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要造反啊
中午没去食堂,和季绯还有姚舒同订了三份过桥米线。
天凉了吃点热乎的才舒爽。
孟蕤宾上周拔了智齿,请假去拆线了。刚刚上楼的时候看见顾仕婵背着书包下去了,干脆就把季绯拉到我们宿舍去吃。
姚舒同开了门,将书包甩在桌子上,笑得和个女土匪一样,踩着梯子去拿床上的保温杯。
“艹!”
“怎么了怎么了?”
我和季绯停下拆餐盒的手,异口同声地问。
“我的床湿了!”姚舒同踩着梯子爬上去。
“啊?!”
床怎么会湿呢?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可是湿哒哒的褥子还冒着丝丝热气。
我去看我的暖壶,早上走的时候就我的暖壶里还剩了半壶热水。
果不其然。
我也想骂人了。
“舒同...”
“哎呀,知道不是你,你要有这胆子,我把名字倒过来写!来来来,快帮我搭把手,把这个搭在你床头晾晾。”
季绯也爬上去和姚舒同一起把湿被褥扯出来,被子也湿了,正好我的床位也靠窗,这会儿太阳倒是能照过来,晾起来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米线泡的白胖,不再有韧劲,姚舒同气得要命,随便挑了几口,吃不下去了。
我和季绯也没心思再吃了。姚舒同和她妈妈打电话,姚妈妈说下午放学给她再带一床被褥。
拧过的褥子又开始滴水,滴答滴答扰的人心烦,姚舒同给孟蕤宾打了个电话,中午先睡在了孟蕤宾的床上,我知道她没睡着,我也气的要命,更不要说姚舒同了。
我们思前想后也没想出来怎么惹到了那位祖宗,爆炸还得点导火索,玩摔炮还得摔一下呢,怎么就突然火山喷发了呢?
顾仕婵晚上请假了,姚舒同的湿被褥被姚妈妈带回去了,我们三个躺在床上仔细分析,孟蕤宾也想不明白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我只和季绯吐槽过,但是季绯和她住过一段时间,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况且她也不会在背后议论别人;
孟蕤宾和她们班里那些人连话都懒得说,更不要说说人坏话了。
我们两看向沉思的姚舒同,又摇摇头,这家伙一向好脾气,很少和人红脸,心大地和无底洞似的。
“我知道了!赵蕊希有一次问我新室友怎么样,那两天顾仕婵不是把我的壶摔坏了么,我就和赵蕊希抱怨了两句,赵蕊希初中好像也是在贵族学校读的,诶,蕤宾,你有没有印象,会不会她和顾仕婵关系挺好?”
“嘶~我想想啊,赵蕊希赵蕊希,应该是164班,上回顾仕婵说她初中多少班来着?”孟蕤宾记脸不行,记名贼溜。
“唔,好像是说在你隔壁班。”这题我会!
“那就是了,我们只有一个隔壁班,就是164班。”
“那这个赵蕊希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认识几个文科生。
“挺八卦的,平时和我关系还行,体育课经常一起打羽毛球。”姚舒同拍了拍自己的嘴,“我这张贱嘴诶,想抽死自己。”
孟蕤宾拍了拍姚舒同以示安抚。
我却有点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和我头对头睡的同学有点可怕啊。
我还和她一个班...
越想越害怕,于是做了个噩梦,还是早晨的闹钟拯救了我。
课间扭头不小心和顾仕婵对上了视线,她朝我温婉一笑,我却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上午的课心神不宁,袁圆还以为我感冒了。
褚湉湉和徐静客冷战了,又懒得回家自己做午饭,就同我和季绯去食堂吃饭,中午还能去季绯宿舍蹭个床。
食堂二号窗口的红烧小排最好吃,好不容易抢到的,美滋滋的吃完,我被两人架起来抬回宿舍。他们去了四楼,我朝三楼宿舍的方向走去,隐约听到争吵的声音,我们宿舍门口围了好些同学。
我刚挤进去,就看到顾仕婵和姚舒同拉扯着,准确的说是顾仕婵扒着姚舒同,像个章鱼一样,又扭又打,姚舒同只是用手格挡,顾仕婵占不到便宜,抬脚踹在了姚舒同的小腹上。
姚舒同捂着肚子,继续质问顾仕婵为什么又要把我和孟蕤宾的床铺弄湿。
我跑进去扶起姚舒同,她的脸色有些发白,我已经顾不上我的床是不是湿了。
孟蕤宾挡在顾仕婵面前要她说出个一二三来,顾仕婵一句话都不说,就要出去,孟蕤宾挡住她的去路,顾仕婵急了,拎起自己的暖壶拔开塞子朝孟蕤宾的方向泼过去,孟蕤宾侧身躲开,但是热水还是溅在了手臂上,瞬间就红了一片,在孟蕤宾身后堵在门口围观的人里有人尖叫了一声,也是被烫伤了。
顾仕婵见出不去,气急败坏地砸了暖壶,内胆碎了一地,她突然尖叫起来,吼道“我忍你们很久了!”
我扶着姚舒同站在宿舍最里面,大气不敢出,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种场面,手抖的厉害,冰凉地吓人。
不知门外谁喊了一句“宿管老师来了!”
人群“轰”地散开,顾仕婵出了宿舍,姜栀语跑进来帮孟蕤宾用冷水冲烫伤的地方。
宿舍里一片狼藉,热水已经冷却黏腻了一地,碎渣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锐利的光,垃圾桶被踹翻了,扫把和拖把倒在地上。
我和姚舒同刚出了宿舍门要去医务室,宿管带着刚刚出去的顾仕婵过来了。
声音尖细:“怎么?要造反啊?还有没有点学生样?才多大啊就学会欺负人了?”
却又低头对着顾仕婵温和地说着:“别怕,老师给你做主!”
顾仕婵低头掉着眼泪,如果我是个陌生人我一定想去安慰她,可是现在,我只想撕掉她虚伪地面孔。
校医开了一支烫伤膏给我们,又给姚舒同看了看,说是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就好了,我扶着姚舒同回了宿舍。
宿管瞪了我们几眼,搂着啜泣的顾仕婵温声细语地哄着:“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么做肯定有原因。别怕!”
好孩子?
呵!那我们就是坏孩子了么?
会哭就了不起么?
以一敌三的时候可没见她这么柔弱可怜。
那是热水啊,大半壶浇到了我们的床上,幸好只剩了一点,要不然那么烫的水泼过去烫伤的可就不是一小片了,对着脸泼,这得多恶毒才能做得出来,孟蕤宾要是没躲开呢?毁容么?!
她是好孩子,她是好孩子,可真他妈的是个好孩子啊!
姚舒同轻轻掰开我握得死死的拳头,冲我笑了笑但是眼泪顺着脸流下来划过她苍白的嘴唇,我也忍不住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下午去上课的时候,我肿着两只眼睛,袁圆吓了一跳,以为我被欺负了,要帮我揍人。我摇了摇头。上课的时候她不放心地看了我几次。
终于,第二节课的时候我和顾仕婵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孙老师气的脸通红不说话走在前面,顾仕婵直着颈子,像只斗胜的孔雀,步履轻盈。我只恨我当初瞎了眼。
到了年级主任办公室门口,我们和姚舒同,孟蕤宾还有他们各自的班主任碰到了一起。
几个老师的脸色都不好,恨不能给我们两教鞭。
自然,我们被分成了两派,一人成群的顾仕婵抽抽搭搭地说着,言语间无不透露着“我被欺负了”,“我打不过他们”
几个老师看顾仕婵的眼神有多怜惜,看我们三个的就有多厌恶。
所以我们人多就一定是我们在欺负人?不问青红皂白,只听“受害者”言论,连问都不问我们一句就给我们判了死刑是么?
这是我第一次对老师如此失望。
也许传言是真的,顾仕婵背景真的大,老师们也要哄着供着。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孙老师立马扭头瞪我:“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咬住嘴唇,对孙老师的认识果然更进一步呢!
“高三了,不是高一了!你们几个背个处分,还想不想高考了,啊?!学习都学在哪了?就学着欺负同学了?!女生打架像什么样子?传出去你们还要不要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