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沉重无声(上)
夏初语走后,彭天棋站在楼外一丝不动,几个士兵过来慰问他,他对着那几个士兵说:“我在等我徒弟呢,这么晚了,还不知道回来。”
士兵:“太...太守大人...你在流泪啊....”
彭天棋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掉泪,他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望着即将落下的夕阳,他自讽着说,“是吗....风吹的吧。”
此时的上官谦陌睡的正香,他们中午喝了打破的酒,导致现在都没能清醒过来,彭天棋攥紧拳头,忽然他想起来董天泽跟他提过,夏乐没有死,而是跟wang有关。
彭天棋:“王室的人?”
他赶紧跑回太守府,翻起当年的卷宗,可卷宗竟然消失不见了,彭天棋闭上眼睛,嘴里一直念叨着:“王.....嘶...皇?是皇城司!”
彭天棋突然反应过来,wang跟huang的嘴型是一样的,今天上官谦陌刚拿出卷宗,晚上卷宗便消失不见,是梁宇哲,一定是他!彭天棋越发自信,现在他所剩的时间愈来愈少,他只能赶快找到梁宇哲。
忽然,房顶传出声响,彭天棋当机立断,立马拔剑冲了上去,直接拦住了房顶上的人,可那人的身形怎么看也不像是梁宇哲。
彭天棋:“卷宗对我来说很重要,交出来!”
盗贼:“对我来说,也一样。”
彭天棋一愣,是个女人的声音,他有些懵,可盗贼的刀已经挥过来了。
忽然,梁宇哲冲了过来,用刀鞘挡下那一击,彭天棋回过神,梁宇哲拔出唐横刀,可盗贼早就带着卷宗逃之夭夭。彭天棋想追过去,却被梁宇哲拦了下来。
彭天棋:“梁大人,卷宗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为什么不让我追!还是说你跟她是一伙的?”
梁宇哲长呼了一口气:“彭天棋,跟我来吧。”
梁宇哲一反常态,让彭天棋有些不习惯,他们来到了今天有酒香的巷子里,梁宇哲轻声叩响房门,一个女人缓缓走了出来。
女人:“相公,你回来啦,这位是....”
梁宇哲:“彭天棋,彭太守。”
彭天棋有些茫然,哪知面前的女子到开始先行礼。
夏乐:“民女夏乐,参见彭大人。”
彭天棋:“你...你是夏乐?”
夏乐有些懵,梁宇哲笑了一下,让彭天棋进去,夏乐带彭天棋进了屋,一转身便看见在床上酣睡的苗素和躺在地上的三人彭天棋刚想去叫,却被梁宇哲拦了下来。
梁宇哲:“把他们叫醒,你的问题就不好问了吧。”
彭天棋:“你....她....”
彭天棋的心里憋着很多的问题,可现在一着急,什么也说不出来。
梁宇哲:“彭将军,那就先让我讲把....”
(以下回忆,慎重跳过)
时间回到梁宇哲和余浩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他们还只是两个百户,事发突然,一场沙尘暴让他们两个人失去联系。
梁宇哲:“余浩!余浩!”
梁宇哲有气无力的喊着同伴的名字,可回应他的只有风声,紧跟着,一队人马朝他走了过来,他们骑着骆驼,梁宇哲一眼便认出那是天乐的队伍,而且毫无疑问,这些人是奔着他来的。
梁宇哲立马拔刀,和为首的人大战了数个回合,可最后天乐的援兵到了,梁宇哲被人蒙面绑住手脚带回了天乐。
皇宫之上,夏战叶坐在阶层,夏战叶和夏乐的父亲坐在高堂之上,梁宇哲身为阶下囚,但他没有一丝屈服的意思。
夏笙:“轩国的皇城司?”
梁宇哲:“正是。”
夏笙:“官衔呢?”
梁宇哲:“百户。”
夏笙:“别开玩笑了,区区百户能与我天乐的元帅不分上下?”
梁宇哲没再说话,他直视着夏笙,没有一丝恐惧,解下来问的所有问题他没再说一个字,几个武官站出来扬言要杀了梁宇哲,夏战叶出来阻拦却被回绝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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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天棋:“所以你被夏乐救了,然后产生了情愫?!”
梁宇哲:“差不多....”
夏乐:“差远了!”
夏乐接着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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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押入大牢的梁宇哲油盐不进,他望着关着他的木门和枷锁,心中很平静,他也没有想过要逃走,皇城司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枯燥乏味席卷着他。
梁宇哲和余浩同期的有一百人,可从干事到百户的这段时间,就已经失去了七十多个兄弟,与其说是耀明王的爪牙,不如说是他的走狗罢了。
想到这里,又发现自己要死了,梁宇哲躺下,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属于他自己最后的一段时光。
夏乐:“轩贼!看刀!”
夏乐的突然袭击让梁宇哲出于本能,两三下便把夏乐制服了,梁宇哲松开了她,可夏乐似乎不死心,接着从袖兜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扔向梁宇哲。
梁宇哲一脚把匕首踢开,眼看匕首就要刺中夏乐,她紧闭双眼,过了不久后,缓缓睁开眼睛,梁宇哲攥着匕首的刀刃,血缓缓滴下,周围安静的很,夏乐刚想说话,梁宇哲右手伸了过来,大拇指使劲别着食指,夏乐一抬头,大拇指打开,食指飞快弹出弹在了夏乐的脑门上。
梁宇哲:“无聊。”
夏乐捂着头,摇摇晃晃的走到后面,晕倒了。
梁宇哲:“喂,你们的公主晕倒了。”
随后,夏乐被人抬走了,此后,夏乐为了复仇,每日都会来“暗杀”梁宇哲,拙劣的暗杀技术经常把梁宇哲逗笑,有一天,失败的夏乐临走的时候,跟梁宇哲说:“你笑起来比苦着脸好看多了。”
梁宇哲也突然发现,夏乐的出现让他的世界里,照进来的一道光,他不再觉得皇城司是王的走狗,不再觉得生活枯燥乏味,他只觉得,这样的生活,即使身处监狱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乐:“梁宇哲,外面的世界,很好玩吧。”
梁宇哲:“怎么突然问这个?”
夏乐:“因为我和兄长从小到大没有出过天乐,有时间的话,真想去看看啊。”
梁宇哲:“我会带你出去的。”
夏乐笑了一下,她知道梁宇哲在骗自己,毕竟梁宇哲身处天乐大牢,怎么可能呢。
夏乐:“父王说,每个人活着都有相对应的利用价值,如果失去了价值,就会被淘汰。我还是乖乖听话吧。”
后来夏乐离开了,当天晚上,梁宇哲越狱,立马惊动了大大小小近千人,夏乐也赶紧跑了出去,她拿着梁宇哲的衣物驾马飞驰,终于遇见了他。
夏乐:“梁宇哲,这是你的刀和衣服,你答应我....”
梁宇哲以为她要让他带她走,把手伸了出来,迎接他的却是自己的衣物和唐横刀。
夏乐:“梁宇哲,答应我,不可伤我天乐任何一人!”
梁宇哲:“好...那你呢?”
夏乐:“我是天乐的公主,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快走吧!”
梁宇哲边跑边换了衣物,带上虎嘴面具后他跟夏乐一并骑上马走了近道。
夏乐:“这是我兄长的爱马无疆,天乐所有的地形他都清楚得很。”
梁宇哲:“前面那人...不会就是你兄长吧!”
夏乐定睛一看,在前方伫立的人正是自己的哥哥夏战叶,可现在掉头也来不及了,身后的追兵穷追不舍,只有一个办法了,迎面撞过去。她顾不及无疆会不会撞上自己的主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方法了。
可是无疆还是慢了下来,夏战叶立马拔刀对着他们,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无疆突然冲了过去,撞倒夏战叶,他们就这样扬长而去,离开天乐宫,直到第二天清晨,他们到达了天乐的边境。
夏乐:“无疆认识去轩国的路,到轩国后,你下马就行,它会自己回来的。”
梁宇哲:“你不怕我带着兵回来吗?”
夏乐:“如果你是这样的人,早在那天,我就已经死了。”
梁宇哲骑着无疆离开了,夏乐也安然无恙的回了宫,后来夏战叶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了一百大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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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乐:“父王一直是一个把权利看的很重的人,所以当初夫君逃出天乐后,父王一直闷闷不乐,为此,差点把兄长关进大牢。”
梁宇哲:“我呢,回来之后,什么也没发生,当时的千户摆着脸告诉我小心点,余浩大大咧咧的,也没管那些细节。”
彭天棋:“后来呢?”
梁宇哲:“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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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浩:“梁宇哲,听说了吗?”
梁宇哲:“什么?”
余浩:“天乐的夏笙,要联合,王的要求要么联姻,要么把轩国通往天乐的地图交来,没想到夏笙直接选择把自己女儿嫁过来。”
梁宇哲:“什么?!”
余浩:“你别天天窝在这屋子里了,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公主可比王年少十年有余啊,可惜了。”
梁宇哲跑了出去,后来他又打听到,这次去接亲的队伍,竟然是十恶不赦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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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宇哲:“耀明王的意思很简单,摆明了就是要激怒天乐,引兵宣战。”
夏乐:“可是父王并没有那么做,而是让孙元帅护送陪驾。”
彭天棋:“所以你就找了余浩,跟你制造了一起劫亲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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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乐换上嫁衣,夏初语走了过来,她有些舍不得夏乐,夏乐到是一脸轻松,跟夏初语说:“初语啊,你要相信姑姑,姑姑一定会回来的。”
夏初语突然就哭了,夏乐怎么哄都哄不好,孙钱桦走了进来,示意公主该出发了,他的副将董天泽走了过来把夏初语缓缓拉开。
夏乐坐上骄子,她到最后都没能看见兄长夏战叶和父亲夏笙,原来自始至终她不过就是一个棋子。骄子越走越远,忽然有一个人在骄子后面声嘶力竭地喊着,夏乐立马听出了那就是夏战叶的声音。
夏战叶:“夏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夏乐终于忍不住了,在夏战叶一声声对不起中,队伍离天乐也越来越远,等夏乐再睁眼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群衣冠不整的“接亲”的队伍。
夏乐:“孙元帅,这些人明显不像接亲的,放我回去。”
孙钱桦一言不发,甚至觉得莫名其妙,毕竟人人现在都看得出来,夏乐不过就是一枚棋子罢了。
那伙人接过骄子,孙钱桦打着哈欠,跟那伙人闲聊起来,一个男人突然走了过来,骄子停下了,那伙贼人给了孙钱桦一袋子钱,孙钱桦似乎懂是什么意思,于是禁闭眼睛,那伙人面面相觑,他们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骄子,刚想走过去,梁宇哲走了过来。
他带着虎口面具,将刀插在沙漠上,攥紧着拳头,几个贼人认识他身上的衣服,是皇城司。
贼人:“切,反正也活不了,上啊!”
几个贼人跑了过来,可梁宇哲没有改变自己的步调,一拳便打穿了一个人的胸膛,另一只手掐住另一个人的脖子,直接掐断了!
梁宇哲招招致命,下手很重,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师承佛门的人!孙钱桦听到响声,缓缓睁开眼睛,此时梁宇哲也刚好把手从一个人的心脏处拔出来。
孙钱桦:“梁宇哲?!拿命来!”
孙钱桦哪是梁宇哲的对手,浑身是血的梁宇哲,目露凶光,虎嘴面具变的猩红,孙钱桦挥刀砍下,梁宇哲一跃而起,一巴掌把孙钱桦扇下马,他也顺势站在马背上。
梁宇哲:“之前一直忍让你,那是我佛慈悲。现如今取你性命,那是助你超度!”
梁宇哲一跃而起,孙钱桦站起身子,夏乐突然跑出来,大声喊着:“梁宇哲!”
梁宇哲停下动作,收身落地,夏乐拖着长裙跑了过来,拦下了梁宇哲。
夏乐:“梁宇哲,你不可伤我天乐子民!”
梁宇哲瞪着孙钱桦,他长呼了一口气,从唐横刀旁拿出两身素袍,孙钱桦跪在地上,他自愧不如,把头压到地面上。
孙钱桦:“我孙钱桦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今日大恩我永生不忘!”说完,孙钱桦骑上马落荒而逃。
梁宇哲和夏乐先后换好衣服,进入了云州,孙钱桦回天乐之后,只说把夏乐送到了轩国,别的闭口不谈。
而轩国也不想让这件事情败露,只派皇城司暗查此事,可皇城司互相推托,结果阴差阳错由梁宇哲接管,自然而然,皇城司有关此案的所有卷宗都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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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天棋:“明天,我要去劫亲。一定要去!”