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詹神11

钱爷见詹鼠眼睛被害，三喜：他在心里头诅咒着，你这詹鬼，怎么冇被人杀死？眼睛瞎了也好，疼死你！这一喜；二喜是，再不会担心三天内一定要把詹厨用轿子送到知府去；其三喜：詹鼠进不了知府，也就不用担心他在知府面前坏事了……但他在詹鼠面前还假意大骂：哪个王八蛋好黑的心！本爷定要细细调查，要他坐穿大牢！只听寿小玉抢白了他：“你莫要猫哭老鼠假吊妖（马坪地方语，意思是假献媚、假充好），害我伙计的就是你，你就是那个黑心肠的人！”（伙计，马坪地方语，夫妻之间互称伙计），詹鼠忙忙的拦住：“不是他，不是他，莫要错怪……”寿小玉道：“他是做得出来这等恶事的，当初，他歪判正理，我要去砸那‘为民作主’的招牌，他还要拿我坐大牢哩！”停了停又说，“奶奶我怕你个屌，有理走遍天下……”“钱爷”走在路上，想起当时的尴尬场面，脸上照样还是红一块白一块的，到是寿小玉楚楚动人的身段，有红似白人面桃花的脸庞，连她发怒也好看的颜色甩不掉！象仙女，他心里头说，比原来咆哮公堂时有两个变化，一是颜色比以前正了，大约是不怄气吧；二是做了大人，说话更是粗俗了（马坪地方语，男子娶了妻，女子嫁了人都叫做了大人。马坪等地的风俗习惯是，女子在未做大人之前，说话含蓄，粗话一般是说不出口的，做了大人后，男子说得出的粗话她们也照样说得出）。——那姓詹的身边也有一个嫦娥，也不晓得是姓詹的什么人……只听得轿夫们喘着粗气谈论着：“……看清了么，詹师傅身边站着的仙女一个样子的女子叫李娥，就是县老爷大公子看中的那个人……詹先生救下了李娥，李娥高低要嫁给詹先生，詹先生甩都甩不掉……”“你们晓得不晓得，王独眼看中的刘翠花也是跟仙女一个样子的……三个女人一起找到詹先生家都要嫁给詹先生……詹先生不点脑壳，她们哪个都不走……”“钱爷”坐轿子里头，断断续续的总算听全了，心里头恶狠狠的骂道：“他妈的个詹鬼，下三赖一样的！宁替人盘裸（马坪地方语，指男性生殖）不给人烧火。这詹鬼一个烧火的，竟弄了三个仙女，赶都赶不走，未必老爷我一个堂堂朝廷七品命官连个盘裸的都不如？现在，他又成了瞎子，这仙女还一口一个伙计甜甜的叫……真真的奇了怪了……这个詹鬼，好神啦……他想起詹鼠成了瞎子，自然又想起了这詹鼠还有神的一面，他屋人说我就是害他的那个黑心肠的人，他连忙拦住嘱他屋人莫要错怪了我，这人大脑机警，神得很的……

再说那詹贺子，用“油炸冰棍圆”不但赢了“名冠京师”的牌子，大大的出了口恶气，捡回了上次放鞭送牌子的面子，洗刷了耻辱，现在更是生意兴隆的不得了，每日里食客盈门，一连好几天喜得连觉都睡不着。心里头说着，这皇上出皇榜招御厨，能跟自己竞争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那姓李的李厨，手艺倒是不错的，但他现在输在我手里头正赶上丢人哩，还有心思与我争么？一个就是真詹鼠，只要他眼睛真的瞎了，他也就废了……恰他屋人王小姐从岳父家探亲回来，大骂黑心肠的人害瞎了詹先生。他一喜，詹鼠真的瞎了！进宫替皇上做厨的事没他的份了！又听屋人王小姐大骂黑心肠，没好气的道：“就好象那詹鼠就是你伙计，这么的心疼他，要是疼他，你就嫁给他算了！”王小姐笑道：“哟，吃醋了？这人又本分，为人又真又正，要不是当初先遇上你，你要去了我的身子，我还真想嫁给他哩！”詹贺子笑着：“我这叫先下手为强！”说了又问道：“哎，那詹鼠抢走了你爹的相好的，他怪不怪是你爹害的他？”王小姐道：“不怪！只他三娘寿小玉倒是怪，可他摇脑壳说不是的！”詹贺子又紧问道：“你说你同他聊了好一阵，听出了话啵，他怪哪个？”王小姐道：“刚才你还吃醋怪我心疼詹先生，你怎么对詹先生被害也是这么的关心？”詹贺子心里头一惊：莫不是她看出什么了？又细细的瞅瞅王小姐，觉得她好象很正常一样，心放下了，道：“他……他毕竟姓詹，本家兄弟嘛！再说，他还是我师父呢！”王小姐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话一转，“听他说话的口风（马坪地方语，即说话的意思）好象是说不是他仇家干的，倒是象同行嫉妒他干的。”说完又补上一句，“这话他冇说，还晓不晓得他话里头有不有这个意思，只是我猜的……”詹贺子听完又一惊：哎，这人真聪明，悟性好，看事准，真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