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江上风起
第二十七章江上风起
戌时，江上。
黄昏的落日照得水上波光粼粼，游船的渔灯点亮，江面有如白昼。
随着武林大会的临近，江湖众多武林人士赶往此处，往来船只不断，琴声小调嬉笑怒骂之声不绝。
王不留行只身一人出了荆棘山庄来到码头边，一袭墨色衣袍在夕阳的照射下映射出细闪的金边，沧溟剑入鞘背在身后，低调得让人难以察觉。
没有惊动其他人，悄然来到码头。
“客人，您要搭船吗？”一旁即将驶向江面的商船船夫问道。
王不留行挥手制止了他的动作，目光不着痕迹地扫向周围。远处江面上，有商贾的商运船只，有歌舞升平的花船，也有宴请宾客的自家船，还有目的地荆棘山庄的客运行船。
不对，那个神秘人约他，一定不是在这种人如此之多的船上。
看向桥边的昏暗之处，几只小小的渔船刚刚靠岸，渔民正准备收网回家。再往深处看，一只双层的商船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烛灯，随着水波摇晃，与江面中间的喧嚣天壤之别。
王不留行正要向前查看，只听古琴之声划破黑暗，从那艘商船之中传来。
几个刚刚来到的世家子弟也被琴声吸引，连忙打听船上是谁，想要上船一睹琴师真容。
却发现船上不见船夫，船却随着水波逐渐驶出岸边。被琴声吸引的人们只能摇摇头，登上了自己的船。
就是这艘船。
锁定目标，王不留行运起轻功，脚下蹬渔船船篷接力，敏捷的身法在水面轻点，提身一跃，落在了商船的甲板上。
船阁罗帐轻舞，隐隐看见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坐在小二层的席榻之上拨弄琴弦。
“散主光临，小女子荣幸之至。”纱幔后的女子挑起几个音符，淡淡地说道。
王不留行：“是你留的字条？”
想要上前看清其容貌，却被女子的声音打断，“奉劝散主不要上前，否则小女子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王不留行止住脚步，皱了皱眉头道：“乌头是谁？你又是谁？为何要招惹我们？”
神秘女子笑了笑：“久闻六绝大名，江湖无人不想见之一面，小女子只是其中之一罢了。您问我这么多问题，也要先回答几个小女子的问题呢。”
王不留行没有做声，由她继续说下去。
神秘女子：“六绝的大名虽从天舜而起，但向来不插手官府之事，为何要南阳城武师一案？”
王不留行：“这自有我们的原因，与官府无关。”
神秘女子：“既然不是天舜朝廷的附庸，不知是否有意为明主效力？”
王不留行盯着帐后女子的一举一动，心中得出结论，声音冷了几分：“乌头是你主子？你们是什么人？”
神秘女子笑了笑，默认了他的问题：“我家主子是爱才之人，不希望几位沦落成天舜朝廷的走狗，诚心相邀。”
王不留行冷笑一声，直接点破：“不做天舜的走狗，做岚昌的走狗吗？”
神秘女子并没有被戳破后的恼怒，继续道：“我们能给的绝对比他们多。”
王不留行无声向其靠近：“那真是多谢赏识了，可惜我们可不是什么识抬举之人，劝你的主子另寻高就吧！”
神秘女子摇了摇头，遗憾道：“看来小女子今天没办法和您促膝长谈了，希望下次再见时，您能给我主子一个满意的答案。”
王不留行蓄势待发，不给女子留出逃跑的机会，拔出沧溟剑一跃而至小二楼顶。
谁知下一秒，只听“噗通”一声，原本在船阁中的女子忽然从消失不见。
撩起纱幔一看，只见船阁中的地板显露出一个机关，洞口直通船下的江水。那个神秘女子早已顺着机关跳进水下，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另一边，几艘前往荆棘山庄的大型客船并排行驶在江道之上。
客人们有的站在甲板上，欣赏着月下的山川景色；有的拖家带口，吃着自带的干粮；有的待在自己的船舱里。
有艘客船上经营着简易的酒馆，其中有四个男子坐在舱中，呼喊着小二添酒。
“小二！小二！你耳朵聋了吗？”
“愣着干嘛！给老子添酒！”
“什么？银子？刚不是给你了吗？”
“爷说你们家酒兑水了，那就是兑水了！”
一阵吵闹之声打破了江道上原本热闹的气氛，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其中一个喝酒的五大三粗的男子一把提起了店小二的衣襟，生生将他拎了起来。旁边的掌柜好言相劝，却被另一个酒客一拳打倒在地。
有三四个小少侠初生牛犊不怕虎，想要出言制止，却被周围懂行的人拦了下来。
几个船客小声劝告周围的人：“看他们的行头，八成是黑虎帮的。那帮家伙咱们可得罪不起，还是不要惹上是非为好。”
黑虎帮挑事的四个人显然已经喝醉了，看众人那胆怯的眼神，更是猖獗道：“看什么看！再看老子废了你们！”
众人只得悻悻低下头。
几个醉汉无趣地将小二摔到地上，摇摇晃晃地从船舱中走出来。
同船的人纷纷让路，不敢惹上这几个恶人。
领头的醉汉忽然一个趔趄，撞上了一个书生扮相的小少年，刚要转身大骂，又一个踉跄，直接顺着船边的围栏跌了下去。
四人原本就勾肩搭背，加上领头的忽然一撞，直接把一边的围栏撞了开。紧接着另两个醉汉也跟着落了水。
剩下那个醉汉脑袋昏昏沉沉想要帮忙，朝着众人大喊：“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
只有那个书生打扮的小少年冲上前，表情关切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还没等少年的头抬起来，唯一幸存地醉汉也一个脚软，从船沿跌进了水中。
只见四个大汉在水里叽里呱啦地乱叫着，客船上看戏的众人没有一个过去帮忙。
碍于他们的身份，船夫也不能不管，这才好不容易把几只旱鸭子捞了上来。
当四人准备找那个书生小子算账的时候，那个少年早已不见了踪影。
虽然没有证据，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四人的落水肯定与那个少年有关。不过众人只能在心里鼓掌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