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彼岸残魂：诉往昔3
一月后。
仙界突然发生震动，一切也有了定论，邪月终是沦为魔神。璃音察觉后便强行破除墨染设下在房间内的结界，离开仙界直奔魔界。
璃音赶到魔界时，魔界祭坛上，结界内。
众仙家都围着那身着黑袍，戴着黑色的面具，仅露出一双金色眼瞳的男子，一头墨发在身后凌乱，纷飞。五位上神正催动上神之术，意图将其毁去。
五位上神一同布下的结界，岂是如今只是小小仙子的她可以打破的，她只能那么静静得看着，无法上前。
半个时辰后，那上神之术所设下的结界从里面被震碎。
璃音也没想到魔神的力量竟有如此之强，那些不听传讯妄自前来的诸位仙家都被震碎了元神，无法恢复。
就连五位上神欲再次动用上神之术，都失败了。因这同时拥有神格神籍魔神实在太强，法力就是比起墨染上神都还要磅礴几分，而四位上神即使元神耗尽魂飞魄散也未能战胜魔神。
墨染上神虽没有魂飞魄散，但元神却出现了裂痕。
因魔神的出世，魔界的族人也受到了影响，本就萧条混乱不堪的魔界，顷刻间变得更加混乱，死气蔓延。魔族也因魔神之气的影响渐渐变得疯狂，残忍，血腥，开始残害同族。
看着那面具下的那双金色眼眸，璃音红了眼眶，想到墨染上神的那句‘你怎知他不是自愿’的话语在她脑中不断响起。
是啊，相处了一年，璃音怎么会不知道邪月是何种心性。
成为魔神，真的是邪月所想的吗？若他真的甘愿沦为魔神，之前又为何会一直抑制自己体内的已经开始汇聚的魔神之气。
就算是墨染上神，怕是也没有预料到一个被剥离的灵魂，竟会在魔界还获得神格神籍吧。
也因为她的院，邪月这一年间才会卸去一身魔气陪她往返人间，使得邪月体内的魔气同仙气失去平衡，才使得那凡尘三世后有所沉寂的魔神之气才再次趁机而入。
璃音看着祭坛上的人走下祭坛，一步一步的走近自己，心头刺痛，她也该做出选择了。
当邪月站在璃音眼前时，璃音从他金色的眸中看到一袭红衣的自己时，璃音眨了眨眼，抹了抹眼角的泪，看着那呆愣的眼神，淡笑道“为何这般盯着我。”
那双金色的眼眸一顿，“你……不怕我？”
璃音看了看四周，不答反问“为什么要伤害他们？”
金眸随着璃音的视线看了看四周，再次看向璃音，眨了眨那金色的眼眸，愣愣道：“刚刚，体内有一股力量不断往外涌出，我，控制不住。”
“那现在是因为把他们都打到了，所以你体内的力量就平复下来了吗？”
“嗯。”他愣愣地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伤害我？”璃音红着眸，嘴角依旧带着笑意。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会伤害我，而且，以你的法力，是打不过我的。”他用那金色的眸，盯着璃音认真道。
璃音的眸看了看魔神身后的墨染，墨染点点头“摧毁或是封印，全由仙子做主。”
璃音淡笑点点头，看进那金色的眼底，“可是，那位上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金色的眼眸颜色瞬间加深，璃音感觉到了眼前人体内的魔神之气又开始蠢蠢欲动。
黑色的身影瞬间回到祭坛上，墨染上神再次与其对抗。一切摆在眼前，璃音知道，此时的她别无选择，魔神的暴躁，法力的不可控，确实足以摧毁六界……新生之力吗，那她舍去又何妨！
其实新生之力不是净化而是沉淀重塑。而净化魔神之气曼珠沙华的元神便足以，但她不想净化摧毁魔神之气，在此过程中，需要一位上神配合，将魔神之气同魔神彻底摧毁。
但她不愿摧毁这个至始至终都没有揭下面具的人。
璃音看着祭坛上交战的两人，眸色微顿，将自己体内设下的禁制彻底解除，被束缚的法力法力瞬间得以释放，而那被自己最初化形时便封印在体内的神格释放并接受神籍。
一代上神诞生，使得魔界的魔气得以暂时平复。
在交战的两人，因祭坛下璃音的强大的法术气息停了下来。
墨染眼中满是震惊，他不敢相信那小小的仙子，一小小的花神，只顷刻间就成了上神。
那双金色的眼眸，亦是愣愣地盯着那一袭红衣的璃音，眸中那一瞬微愣，疑惑又变得凌厉，眸色渐渐变成了红色，他刚想问问为什么突然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时，体内原本平静不少的魔神之气，竟再次凌乱起来。
“你的对手，是我。”璃音抬眸，看向祭坛上的人淡笑道。
那双眸的金色在下一刻彻底被血红替代，一个瞬移，他手中幻化的利剑便已刺入璃音的心头。
墨染看到如此情景，心中一顿，他是真的不明白，已成为上神的璃音仙子在想些什么，就这么站着任邪月出剑？
在利剑刺入璃音心口的那一刻，那被染上红色的眸渐渐变回了金色，愣愣道：“为……为什么，不躲？”
璃音依旧淡笑“如今唯一能与你抗衡的人，是我，可现在，我对你也不构成任何威胁了。但是，你不能留在世间。”
“所以，你，还是要与我抗衡。可是，你受伤了，不再是我的对手。”金色的眸中充满了不解，“你，打不过我的。”
“因为我法力的增强，你的眸染上鲜红。如今你的眸恢复金色，那就代表你的魔神之气察觉到了我的力量已经被削弱，而你也不会再暴走。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金色的眸仍是愣愣地盯着璃音“你，从开始都没有打算，伤我，为何，此刻还是要我消失？”
璃音收了笑意，轻声道“因为，你是一个不可控的魔神啊。”是一个同是拥有神格神籍的魔神啊。
那金色的眸愣愣地看着璃音。
璃音退后两步，那刺穿心脏的利剑就这么在两人的注视下，抽离了璃音的胸膛，也从魔神手中消散。
璃音伸手止住了鲜血，抬眸，向前走了两步，伸手将那黑色的面具摘下。
看着那熟悉的面容“为什么要带着面具。”
“睁开眼时，就已经带着了。”金色的眸中，竟不禁已染上了一丝悲伤。
“他啊，从来不想给其他人带来麻烦的，若是不戴面具，怕是墨染上神不知如何面对诸位仙家吧。”说着，璃音的眸扫了一眼仍在祭坛上的墨染，又看向了眼前的人，“谢谢你，谢谢你尊重邪月，至始至终都没有摘下面具。”
“邪月是谁？”
“为你戴上面具的人，也是你。”
那双金色的眸渐渐垂下“那因为我是魔，所以人人都要我消失吗？这里所有与我有同样气息的人都要消失吗？”
“他们……不用消失。”
“那为什么我就要消失？”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只是普通的魔族，在控制范围内，你是魔神，不在几位上神的控制范围内。”甚至不在天道的控制范围内。
眼前的人瞬间抬起双眸，眸色加深了几分，魔神之气再次开始躁动，“你已经受伤了，还有这个能力吗？”
“你可以试试。”说着璃音双手凝聚法力动用上神之术，拔下发间的白玉簪，将其刺入眼前人的心口。
璃音的法术顺着玉簪灌入其躯体，直入灵魂。待玉簪彻底没入其心口时，那双眸渐渐褪去了金色，那好不容易炼就的躯体也随之消失，回到了最初灵魂的样子。
“噗……”璃音因情绪不稳被法术反噬，一口鲜血从喉头吐出。
抬手随意的抹了抹嘴角，看向祭坛上的墨染“墨染上神的元神已出现裂痕。而如今，我已将他恢复到了最初灵魂的状态，你把他收回去吧，那已经有了裂痕的元神就用这灵魂修复吧，再怎么样，这世间都要有一位上神。”
“璃音仙……上神。”墨染愣愣看着那恢复原样的邪月，皱眉道，“前日答应了上神的，我自是能做到。”
璃音看了看四周道：“魔族数万族人，我会为他们出去魔气，仙界不得干预。今日在此仙逝的上神和众仙，我自会保住他们的魂元，他们将会重生在洛川河畔，并一直在洛川河畔存活下去。”
璃音看着已经变得半透明的邪月，淡淡一笑，“余下的便有劳墨染上神了。”
“好。”
……
墨染上神在回神殿后便在陷入沉睡前用了一日时间，依着璃音上神所留下的信件，将真实的一切记录下来的古籍封存在仙界禁地中。之后又重新按着璃音信件中的意思编写了另一本古籍，留于新飞升的仙家查阅。
可谁都没有想到，足足沉睡了万年之久的后苏醒过来的灵魂并不是墨染上神那新生的灵魂，而墨染上神自醒来那一刻起就不再是原来的墨染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