串门聊天也会带上一两个鸡蛋或者一把青菜给他，虽然东西都不多，但那是一份心意。

这些江源都有记在心里，看在眼里。让他一颗漂泊的心安定下来，不在恐慌。他一缕来自异世的孤魂在这里体会到了人情温暖。

江源的话说得很漂亮，把江氏族长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他是二郎的大爷爷，但同时也是江氏一族的族长，能为族人谋福利，带领族人过上好日子，是他这个族长的义务与责任。

“好，好，好，”江氏族长连声三个好字，满心的骄傲，是他江家的好儿郎。

“不过这件事情我说了也不全算，具体还要和几位族老商议，升米恩斗米仇，你的好意族里也不能白领，日子还长着呢！”

这让脸皮厚如江源者，也没忍住满心羞愧红了脸，他，他真的只是不想太麻烦自己。

“好了，你身体还没好全，先睡觉吧！我回去了。”

江族长说完就站起来往外走，江源也连忙起身，

“我送送你，大爷爷。”

“不用不用，我还没老到走不动路，快回去睡觉吧！”

“那件事有结果了再来告诉你！”江族长挥手。

“好的，大爷爷，你路上注意安全。”

江源站在门口，看着走进夜色中的老人，笑了！

真真是个可爱又睿智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